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色真美》叶渊晦

63、第六十三章 纯粹

　　那多年未用的仓库夜里总是传出奇异的声响，像是鬼魂作祟。

　　而仓库里只是有一人顶着昏暗的灯光，反复翻阅着一堆A4纸。那人便是许久未见的郑健，巽字小队中分析能力最强的人，同时也是好奇最重的人。

　　仓库里他纸张翻阅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听那声音，便就知他心中的焦躁。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郑健迅速镇定下。

　　“还是放不下吗？”研雾轻声询问道。

　　“冥途身上有太多事情都说不清了，咋一看都说得通，可处处都有着人为的痕迹。”郑健不得不道出他所面对困惑，这困惑缠在心间，无法驱散，更令他寝食难安。

　　“可现在资料都没了，光靠你这些记忆中的又能看出什么呢？”研雾还是劝自己的手下放下为好。就算真能查出什么，曾经掌握在郑健手中的资料都被北辰全部收走。而朔夜更划下那一整片区域，不准进入。现在更是接近冥途都十分困难，重新收集情报也是困难重重。

　　“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放不下。有一点始终不对劲，我却又说不上来。”郑健也知继续追查艰难无比，从某种程度而言，根本就是无路可走。

　　“你如此坚持，我也没办法了。”研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袋文件，“凡事都要留一手，但不能告诉你们。那北辰读心术之恐怖，根本藏不下。”

　　“这是？”郑健连忙开始翻阅着那袋文件，“这资料竟比我们被拿走得还要详细。”

　　“你忘了，我曾说过。我们不具备出色的网络技术，像是资料尽量不以网络数据形式存放。”研雾开始解释道，这些资料是从何而来。

　　“我记得，所以才有了这仓库，堆放大量的纸质的资料。”郑健依旧有点不明白。

　　“你难道没想过更简单的解决方案吗？”研雾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U盘，插在了被A4纸掩盖的笔记本上。

　　“存放在一个无法被攻击的移动存储器上就可以了。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用这……”郑健说到一半，自己也想明白了。这同时也是一个掩护，一个十分重要的掩护。为了骗过不得不向之妥协的“同盟”，例如朔夜。

　　“不愧是老大啊。”郑健最后不得不佩服研雾。

　　“以后，你和我一样得躲着北辰走了，别让他知晓我们还有冥途的资料。”研雾半开玩笑地说道。北辰可是大人物，也不会计较这些小问题。

　　郑健二话不说，丢开了文字资料，查看起了冥途在校期间的监控视频。这是他心中不可忽视的疑惑就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起疑心？”研雾一同与其冥途观看这个视频。一个纯情的小男孩，会因自己的心上人一点点的风吹而动，开心或者喜悦。他甚至不愿将事情想得更复杂。

　　“这个孩子居然是冥途。这就是我的疑惑。”郑健瞬息就意识到自己所忽略的问题。撕裂感，强大的撕裂感。他们很早就意识到了，并同时忽略了。

　　“那不是因为他丧失记忆了吗？”研雾立即反驳了郑健的观点。

　　“失忆会改变一切吗？”郑健立即指出了这个观点，“只有两次事件将他的身份指向杀手。一次是袭击秦功、另一次他对战特战队。除此之外，我们最多只能猜测他是个普通人。而且我们的调查进度异常迅速且简单，我们只用了两周。这也是老大你带给我们的信息，狈的弟子在利用我们。”郑健详细地说着他心中的每一个疑惑。

　　“的确，这个消息是从我的上头指出的。他们是从狈直接得到的。我们的最高层在与狈合作。”研雾则说出了那信息来源。

　　“狈与他的弟子之间对于计划到底怎样执行起了争执。我们被排除在了局外。狈的遭遇就是原来我们的遭遇，这点无需质疑。那就意味着我们是牺牲品，所以所有的计划对我们而言是有瑕疵的很正常。”郑健迅速分析得到了结果。

　　“我们是被优化出去的部分。这点也合乎我的猜测。”研雾表示赞同。

　　“撕裂感就是他无法处理的问题。但诱导我们出手，又必须促使我们必须了解真正的冥途，而并非自卫状态下的冥途。狈的弟子在执行一个计划，一个作用于冥途的计划。”郑健不停地分析下去，现在的资料让郑健略微看清了迷雾。

