5、只是出门兜风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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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喜欢光顾我们的家。
他会趁着完成了课外实践后的那些零散时间，拉着我的哥哥，在我们的家的客厅中用游戏机大战三百回合，我坐在他们俩之间当裁判，显示屏上的一黑一白两个小人，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他会在高专休假期间大大咧咧地按着我们家的门铃，又会在我们的父母固执的挽留下吃一顿并不昂贵的家常饭。看到哥哥能交到朋友，显然，这对普通的夫妻也放宽心很多。
我原先还保留着称他为“五条君”的习惯，后来干脆直呼他的大名，最后，在我哥哥的耳濡目染下，我喜欢喊他的名字。
“悟。”我的手支撑着自己的头部，手臂靠拢在客厅的桌子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翻卷着耳廓旁乌黑的碎发。我顽劣地歪了歪头，语调缱绻且粘腻。
“晴，有事吗？”
他轻浮地回应着，“晴”的发音很标准，青涩的少年音像鸟类的翎羽，轻飘飘地在偌大的房屋的横樑下旋转。
“悟——”我极其富有感情地呼喊着。
“晴——”他完全没有服输地回应着。
“你们俩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用钥匙拧开房门的青年显得有些无奈，他拎着附近甜品店特有的包装纸袋，横放在我和五条悟的中间。
于是，两个幼稚鬼结束了这个令人反胃的游戏，氤氲的空气里满是热巧克力和曲奇饼干的香醇，彩色的包装糖纸被平铺在木制的桌子上，像破碎的彩色玻璃，在桌子的明与暗之下发散着光怪缤纷的色块。
亮丽的糖纸包裹了整个桌面，像少女的美好回忆一样梦幻。
我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哥哥的默许下，我将铺平着糖纸的桌子定格到了电子产品的相册里。
在手机发出“咔嚓”声后，斑斓的、破碎的、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彩纸，被哥哥打扫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被包裹进打着蝴蝶结的黑色塑料袋中，与灰尘和废屑和空气一起封存。
我只感觉出难以言喻的惋惜。
客厅墙壁上挂钟的指针，仿若一滴水耽溺于海的声音，指针在时间的隧洞里发出亘古不变的滴答声……
有时候，我的哥哥会趁着高专的假期，骑着通过自己积攒的奖学金购买的摩托车，带着我在沿海的马路上兜风。
川流不息的人群，居高临下的大楼，远处的广告牌闪烁着的不仅是颜色，而且代表着夜晚的城市特有的灯红绿酒。起起伏伏的马路飘散着咸腥的海风，耳边满是海涛翻滚礁石的梦呓，仿佛眼睛里已经装满了珍珠白的浪花。
“超逊啊。”我抱着我哥哥的腰，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作为本市某著名女校公认的无药可救的不良少女，坐在自己哥哥摩托车的后座上简直逊极了。”
“那你可以选择坐在前面。”我哥哥说：“你依偎在我怀里，我还能放心一点。”
“拒绝。”我不满地吐了吐舌头，理直气壮地地讥讽着：“把你的位置让给我，你骑得好慢的说，旁边骑自行车的老奶奶都比你快多了！”
“你确定？”我的哥哥皱了皱眉头，象征性地拧了拧油门。
“我确定！加速！” 我把自己某一端的手臂举得高高的，阻拦着海的风流，另一端的手臂紧紧地揽住前面的青年，生怕一不留神被他甩在了街道上。
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摩托车大概行驶了一段距离，远离了鱼龙混杂的城市中心，在城镇的边缘地带，我的哥哥停下了摩托车。
我很快示意，和他交换了位置。
我不会抽烟，所以我从自己的外衣的口袋里摸出巧克力棒，我将它像是叼烟卷那般叼在自己的嘴边。
我使劲拧动着车把，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了铮铮的声响。
现实里的树木和路灯在视线里迅速倒转，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摩托车转了个弯，朝着右端的车道奔驰，随着“撕拉”的声响，车道上印上了黑色的摩托车轮的花纹，在道路的中心画了个完美的弧线。
我的刘海被风扬起，露出了稚嫩的脸。
我的哥哥坐在后座上，刚开始，他的手是垂直放置在他身体的两侧，大概觉得我骑摩托完全没有什么挑战性。
在摩托车预热完毕的情况下，在我玩得正开心的情况下，过了一会，他的手很不自然地抓紧了我的衣服……
“小晴……”他说。
“嗯？干什么？”我的视线一直在前方，嘴边的巧克力棒在风的呼呼吹动下即将断裂成两半。
“我们可能……超速了……”
我：“？？？”
摩托车缓缓地停止了……
我们选择坐在海滨的椅子上休憩。
大概我们玩得都很开心，我的哥哥会发自内心地在这个世界里笑出声来。
“小晴，你为什么不能成为咒术师呢。”
我的哥哥坐在公共座椅上，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询问着。
“那你还不如问我为什么不是男的。”我的手里捧着在便利店购买的果汁，毫不在意地说道：“天赋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啦，就像有的人天生擅长数学，有的人天生擅长国文一样。”
我举起从便利店购买易拉罐，给自己灌了一口酸甜的果汁。
“不过，通过后天努力，不擅长数学的人也能成为数学家，不擅长国文的人也能成为文学家。”
我明暗不定地转过头去，把他右端的几缕散发顺到他耳后：“所以，如果是你的意愿的话，我完全可以成为咒术师哦。”
我比划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给他分析我能成为咒术师的可行性。
看！夏油晴和五条悟相处的非常融洽，甚至可以对上这个家伙的脑电波，他们俩是互相欣赏的关系，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妹妹在新的群体里会感到孤寂落寞；而且，夏油晴可是用了五分钟制服了一群小混混，身手超厉害的，特别是打群架，超级超级厉害噢，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噢；诶呀，听她继续讲嘛，你怎么走神了，还有还有啊，夏油晴从小胆子就特别大，就算多么丑陋的咒灵，夏油晴也不会吓被到腿软，甚至可以将其一刀毙命……
就像时间被定格了一样，我的哥哥保持着一贯的动作，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我直直地坐在椅子上，神采奕奕得看着他，从他绛紫色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算了。”他很快回过神，自作主张地摇了摇头：“别当咒术师了，有我保护你就行了。”
“切——”我把果汁的空罐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那倘若有那么一天，你没有能力来保护我了，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笃定地说。
“当真？”我问。
“当真。”他回答着。
“拉钩？”我伸出我的手。
“好，拉钩。”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两个人的小母手指头纠缠在一起，似乎什么也无法将其分割开。
他的手凉得不真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只是出门兜风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