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十束君》宁舞落

51、东京

　　教学楼旁的树枝被雪压得垂到地面，一年级不知道哪个班的学生拿着扫帚，正在清扫校园路道堆积一夜的积雪。

　　栗发的少女沿着一年级清扫出来的路道往学生会办公室的地址走去。

　　和不少刚才碰见的同级生打过招呼，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把藏在后面不能给人看到的纸袋子抱到怀里。

　　少女今天没有背和校服配套的皮质书包，头发也换成平常绝对不会绑的麻烦样式。

　　她踩着不太合脚的新皮鞋绕过那边转弯的走道，差点因为瓷砖结冰一头栽进旁边的灌木丛。

　　“那个……”裙子被修剪到大腿的长度，少女捂着翘起来的另一边，走廊每次有风吹来她得扯着裙子才不会走光。

　　少女往左右的方向看了看，索性现在是放学的时间，除去留到各个社团活动室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教学楼这边基本不会有学生来往。

　　凛冽的寒风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于是少女违反了校规不能在走廊奔跑的规定，用最快的速度通过那条空旷的走廊。

　　到玄关门口的鞋柜换鞋很困难，她尽量用一只手从鞋柜里拿出室内鞋。

　　抱在怀里精美的纸袋子内印出礼物盒的形状。

　　少女对着反光的自动贩卖机，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然后买了一罐热的饮品，捧在手中取暖。

　　冻僵的手稍微能感受到温度，苍白的皮肤也渐渐有了红润的颜色，少女拍掉裙子上沾的积雪。

　　走到校舍二楼的楼梯口，昨天她和学生会成员一起堆的雪人，今天也好好地立在教学楼附近的空地。

　　趴在阳台封闭的窗面往外看，少女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雪人的照片。

　　毕竟过两天天气就会转暖。

　　少女窄小的手机屏幕里保留下来的雪人，胡萝卜做成的鼻子和树枝做成的手臂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它的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鲜艳的颜色在周围一片雪白的背景之中格外醒目。

　　栗发的少女、佐佐木绘奈放大那张照片，仔细看着雪人脖子上围的围巾。

　　“雪人融化之后，能不能捡走那条围巾呢，”佐佐木绘奈的手指点着雪人的胡萝卜鼻子，“肯定没人会要了吧……？”

　　呜哇，那可是前辈围过的围巾！

　　佐佐木绘奈双手握住手机，天使和恶魔在她的脑袋里打架，令她的内心无比挣扎。

　　少女在阳台的窗户边走来走去，嘴里一直碎碎念。

　　佐佐木绘奈昨天亲眼目睹前辈摘下自己戴的围巾，俯身温柔给雪人围上的场面，于是羡慕了那个二头身的雪人整整一天。

　　趁没人的时候直接拿走围巾……绝对不行吧！听起来像个痴女变态！

　　要经过前辈的同意才行，但是为了这种事去征求前辈的意见总感觉怪怪的。

　　佐佐木绘奈调整心态，往好的方向想，前辈把围巾送给了雪人先生，那么围巾如今已经成为雪人先生的东西，只要征求雪人先生的同意就好……不对！

　　她用脑袋疯狂撞击阳台的玻璃。

　　雪人哪里能发表意见，难道要卑鄙地认为雪人先生不反对就是同意吗？！

　　佐佐木绘奈的额头开始往外飙血，她淡定地从裙子的口袋掏出手帕，摁住往外飙血的伤口。

　　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佐佐木绘奈握紧拳头，用坚定的眼神给自己打气。

　　今年春天前辈就会从学校毕业，已经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再选择退缩就肯定来不及！

　　学生会办公室在校舍的三楼，少女拎好打算今天送出去的礼物，以视死如归的气势装着胆子往三楼走去。

　　围巾什么的都不重要！

　　佐佐木绘奈攥着礼物袋里的信封，原本光洁的信件表面被她揉得有些发皱，不如昨天晚上装进去时那般平整干净。

　　她犹豫该不该将这封写满她心意的信一起送出去。

　　前辈正是备考的关键时期，平常学生会的工作也很忙，在前辈身上的负担已经够重了，这个时候告白只会给他添麻烦吧。

　　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是在添麻烦。

　　佐佐木绘奈打开从精品店挑出的礼物包装袋，刚才和信件放在一起的，是一盒包装得很漂亮的巧克力。

　　害怕自己包装得不好，她特意让在精品店打过工的家教姐姐帮她重新包装过，所以看起来和甜品店卖出高价的巧克力差不多。

　　如果不打算送出那封信，把这样的巧克力说成义理巧克力，前辈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发现不对。

