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如是我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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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费申请？”
在沉默厮杀中接起通讯的审神者轻声问。
“嗯……是和弘法方式有关，似乎是想要些乐器，具体的我可不会问哦，”大胁差坐在旅馆的屋檐上，仰头看着月亮，“毕竟我不是神剑——你知道的。”
“乐器……以事务所的名义去买，如果觉得麻烦，我的房间里也有卡，”审神者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反身扣住背后袭来的黑影咽喉，无声无息地将它捏的粉碎，“专门问我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只是找借口和你联系而已，何必揭穿它，”笑面青江勾唇一笑，“为什么把视频转成了语音呢？”
耳边传来不知是何处的空旷风声，审神者沉默着考虑要怎么解释，大胁差也很耐心地等着，半天后才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带着些迟疑的声音。
“因为我现在……形容不整？”
“哦？那我还真是感兴趣，”撑着下巴悠闲聊天的大胁差立刻接上，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这句话，“不只是鹤丸，你的喘息声我也是很熟悉的，在这样的夜里……你在干什么呢？”
审神者又可耻地沉默了，并且在思索能不能假装异次元通讯信号不佳而自然脱身。
“那么，让我猜猜看，又背着我去和谁享受交锷之欢愉了呢……哦呀？”
电话被挂断了。
大胁差有些惊愕地看着手机画面，随后将脸埋到膝盖里，笑得连肩膀都在抖。
实际上，今天傍晚江雪他们向审神者报备的时候，青江就在一边听完了全程，而大胁差会出现在审神者身边的理由也很简单——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战意昂然。
与别人不同，大胁差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太甜了。
虽然偶尔会出现些餐厅里那样的小插曲来丰富口味，但是主体依旧是甜蜜柔和的，这让习惯于沉浸在血液苦涩腥甜的笑面青江觉得有些小小的不适应，所以他也会主动找点事情给自己打发时间，比如说编制那些其实更像是自我限制的游戏规则。
总的来说，他很无聊，所以有比在本丸更多的时间去调……咳，观察审神者。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总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从身体深处牵引起了一丝兴奋。
坐在被窝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大概是审神者无意识间传递过来的情绪。
——是吗？原来盯着他看还会有这种效果？
然后大胁差在屋顶上待了一天，听京墨一本正经地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支开了所有跟他来大阪的付丧神，身上的气势则如同弓弦一般越绷越紧，逐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又想偷偷溜走了吧，一个人去享受些什么。
说是宿命也好，说是习惯也罢，他们都是离不开战场的类型，如果不是担心数珠丸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会跟上去的。
回忆告一段落，大胁差又无声笑了好一会儿后，才神清气爽地重新拨回去。
“这次是有正事要说哦，”赶在对面叹气之前，他十分正经地抢先开口，“江雪先生与地藏先生都没有事，只是有些苦恼于乐器的选择，我更在意的是数珠丸。”
然后大胁差不加任何修饰地描述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虽然数珠丸平时就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何时都平和宁静，但怎么说呢……真正内心宁静的人，是不会时时向信仰提出问题的。
让笑面青江来看，刀就是刀，不论是想守护什么，方式无非那么些，实在不必烦恼用了哪一种。
用佛理感化对方也好，用力量拯救对方也好，目的达到就行了。
“也许是受那位僧侣的影响，”审神者略作沉吟，“虽然研习宣讲着平和中正的佛道，手段却如此激烈，想必令数珠丸十分不解吧。”
“我会多加注意的，”大胁差卷了卷鬓边的发丝，看着脚下因月光而莹白一片的枯山水，“明明只是一振胁差，却有这么多要操心的事——你又如何，冒着被长谷部再次紧迫盯人的风险也要去做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交易，”听见他不带轻佻的询问，审神者终于叹息着说，“而且，在和平的地方待久了，未免有些不习惯，得做一做能让内心平静的事，你应当是懂的。”
“交易啊，”后半句话笑面青江并不惊讶，只是前面的这个词有些出乎意料，“你想要什么，不能安排我们去做？”
“我要交换的，是与这个世界的关系性。”
最后一个黑影消失在身后，将散发着莹润光芒的灵魂回收进口袋，审神者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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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的如何呢？”
“笑面先生，”地藏行平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大胁差打招呼，“已经分配好了，您要一起加入吗？”
“笛子之类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哦，”没有见过僧侣酒吧新型弘法方式的大胁差眨眨眼，“你们都选了什么，太鼓？筝？他说可以走私账。”
“目前来看，江雪先生负责爵士鼓，山伏先生负责贝斯，数珠丸先生是主唱，”地藏行平脸上有着并不明显的微笑，“我则是吉他手。”
“？？？”
“酒吧的僧侣邀请我们去讲经，古今会在今晚为我们写一首歌出来，留出充裕的练习时间，要尽快适应现世的弘法方式才行，”地藏继续说，“只是现在对经文的选择有些分歧……”
从笑面进来之前就一直沉默着的两名太刀终于开口了。
“这世间不论是何事，总要以纷争作为必经之路呢，”江雪单手竖在胸前，佛珠在手上绕了两圈，虽然是暗红色，却无法给他增添丝毫暖意，“也只能如此了。”
虽然言语一如既往地冰冷，但包含的却是现在就可以出门——或者不必出门就能打一架的意思。
“如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数珠丸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就如此处理吧。”
两振太刀同时起身，还互相谦让了一下，明明应该是火药味十足的场景，却被他们演绎地彬彬有礼又冷若冰霜。
……佛经有关的我可没办法了。
