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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暗藏玄机 ...

  •   第4章 暗藏玄机6204

      次日清晨,雨好不容易停了,白茫茫的雾笼罩着山林,空中不时飘着冰冷的雪沫儿。

      云姝早早起床,悄悄的开门准备离开。

      谁知却在门口看到一个身着青衫、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男子靠坐在门扉上,衣衫尽湿,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冰冷的吓人。

      云姝狐疑的四下一看,见并无旁人,只好壮着胆子伸指到他的鼻下一探,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鼻息,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男子无知无觉的靠坐在那里,墨发上笼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使得他整个人都看着有几分清冷,可他紧闭的眉眼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温文尔雅又莫名让人心安。

      云姝看着远方迟疑了一下,终是缓缓蹲下身去将人扶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把人半拖半抱的挪到了韩凌的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韩母刚好打开隔壁房门走了出来,见状自是吓了一跳。

      老人家诧然盯着男子看了半晌。

      有那么一瞬间,云姝仿佛从她晦暗难明的目光中读出了些许怅然与怀念的味道,然而待要再细看时,那目光中却只剩下了担忧。

      只听韩母急切的问道:“哎呦,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云姝愣了愣神,才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冻坏了,我早上一出门就看到他躺在大门外。”

      韩凌闻声开了房门,见此情景,忙道:“先送到我屋里去吧。”说着蹲下身来,将人背在背上,云姝和韩母在身后扶着,把人送入了韩凌房里。

      云姝帮忙将男子安置在床上,便和韩母一起避去了堂屋,留下韩凌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如此,男子是安枕无忧了,云姝今日的落跑计划却是泡了汤,只能无奈的想着明日继续了。

      然而一直等到了晌午,韩凌都不放心要去请大夫了,男子才悠悠醒转过来。

      他先是好奇的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感激不尽的谢过几人的救命之恩,才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在下林玄,是庐州府知府幼子,日前跟友人一起外出游历,不料不小心跌落断崖,与友人仆从失散,误入深林中迷路,至今已有七日未曾进食,还望各位能施舍些食物,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厚报。”

      韩凌闻言神情一滞,与韩母对视一眼,才拱手道:“林公子不用客气,眼下正是午饭时分,不知林公子可有气力起身一同前去用饭?”

      林玄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林某身体尚可,这便起身。”

      韩凌上前扶他下床,几人来到堂屋坐定。

      韩母盛了第一碗汤放在林玄面前,林玄忙起身推辞道:“不敢烦劳老人家!”

      韩母爽朗笑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不用客气,以后就住下来,待身体养好了再做打算,来,先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林玄赧然道了谢,才又依言坐下,姿态闲适的小口喝着汤,完全没有云姝想象中被饿了七天的人该有的狼吞虎咽。

      碧瑶好奇的看着他,俏声问道:“林公子,你都饿了七天了,怎么吃饭还是这么慢啊?”

      林玄温和一笑,道:“正是因为饿得狠了,在下才不敢进食太快,以免累及脾胃。”

      碧瑶恍然大悟:“没想到你还挺懂得养生的。”

      林玄好脾气的笑道:“在下身体不好,平日里确是要比旁人注意了些,让姑娘见笑了。”

      碧瑶莞尔一笑,道:“那是该注意着些。”说着递了个山菌包给他,笑道:“来,喝完汤先吃些松软的吧。”

      林玄道了谢,优雅的咬了一小口山菌包,露出了一脸的陶醉来。

      碧瑶看他就着汤汁吃了几口包子,又忧心忡忡的说道:“你失踪了这么多天,知府林大人该急坏了吧,此刻还不知道正如何人仰马翻的找人呢!”

      林玄眉头恰到好处的笼上了一抹轻愁,黯然一叹:“是啊,身为人子,累得父母家人担忧多日,实在是在下之过。对了,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府城有多远啊?”

      碧瑶道:“这里是牛头显马家庄镇余家村,距离府城可有不下四十里路呢。”

      林玄闻言微微一呆,转即便蹙起了眉头,赧然自嘲道:“没想到连日来我竟然一直在背道而驰,可算是做了件南辕北辙的蠢事了!”

