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自风流》苏白门

28、命运

　　楚律又领着林小容在山谷里仔细搜索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两人又回到了水潭边上。这前前后后在谷底走了两遍，就用去了四个时辰，眼看天色又将暗了。
　　昨天夜里林小容睡得并不好，再加上心里沉重，实在没什么心情再继续去寻什么出口。楚律看了看林小容的脸色，又看了看天上的乌云，道：“林庄主是否有些累了？看这天色怕是将要下大雨，我们不如先去刚才那山洞内暂避？”

　　刚才他二人没有发现山谷的出口，倒是在离水潭不太远的一处半山的山壁上，找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离谷底地面有段距离，林小容的本事是上不去的，不过楚律试着爬上去看过，虽然不是什么深洞，但倒也可以容下几人藏身。

　　林小容想了想，说：“也好。”
　　于是两人花了些功夫，返回那山崖下。左右是没有旁人，于是楚律背着林小容，两人一起攀进了山洞里。

　　那山洞内不算太狭窄，两人栖身算是绰绰有余。刚进了山洞没多久，天色就昏黄起来，刺骨的大风在谷中旋转呼啸，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泥土味，正是即将大雨倾盆的迹象。

　　楚律在洞口看了看天，转头对林小容道：“林庄主，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请你先在此休息，在下先去寻些干柴，以防万一。”
　　林小容点了点头，楚律左右看看，又洒了些驱虫蛇的药粉，才从洞口一跃而下，消失在林小容眼前。

　　林小容有些百无聊赖，便回身打量着山洞。刚才初入山洞，光线昏暗，她没有看清，此刻适应了光线，忽然发现这山洞的角落里面，还有些不知名的植物生长，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些香味。
　　其实早先林小容已经注意到，这山谷里面有很多她以前看了那么多书和电视节目，但还是见所未见的植被种类，不过她没研究，也不就以为意。

　　等了一会儿，楚律又顺着山崖爬了上来，身上背着一大捆干燥的树枝，又带回来几只鸟雀。林小容还看到他的黑衣缺了一角，却多了一个大概是用那块黑布包着的东西，正负在他背上。
　　“这是什么？”林小容问道。
　　楚律一边把手上的食物放下，解下身上的干柴和包裹，一边笑了笑：“是林庄主昨夜惦记的东西。”

　　哦？林小容有了几分好奇心，走过去把布包解开，却见到是一个褐色的酒坛子，她恍然大悟，抬头看楚律，“莫非这就是你昨天说的，玄尘埋的酒？”

　　楚律点了点头，把酒坛子提起来放在一边，便去生火，一边手上动作一边说到：“山中暮雨最是寒凉，喝些酒，也好暖暖身子。以前听玄尘说过，这酒里头还有不少宜气补血的药材，最是养生。”

　　林小容看着楚律忙前忙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我也来帮忙。”但是看了看那几只放在地上的鸟，她一阵踌躇，有些不敢下手。
　　楚律抬头看到林小容一脸为难，笑了笑说：“林庄主不必如此，在下来就好。”

　　于是楚律生好了火，又去处理那些鸟雀，林小容坐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有个男人在此，不然她一个人，摔死不摔死不知道，后来会饿死那是一定的。
　　正坐着，忽然“哗——”一声，正是山洞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林小容回头和楚律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笑。
　　外面疾风骤雨，寒冷刺骨，幸好这山洞里，还有一片温暖火光。

　　楚律烤完了食物，都递给了林小容，然后伸手提起地上的酒坛。那酒坛分量实在不轻，然而楚律提着倒是毫不费力。打开了酒坛的封口，便是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好酒！”林小容惊叹。她在山庄酿酒作坊学习钻研，对酒倒是多了许多了解，这味道一闻便是上等的佳酿。

　　楚律笑了笑，说：“玄尘从小就爱钻研旁门左道，酿酒也是他的兴趣。以前父亲倒是常常恨他不务正业。”
　　林小容瞥了楚律一眼，“谁说酿酒不务正业？我也酿酒来着！”
　　楚律摇了摇头，道：“父亲心中，男儿便是要顶天立地，最好如我家先祖般，进可开疆扩土，退可保家卫国，父亲常言道，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也是死得其所。”