一边这么想着的青江转头看向回程时遇到的宗三和小夜：“江雪先生不是不喜欢争斗吗？”
“这只是手合而已，”宗三摸摸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小夜脑袋，“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解决问题，兄长也会变得高兴起来。”
“同伴之间的训练……江雪哥哥很喜欢。”
小夜低声补充，随后把头埋在宗三的背上，抱住兄长的腰。
“不要紧的，小夜，我们离那里还很远，而且这里并不存在本能寺，”打刀轻声安慰弟弟，“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
果然，不管怎么样，刀就是刀，追求刀刃相交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所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会更好哦。
礼貌地避开左文字间的私语，大胁差轻轻笑了笑，只要不去强自违背本性，迟早有一日会意识到这些的吧。
地藏行平则是皱着眉用平板电脑看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乐器，价格上的千差万别让他不太确定标准该放在什么程度比较合适。
“笑面先生……”
他求助地看向笑面青江，对此一无所知的大胁差略一思索，选择了最专业的做法。
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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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是数珠丸老师吗？是鹤丸老师给了我们这个电话号码……啊，是的，现在出了一点问题，请问老师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诶？好的好的……哦哦，下午吗？那太谢谢您了……”
导演非常顺利地打完了整个电话，然后满脸魔幻。
“老师能过来吗？”久我贺焦虑地问，“导演，你不是背了很久的佛经吗？怎么刚才没用上？”
不会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拒绝了吧？
鹤丸老师临走时留下的电话据说是一位佛学大家的，对方脾气很好，但是性格略显冷淡，如果想相处更好一点的话——
就去背《妙法莲华经》吧！
以上是鹤丸老师的原话，很有危机意识的导演很快去找了佛经来看，然后……背不会。
他努力了三个晚上，连第一篇第一段都记不住，然而问题并不会等着他背会了再发生，有一个高难度动作片段无论如何拍不好，老师们留下的备用方案也因为器材安全问题被否定了——久我贺所属的事务所在上次威亚出问题后表示了强烈抗议，专门安排了个助理在片场用来“保证久我贺的人身安全”，实质上就是专门来叫停危险动作的。
磨了两天嘴皮子，事务所那边坚决不松口，导演只能拨打电话呼唤一位老师来救场了，寄希望于老师的个人能力可以把这一点化腐朽于神奇。
“接电话的是老师的经纪人，”导演一脸不解地说，“他说老师们晚上有个Live，不过会赶过来看一眼……”
不是性格略显冷淡的佛学大家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候，黑色保姆车这次安稳地开了进来，最近几天在四周晃荡的记者少了一点，但是舆论热度一点没降低……这都怪老师们的外貌太出色了，随着宣传面逐渐扩展到普罗大众，很多人都对这四张面孔燃起了好奇心，讨论热点早从丑闻转到他们本身了。
据说最近电子照片处理的价格都有所上涨，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不关心绯闻的内容也不关心女方是谁，只是热衷于将那个看不清脸的女性换成自己后设置屏保什么的……市场对此的反应向来灵敏。
而这一切的舆论推动者铃木经纪人早就累的像条死鱼，现在能撑着他最后一口气的就只有老师们想要成立一支乐队这个好消息了。
是的，没错！
事务所有了一支乐队！颜值才华样样不缺！虽然名字比较奇怪，演出的地点也很奇怪……
“这位就是我们乐队的主唱，数珠丸老师，”铃木经纪人打开车门，向导演介绍道，“老师晚上七点有一场Live，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非常感谢您能过来帮忙，”导演麻利地接话，“实在是我们的计划有变，要麻烦您过来一趟，久我贺，叫你的助·理过来！”
穿着出阵装的数珠丸向一旁的久我贺点了点头，神情平和，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让最近夹在事务所和剧组之间左右为难的男主角迅速放松下来。
“咔咔咔，不要焦急！”
豪迈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把久我贺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一位戴着头巾的高大男性，对方看他转过头来，便继续安慰道：“人生中难免有波折之处，要将此当做修行，便可日益精进，不会止步不前！”
“这位是我们乐队的贝斯手，山伏老师，”铃木经纪人急忙说，“山伏老师，您怎么下车来了？昨天也是很晚才睡，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吧。”
“立于人群之中，也是修行，”山伏国广打量了四周一圈，“贫僧的肌肉需要舒展一下，方可迎接晚上的挑战！”
“真是精神……”笑面青江打着呵欠从车里走出来，向导演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对着江雪和地藏说，“之前排练好的杀阵动作带着平安系太刀的风格，不合我的胃口呢，留在京都的人里的确只有数珠丸更适合，鹤丸先生对这份工作也很用心嘛。”
“我会尽全力。”数珠丸点了点头，沉稳的语气听起来就令人放心。
好在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修改动作在半个小时内就结束了，之后帮助久我贺习惯动作又用了一点时间，但直到镜头拍摄完毕，时间仍控制在三个小时之内。
“铃木先生，”导演看完了那些降低难度却丝毫没有损失质量的镜头，心情大好，自来熟地一把搭住经纪人的肩膀问，“老师们在哪里演出？我们今晚也去捧个场——是吧久我贺？”
“当然，”和老师相处了一会，感觉身心都平和下来的久我贺点点头，“我是一定要到场的，导演，今天不如给大家都放个假吧？”
“那就一起去！”导演豪爽地拍板，他敢这么阔气的原因就是……这支乐队的名字完全没听过，最近也没听说过大型演唱会，所谓的Live很大可能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消费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啦。
“那么老师们的乐队名字是？”久我贺点了点头，他是真心想去，想要听听这位数珠丸老师会唱什么样的歌，是否会和他的人一样，充满平和之意呢？
“……这个，”铃木经纪人支吾了一句，随后非常自豪（破罐破摔）地说，“乐队名字是‘如是我闻’，Live地点在广佛寺大殿舞台，各位来之前，请一定给我先打电话，不然……应该进不来。”
作者有话说第86章 如是我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