      云姝听碧瑶旁敲侧击的刺探林玄的身份来历,不由想起初见时也是她率先开口询问的自己的情况,可又在听了自己的名字后便住了口,并没有过多的追问下去。

      虽然有当时自己高烧发热、神志迷糊的原因,可昨晚自己清醒后也没见她继续追问,反而还在韩凌询问自己时,反常的保持了沉默。

      这样一对比,云姝不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了有些奇怪:

      ——总不能是因为异性相吸,碧瑶这是对初次见面且家世不错的林玄有了好感,才会刨根问底的吧?

      ——可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是为什么会以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待同为陌生人的自己和林玄呢?

      ——而她自己呢?又真的是她自称的前来姑姑家投亲、却得知姑姑一家早已搬走了的孤女吗?

      不怪云姝多想,实在是灵魂穿越这件事情本身就太过诡异了,而她又甫一穿过来便经历了夺命追杀,不得不直面死亡的威胁,这才不可避免的小心谨慎起来,遇事便难免会多思多想了些。

      可惜她思来想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自提高了警惕,听着韩凌提议明日一早借了邻居家的牛车送林玄回府城的计划,心中则想着无论如何明日一定要离开了。

      不料次日清晨,天尚未明,便有两名自称林家下人的仆从风尘仆仆的找了过来,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有没有看到他家小公子。

      云姝悄然离开的计划不得不再次夭折。

      如约见到林玄后,两名仆从惊喜万分,跪倒在他身前,一人抱着他的一条腿涕泪交加,放声嚎哭:“公子,奴才找了八天了,终于找到您了,若是再找不到,大人可要打杀了小的了啊!”

      林玄显然也欢喜他们找到了自己,一直带着矜持的笑容任由他们抱着大腿哭诉,闻听此言却是面色一冷,沉声道:“不可胡言,败坏父亲官声!”

      那两名仆从哭声一顿,忙作势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忙道:“公子说的是,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是奴才说错了话,该打。”

      林玄见状笑骂道:“行了,别再作妖了,是这位韩公子救了我,我身体尚未痊愈,既然你们找了过来,我便不用强行赶回府城了。你们快去回禀父亲,请他老人家备一份厚礼来谢过韩公子。”

      仆从林福忙道:“公子,奴才去回禀大人,让林禄留下来服侍您吧。”

      另一名仆从林禄也忙道:“是啊,公子,是奴才无能,害您受苦了,您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如今又有恙在身,身旁怎么能无人服侍呢,就让奴才留下吧。”

      林玄道:“不用了,我住在这里已然多有叨扰,不可再给主人家添乱了。”

      韩凌与韩母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笑道:“山野之家,招呼不周,林公子身体虚弱,贵仆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留下来不妨事的。贵仆回去向知府大人报一声平安就行,厚礼就不必了。”

      林玄坚持己见,道:“不可,大恩不可不报,而且吾辈读书人虽不必事事躬亲,但也不可事事依靠他人服侍,在下虽初见韩公子,却很是仰慕韩公子耕读传家的高风亮节,在韩公子面前,怎能堂而皇之的让人服侍呢!”

      又转向林福、林禄两人,“你等不必多言,快些回去禀报父亲,以免他老人家再为我担心。”

      许是他性子素来跳脱,二人倒也并不以为奇,感激涕零的向韩凌拜道:“多谢韩公子搭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一向体弱,还请韩公子多多关照,我等回去禀了大人便来接公子回去。”

      林玄笑骂道:“就你话多,还不快去!”

      二人又向着他一揖道:“公子保重!”这才迎着初升的朝阳,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朝阳初升,天气终于放晴了。然而经过了一连十几天的阴雨天气,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林玄施施然的跟在韩凌身后回了屋,随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本诗词,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口笑道:“今年的雨水格外多,入了冬都不消停,连带着万物似乎都浸着一股潮气,倒是像极了经年的夙愿因了时光的窖藏而愈发甘醇的气息,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欲罢不能的惋惜和嗟叹来!”

      韩凌蓦然抬头:“林兄此言何意?”