　　她拨弄着巧克力包装盒上的缎带，如果不告白，就说巧克力是在甜品店买的吧。

　　佐佐木绘奈一只手握着那封信，一只手提着装了巧克力的纸提袋，躲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门缝后观察里面的情况。

　　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她打算先看看学生会办公室都有谁在。

　　三年级的前辈基本都不太会来，佐佐木绘奈排除掉她家前辈之外的其他前辈，与她同级的几个二年生下午在群里发过消息，他们今天都有参观或者打工之外的别的事。

　　少女警惕地想到，会有不长眼的一年级凑过来吗？！

　　一年级、前辈的名字早就在三个年级里传了个遍，一年级加入学生会的几个新人每次都对前辈特别殷勤。

　　这也没办法，佐佐木绘奈把手抵在脑门上摇头。

　　谁让她心爱的前辈漂亮又温柔，又像圣洁的天使又像高贵的王子殿下，有的时候像个笨蛋有的时候又那么聪明，谁会不喜欢她佐佐木绘奈心爱的前辈呢？

　　敢暗中针对前辈的男生，一年级就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佐佐木绘奈特别自豪。

　　眼睛透过门缝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她看到坐在副会长位子上的前辈，开着笔记本电脑应该是正在做会议档案的记录。

　　学生会的其他人……都没在，好时机！

　　佐佐木绘奈敲了敲门，扭捏羞涩地走进去，对忙碌中的前辈露出一个小女生的笑容。

　　“小绘奈，今天其实可以不用来哦？”前辈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看向她。

　　佐佐木绘奈将纸袋子和信封都背在身后，往前辈坐的办公桌那里走过去，她挽了挽落在身侧的一缕碎发，“我想前辈可能需要帮忙，所以特意过来问问，冬天在学校留太久晚上回家很不方便，工作快点忙完前辈就能快点回家吧？”

　　“谢谢你，小绘奈，”心爱的前辈冲她微微一笑，“女孩子晚上回家才危险，其实我们的工作都已经到收尾的程度了。”

　　佐佐木绘奈一愣，“我们？”

　　另一位经常出现在她心爱的前辈身边，佐佐木绘奈也很熟悉的粉发前辈，从另一个和学生会办公室相通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佐佐木绘奈一眼。

　　那位前辈手中端着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放着两只感觉像是明治时代贵族才用的茶杯。

　　少女的家境不错，她依稀记得祖父的收藏品里，好像有和这两只茶杯差不多的样式的收藏品。

　　佐佐木绘奈挽头发的动作一顿，“齐木……齐木前辈也在啊？”

　　表面的佐佐木绘奈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实际心里已经想冲上去质问齐木前辈，为什么要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好时机。

　　齐木前辈根本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吧！

　　“我和齐木是邻居，所以从一年级开始经常结伴回去，”前辈接过齐木前辈手中的托盘，然后对佐佐木绘奈说，“齐木特地来等我一起回去，所以我请他帮了一点小忙，没有涉及到不能给外人看的机密。”

　　就算佐佐木绘奈是后辈里面关系离前辈最近的后辈，也肯定比不上前辈的好友齐木前辈，对前辈的交友状况指手画脚的少女其实有点失礼。

　　佐佐木绘奈调整自己的笑容，放一下挽耳边碎发的那只手，“齐木前辈好。”

　　她好好地向那位前辈打了招呼。

　　齐木前辈微微点头，佐佐木绘奈眼里这位前辈的话一直很少，甚至可以说性格是有点阴沉难以相处的类型。

　　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难道只是因为家里住得近吗？她也搬去那附近是不是就能……佐佐木绘奈又开始胡思乱想。

　　前辈似乎没在意，还帮佐佐木绘奈拉开办公桌旁边的椅子，“小绘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要不要喝茶呢？”

　　佐佐木绘奈红着脸坐下，“可以吗？只有两个茶杯。”

　　“齐木不喝也可以的，比起茶，齐木更喜欢饮料，刚才我想泡茶他还抱怨了很久，所以不用在意。”前辈收起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微笑着对她解释。

　　佐佐木绘奈的注意力全在前辈的脸上，没在意办公桌摊开的那些文件都写了什么，前辈将收起来的文件全部交给齐木前辈归类，然后陪佐佐木绘奈一起坐下来喝茶。

　　那封揉皱的信还在佐佐木绘奈的右手攥着，精心包装的巧克力倒是有大方拿出来，前辈收到巧克力显然有点诧异，他拿着那盒精美的巧克力看了看。

　　“小绘奈，这个是……？”

　　佐佐木绘奈抢在他之前发言，“今天不是前辈的生日吗？这是送给前辈的生日礼物！前辈生日快乐！”

　　没有说是本命巧克力还是义理巧克力，只是用一个生日礼物的借口那样糊弄过去，佐佐木绘奈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但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今天既是情人节，又是前辈的生日。

