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新撰组同人）》陌上风轻

1、楔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剑术有多高超，手里葬送过几条人命。
　　我只知道，我认识的他是个瘦弱的男子，经常出神地望着远方，对谁都一副友善可亲的模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冲田总司，他是我决定喜欢一辈子的人。
　　他唇边总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令人琢磨不透。明明还很年轻，却仿佛饱经风霜，对会夺走自己生命的病痛也毫无怨言地忍受了下来。或许因为这样，他强忍咳嗽的时候才格外让人心疼吧。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隔着薄薄的纸门，房里的病人问我自己还剩下多少日子。
　　虽然年幼，但身为松本医馆之女的我早已见惯了生老病死，也厌烦这种只能敷衍了事的问题。
　　我静静地听着房内传来的洗脸的水声，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你真的希望知道吗？”
　　尽管家里的长者不厌其烦地叮嘱我，应该给予病人活下去的希望。可我仍是固执己见，把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谎看作不可饶恕的罪行。
　　所以，我通常都用咄咄逼人的口气反问这么一句，让那些心怀希望的人知难而退，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寻求慰藉。
　　没想到这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是啊。”他说，话里居然带着笑意。
　　我听得很清楚，清楚到我居然有些不忍，这是个年轻开朗的声音，只是失去了这个年龄原有的活力。
　　我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没救了，最糟糕的是会传染。
　　我真佩服他能笑得出来，一到这里他就被告知自己的病因，然后接受安排独自住在后院。只有病情方面，大人们心照不宣。
　　出于同情，我好心安慰了他两句，“人都逃不过一死，何必计较早晚。”
　　“……你说的有道理。”他没有直接反驳我。
　　我以为他是给我面子，后来才明白，他很少和人争论什么。
　　哪怕我那句话错得离谱，完全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那是冲田总司独有的温柔。
　　即使那时天真如我未必明白，也为他生出几分人生苦短的惋惜来。
　　可又有什么用，哪怕我的同情泛滥也不能让他多活几天。
　　门忽然被拉开了，他缓缓地推出木盆来。
　　让人在意的是他的手，瘦到连条条青紫都清晰可见。
　　出于长久以来观察病人的习惯，我注意到他的手指覆盖着一层薄茧。
　　毕竟是陌生人，三言两语就没了下文。
　　我抱起他梳洗用的木盆，刚刚转身，就听到了风中传来他破碎的咳嗽声。
　　我听着心惊，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个新来的病人似乎就是那个失踪了半个月的天才剑士。
　　新撰组一番队组长——冲田总司。
　　没记错的话是这个名字。
　　别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看身为幕府御医的父亲最近对那个名字的在意程度就可以猜到大概了。
　　加上通过几次接触，我逐渐了解到他的生活习惯，作息规律，饮食喜好等，无一不像是人们印象中那样的正统武士。而在前天，我更是有幸看到了那把因他而出名的剑——菊一文字细身造。虽然我没有看清他拔剑的动作，只听到了一声轻响，但透过纸窗上映出的剑身，不难猜想它的剑锋凛冽。过了好久，久到我怀疑他怎么不觉得手酸，他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那柄剑。
　　他刚刚从新撰组消失的一段日子，名字时不时被人提起，褒贬不一，可不论哪一种都和他本人难以联系到一起；他也不像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名人，我从来没见过谁来看他，与常见到的被亲友抛弃的重病患者并无两样。
　　却不知何时起，我开始留恋与他相聚的日子，隔着纸门交谈的短短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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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司用的刀到底是什么名字，我已经放弃探究了。
松本当时任新撰组的大夫，传说中总司的妻子是医馆之女（这个只是传说一，版本还有二、三），至于“松本绘”是我给她按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