      林玄随手翻看着手中书册,浅笑道:“一时感慨罢了,韩兄不必在意。不过说到潮气,韩兄这满室的藏书倒是该趁着如今的天朗气清适时晾晒一番,才不至于明珠蒙尘、沧海遗珠。”

      韩凌闻言神色如遭雷击,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点头称是:“林兄所言极是,我这些藏书尘封日久,是该翻出来晒晒太阳了。”当下便同手同脚的走过去搬了桌子准备去院子里晒书。

      林玄见状微微颔首,悠然走过去帮他一起抬起了桌子。

      云姝、碧瑶和韩母听到动静也过来帮忙,很快就把书箱里的书都翻出来晒在了太阳底下。

      韩凌抚摸着一本本的封面,默然不语,眼角却渐渐湿润了起来。

      气氛一时便有些低迷。

      始作俑者林玄却毫无所觉,犹自捧了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完全是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碧瑶若有所思的看着韩凌,半晌,才开口道:“韩公子其实是不甘于现在的生活状态的吧?”

      韩凌黯然抬头:“不甘心又能怎样?”

      碧瑶不明所以的笑道:“不甘心就去改变啊!你既然读了这么多的书,想来也是希望能科举入仕、有一番作为的吧,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呢?”

      韩凌苦笑道:“考了多少次,却是屡试不中,又没有什么赖以养家的手艺,只能迁来此处,以打猎为生了。道路不同,消息闭塞,我这一生,还能有什么指望?只能是白白辜负了……娘的厚望,做个不孝子罢了。”

      碧瑶好奇的问道:“迁来此处?那韩公子你们祖籍何处啊?是繁华的府城吗?”

      韩母闻言目光一紧,悄然看向了儿子。

      韩凌微怔,半晌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副黯然失色、不愿多谈的样子。

      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云姝却早已被韩凌的古道热肠和直内方外所感动,此时见他意志消沉的样子,心中便油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怜惜之意。

      她又想起上学时历史课本对八股文的批判,忍不住便出言宽慰道:“韩公子博古通今,屡试不中都是受形式主义的八股文之害,不必这么消沉的。”

      “你太抬举我了,”韩凌笑笑,无奈的叹了口气,续道:“其实我倒宁愿自己只是个猎户,没有懂得那么多书中之言,活得也可轻松些,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愧对自己,愧对母亲,只能时刻忍受着煎熬。”

      他沉浸在自己的无助中,有感而发,本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应,没想到云姝却道:“韩公子,我以为其实读书与做官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读书本就不应带有功利、目的的,单因想读书而读书才能开阔视野、修身养性。”

      “只不过人们或者是受‘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之类说辞的影响,或者只是将书本当作踏脚石,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说,才给自己、给读书附上了那么多的枷锁,理所当然地以为读书就一定应该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

      “可是谁规定猎户、木匠就不能读书呢?归根到底,学了知识、明了事理,终究是自己的,能不能为国效力,那只是时运的问题罢了。”

      韩凌瞠目结舌的望着云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思想,然而细细一想,又觉得她这番言论也不无道理。

      云姝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在读书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慌乱,忙又解释道:“这也是我听……听一位说书先生讲的,当时只觉得好玩儿就记下了,并非想要诋毁圣贤书,有什么不对的韩公子千万别在意啊!”

      韩凌心境霍然开朗,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赞许的说道:“没想到云姑娘心胸竟如此开阔!这么多年了,我竟一直没参透这一层,以至于总是不能释怀。”

      云姝闻言面色微红,抿嘴一笑,又接着劝道:“其实有时候不应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适当的放松一些,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韩公子既然心中不甘,何不接着放手一搏呢?什么事情都是只有试了才知道啊,况且总会时来运转的。”

      韩凌颇为懂得苦中作乐的道理,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故作迷茫的问道:“可是你刚才又说读书不一定非得要做官的啊!”

      云姝轻快的说道:“其实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是以什么态度面对生活和选择哪条人生道路的问题。”

      “刚才韩公子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参透读书与做官的毫无联系,但你不可能不知道老子、陶渊明、李太白等人。”

      “他们一开始都目光远大,热衷于政治,想做出一番大事业、造福于民,可最后都归于淡泊,隐于田园、纵情山水,却也没有因此放弃读书,自贬出读书人的行列,反而还留下了不朽佳作,留传千古。”

      “可见你并不是悟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想去悟。”

      “相比之下,韩公子你更像苏秦、商鞅、王安石那些人,用顽强的意志力追求心中唯一的目标,除了这个目标,其它的生活之于你都成了煎熬。”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效法陶李而抑郁终生呢?况且效法的最高境界应是心境的趋同,韩公子这样勉强自己,反而是离他们的境界更远了呢!”