　　巧克力可以当做本命巧克力那样送出去，也可以只当做送给前辈的生日礼物。

　　佐佐木绘奈清楚，只要说巧克力是送给前辈的生日礼物，前辈就不会拒绝。

　　果然不出所料，前辈收下了佐佐木绘奈送的那盒巧克力，而且没有多问什么。

　　反而一贯没多少话的齐木前辈，在将文档归类的途中，往他们这边多分了一些眼神。

　　［生日礼物的巧克力？你居然要收下？］

　　［不收下会让小绘奈很难堪的，反正只是当做生日礼物送出来，收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我不是指那一点，你今天收到不少义理巧克力就算了，她明显是打算作为本命巧克力送给你，周防前辈那边——］

　　［没关系没关系，只不过是一盒巧克力啊。］

　　两位前辈突然都不说话，佐佐木绘奈坐在原位抿完一杯茶，然后小心地看着他们。

　　“小绘奈想吃茶点吗？这边还有很多女孩子会喜欢的甜点。”前辈发觉冷落了她，想去冰箱那边再给她端点东西过来。

　　佐佐木绘奈最近在减肥，不能吃太多甜食，所以赶紧去拦前辈，“不用不用，我特地来只是想把生日礼物送给前辈！”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小绘奈，我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

　　前辈用那他双褐色的眼睛看着佐佐木绘奈，语调和神情都很温柔，说话时带着在良好家境中培养出的从容和体贴。

　　佐佐木绘奈最喜欢的就是温柔的前辈，能看到前辈对她露出一贯的笑容，对佐佐木绘奈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前辈稍长的头发在脖颈旁绑成一个辫子，他站起来比一米六多的佐佐木绘奈高半个头，但是整个人有一种女孩子才会有的纤弱感。

　　一旦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看到这份笑容的佐佐木绘奈也想和他一起微笑。

　　为了防止自己鬼迷心窍，脱口而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佐佐木绘奈指着桌面上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前辈要尝一下吗？味道应该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前辈的胃口，如果前辈能喜欢那就——”

　　佐佐木绘奈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就——不对，我就会很高兴的！”

　　前辈在她面前拿起那盒巧克力拆开包装，装在纸盒分隔出一个个小区域里的巧克力，每一个都有专门的颜色和可爱样式。

　　佐佐木绘奈觉得前辈喜欢红色，无论是围巾还是挑的巧克力，前辈首先拿起的都是红色。

　　虽然早就尝试过巧克力的味道，这份巧克力也是她千挑万选出的配方，可在没有得到心上人的评价之前，佐佐木绘奈都无法完全放心。

　　前辈吃下那颗带有兔子花纹的巧克力，微笑着赞美她，“巧克力很好吃哦，小绘奈做得真好。”

　　佐佐木绘奈：“真的吗？”

　　“是哦，每一个的样式也很可爱，感觉都有独特的花纹，比甜品店售卖的还要精致，那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佐佐木绘奈下意识回答：“先从挑选……咦？”

　　当她介绍完巧克力的制作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来教前辈怎么样做巧克力的，为什么话题歪到了别的地方去！

　　佐佐木绘奈鼓足勇气抬起头，前辈好像很喜欢她送的礼物，一直在看她制作出来的巧克力，顺便在旁边的会议记录本上记录下她刚才介绍的配方。

　　前辈……十束前辈一直是很温柔的人，生气和发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笑着，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佐佐木绘奈不觉得前辈对谁的态度特别，由此判断前辈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就有可能接受自己对他的告白。

　　映入眼瞳的是前辈温柔的样子，少女摩擦着皱巴巴的信封，找寻着递出去的时机。

　　“前辈，我——！”

　　学生会办公室的空调在运作中，室内的温度和室外的温度相差很大，从窗口突然吹来的寒风让少女打了个喷嚏，刚才鼓足勇气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佐佐木绘奈揉了揉鼻子，原来是前辈突然打开办公室的往窗子外面看，风就是从打开的窗子那边吹进房间的。

　　前辈脱下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马甲，然而在寒风中，他却并没有像少女一样抱着胳膊发抖。

　　少女原本觉得他家的前辈应该是温室里柔弱的花，可是前辈和他无害的外表完全相反，从那纤弱的身体里偶尔会流露出和温柔不相符的强硬态度。

　　佐佐木绘奈看见前辈拿起原本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对她露出抱歉的笑容。

　　“非常抱歉，我和齐木接下来还得去三年级的教职员办公室，小绘奈，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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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神：【你跑什么，你有本事就听，你有本事就接受，别找借口拖着我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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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时间线是多多良高三17，尊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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