　　“人各有志，保家卫国很好，但是喜欢研究机关数术又有什么不好？”林小容颇为不屑，“要不是玄尘的那什么……飞伞，我可是死定了。难怪玄尘不喜欢你家老爷子。不过，”林小容眼珠子转了一圈，“我看玄尘他也未必就多么恨你老爹，他山上设的那些阵法，不都是兵法布阵么？”
　　楚律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林小容一眼，微微一笑。

　　好酒有一坛，不过没有碗也没有杯，于是楚律用一块木头给两人挖了两个粗糙的木碗，然后抱起酒坛子盛满。林小容从来就不拘小节，端起木碗往楚律面前一晃，道：“楚将军，敬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楚律也端起碗来，与林小容一碰，道：“林庄主不必客气！在下倒要替玄尘谢过林庄主不追究之恩。”
　　林小容摇了摇头对他笑笑，于是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外面冷雨倾盆，洞内虽有火堆，但仍有些寒意。于是两人便也不停杯，喝酒取暖。

　　一杯接一杯，刚开始不觉得，然而越喝，林小容越觉得身体有些热得过分。按说她的酒量虽然不敢说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喝了这么一些就上头才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才刚想开口，就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鼻中能闻到阵阵异香，正是那洞中植物与酒香混合后的味道。
　　猛地想到楚律说过这酒中也有药材，难道是药性相冲？林小容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告诉楚律，然后才一抬头，就看见楚律晃了两晃，站了起来。

　　“楚律？”林小容一惊之下，也忘了要称呼将军，因为她只看见楚律此时两眼血红，紧咬着嘴唇，正蹒跚着往洞口方向走去。
　　“楚律，你怎么了？”林小容连忙在他身后问。

　　楚律听到背后声音，顿了一下，又摇晃着更往洞口挪去。
　　林小容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想了想还是撑着站起来，跟了上去，一手扶住楚律摇晃的身体，一手去摸他的额头，口中继续问道：“楚律，你没事吧？”

　　林小容看楚律神色有异，前去察看，不过是一片好心，觉得两人一起历经此劫，也算是难兄难妹，不能置之不理。但她到底是江湖经验太浅，不知道楚律这模样，正是体内真气乱窜，气血沸腾之相。
　　原来这山谷因为与世隔绝，物种与外面大为不同，洞中所长的这种植物，便是那极为罕见的“七夜兰草”，连楚律也没有见过，才没能堤防。七夜兰草虽然不开花，但本身便有异香，这香味本来是没什么毒性，但是偏偏玄尘这酒里有一味玄参。七夜兰草与玄参两者味道一相逢，便化作了毒药，林小容没有内力，所以不过是有些手脚发软而已，但对楚律这样从小练武，内功深厚之人，这药性却是让气血翻腾，不能自已，十足十的霸道厉害。

　　那边林小容扶着楚律伸手探他额头，楚律心中却是冰火两重天。他只觉得身体里面真气乱撞，血液好像沸腾一般，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他必然是中了招。他只有一边在脑中极力压抑自己想要砸烂一切发泄一通的冲动，一边又想着要出得山洞去，否则必然要伤害了林小容。然而偏偏林小容这时候拉住了他，那只冰凉柔软的手摸上他的额头，鼻内闻到的惑人的香味里，夹杂着淡淡的女子馨香……只一刹那，楚律脑中的那根弦，断了。

　　林小容只感到楚律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就把她抱在怀里。她还未及反应，铺天盖地毫无章法的吻就落在了脸上。
　　林小容大吃一惊，连忙用力去推，然而楚律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怎能撼动半分？正要喊，一张开嘴，就被堵住。
　　林小容惊惧非常，再也顾不得其它，一口咬住了楚律强伸进来的舌头。楚律虽然没了神志，但是一痛之下，仍然微微停顿，林小容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推开楚律，扭头就跑。

　　然而外面是几丈高的山崖，她能跑到哪去？林小容站在洞口，外面飘进来的雨点狂暴的落在身上，她望着黑漆漆的天，一阵绝望。

　　楚律只觉得身体已经燃烧起来，骤然失去了怀里那个冰凉的物体，他心中忽然生起浓浓的不满，凭着本能，他血红着眼睛扑了过去，一把将那个柔软清爽的物体压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狗血的巅峰，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把预防针在开头先打好。
本人已经准备好了十个锅盖，尽管炮火猛烈的砸鸡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