      韩凌本是一时书生意气,想难为云姝一下的,却在听了她的一席话后,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傲气,真诚的说道:“亏得我之前还自以为通晓古今、知书明理,没想到却只是一糊涂人罢了,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通达了。云姑娘,谢谢你!”

      云姝看他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略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正色道:“所以说明确了你自己心中坚持要走的路,就应该走下去,至少在你改主意之前应该义无反顾,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是寻求一个内心的安宁平和吗?”

      韩凌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人就要接受真我,即使明知成功的机会很小,也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而不要勉力效仿他人,压抑本真!”

      云姝的笑容明朗清澈,点头笑道:“是啊,你不是他,为什么要过他的生活?过着他的日子却想着自己的理想,那不是三心二意吗?这样你既成不了他,也不再是本真的自己。”

      “人若无时无刻不是一心二用,给自己定双重标准,当然会感到无所适从,会感到压抑了。”

      “而做自己喜欢的事,享受的是全身心的投入,正因为不问后果、不计成败,所以才能做到自然,从而简单快乐。”

      韩凌眸中渐渐有了某种坚持:“所以说人生在世,但求无怨无悔!”

      话已出口,他一扫先前的凝重,转向母亲,轻快的说道:“娘,儿子打算从今天起开始接着准备明年的春闱了!”

      韩母猛然抬头看着儿子,眼中满是震惊,就连嘴唇都有些发颤了,半晌,才断然喝道:“不行!”

      老人家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又缓和了口气,略带哀求的说道:“凌儿,你不是自从上次考完就决定不再考了吗?咱们囊中羞涩,根本就没有银子替你打点,你又何苦执着呢?”

      韩凌不为所动,目光坚定的望着母亲,道:“娘,如果仅仅是为了苟活于世,余生都只能这样……这样碌碌无为,纵使长命百岁又有何意义?也不过是多浪费几年米粮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娘,儿子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哪怕不能给故人一个交待,儿子也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就算只求一个余生问心无愧也是好的!”

      韩母闻言慢慢红了眼眶,泪眼婆娑中流露出来的目光盛满了悠长的回忆。良久,老人家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艰难的长叹一声——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反对。

      云姝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不忍之下宽慰了韩凌几句,居然会直接促使他做出了如此重要的人生抉择,而且还再次引发了母子二人之间的不愉快。

      虽然她也隐约察觉到重新科举该是韩凌心中踌躇已久的执念,他所缺的也只是一个促使他做下决定的契机,可她还是觉得这个契机实在不该由萍水相逢的自己提出来,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林玄意味深长的看着懊恼不已的云姝,目光中平添了几分重新审视的味道,良久,才淡笑道:“没想到云姑娘心胸如此开阔、见识这般不凡,真是如花解语啊!说起来我也要在此谢过云姑娘,若非你说动了韩兄,我也不会潘然悔悟、准备下场一搏了。”

      云姝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懂他这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反话——明明气氛都已经这么僵硬了,他却还要这般火上浇油——只能尴尬赔笑:“哪里,哪里,林公子过奖了。我就是看韩公子惆怅,一时有感而发、随口一说而已。”

      林玄却是不知收敛为何物,不依不饶的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只是随口一说便能有如此哲理,云姑娘可真是蕙质兰心,只不知这有感而发的‘感’又是从何而来?”

      云姝愕然,心想这人是针对自己上瘾了吗?

      好在这个问题她刚才已经预料到并想好答案了,所以她倒不慌,缓缓说道:“那是我听一位落魄的说书先生讲过的,当时觉得有意思,便用心记了下来。想必是那说书先生自己屡试不第,在颠沛流离中悟出来的吧。”

      林玄闻言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有可能。”

      云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再接话,只在心中再次坚定了明早一定要离开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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