　　“对啊，这我们都知道啊。他的计划也应该结束了。他现在被人打伤住院了。”研雾字里行间还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可是那个计划很复杂，复杂到需要了解我们小队中的每一个人。需要了解老大你离开的时间点。以及如何引我们入局，而要让我们始终在局里才行。这些还只是他能接触到的力量，他甚至利用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势力入局。那可是修界从未有过的强大势力。这一切都太复杂了。太复杂了。简直华而不实。”郑健对于前面张星洲的运筹帷幄的评价极低，甚至感觉到这不像是狈的弟子能设计出的计划。

　　“这计划中每一个阶段都充满了不可控因素。说真的要改变这个男孩需要那么复杂的操作吗？”郑健指着那个正在傻笑的燕玉韵，“按我说，停了他的药之后，打他两拳就可以达到那个要求。再让绝曜把他教训服，不是更简单。何必借用特战队的力量？还让自己陷入险境。”郑健甚至把最近才得知的情报一下说出来了。

　　他们虽然本人离开了那个区域，但他们的情报网还在。突然多出了一个漂亮妹妹，那可是一件很显眼的事情。而他们本身就只是纯粹的情报组织，收集到绝曜来了也不算奇怪。

　　“确实。那样的计划更简单粗暴且行之有效。”研雾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而他反而选择了将事情闹大，将水搅浑。并且使用那些复杂的方式去掩盖他那根本不可能掩盖的动机，简直就像掩耳盗铃。”郑健更说明那个计划虽然很可怕，但是同时荒唐不可言。

　　“那你觉得他的动机，其实不是改变冥途？”研雾此时也明白了郑健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目的更像是拿着聚光灯，让所有人都聚焦于冥途。”郑健说出这句话时，却也不相信这件事。让一个杀手在众人视野之下现身，那不就是让他死吗？

　　“让我们看到这样的冥途？”研雾看着那个监控里单纯的少年，他的名字似乎叫燕玉韵。

　　……

　　……

　　我攀爬着那一层又一层令人生恨的阶梯，抬头向上望。我瞧见那为我敞开的防盗门，莫名感觉到欣慰。原来家里有人等着你回家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可终究还是希望在家里等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赵怡悦。我甚至希望进门时，能听到她说，

　　“你回来了呀。”现实总是会无情地打击我，我刚好想到那时，廖凝琴听到我的脚步声提前招呼我。

　　“你怎么看着有些失落呀。”廖凝琴敏锐地察觉到我的那许细微的失落。女人都这么敏感的吗？我的情绪有稍微有些变动都能察觉到吗？不对啊，除廖凝琴意外，还有人能察觉到吗？

　　“没什么。”我进门，把书包放在一侧。

　　“你喜欢的那个女生，今天没理你？”廖凝琴瞬间八卦起来了。八卦绝对是人类最大的陋习啊！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定道，随后无法克制的轻轻叹气。

　　“你都叹气了，还说不是。”廖凝琴是不是就是依靠着这份敏锐逃亡了好几年的呀？

　　“只是她和她闺蜜同桌了，留我一个人。”我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让旁人听到我会认为很委屈一样。其实我觉得赵怡悦没在身边，我都可以把书放过三八线了。我不知道有多舒畅啊。

　　“你以后就一个人一桌了吗？”廖凝琴同情般地询问道。

　　“那当然不是。那只是因为张星洲那小子住院去了。她闺蜜的旁边的位置空出来了而已。”赵怡悦当然不会和其它人做同桌，她做我的同桌都两年了。我们都坐在一起都两年了，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她才不可能抛弃我的。

　　我低头细细想着，老班最近似乎还说以后要按成绩选位置，我的成绩又怎么可能选到她同桌的位置呢？我以后或许真的不会和她同桌。而今天体验的折磨，那就会持续久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那就是因为你今天寂寞了，要不要姐姐陪你上课呀？”廖凝琴打趣地说道。

　　“啊？先不说入学的事，就算你入学了，你能跟上节奏吗？”不是怀疑廖凝琴的智商，只是现在老师讲得太快了，连全身投入的我都有些跟不上。还需要课后去补上。

　　“我其实有金融学的硕士学位，这水准应付下高中课程还是轻轻松松啦。”廖凝琴语气十分谦虚地说道。

　　这时我想到我还有几道数学题未解出来，本来想问张星洲。可张星洲偏偏讲了一个我毫不感兴趣的风流趣事，都未来得及问他。

　　我立马就从书包里翻出了数学练习册。

　　“还行，我还能解。”廖凝琴接过我递过去的题目，看了几眼答道。

　　好啊，我现在岂不是多了个家教？

　　帮助廖凝琴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