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万事皆空 ...
-
周耘专注于他的新苗圃的建设改造，几乎一整天一整天都待在苗圃里。
关远峰则拿着无人机四处搜索，这些日子他已能操控着无人机进出自如，开始离开小区，去尽量远的探索整个丹林城。
他看到到处都是丧尸，学校、商场、医院、市场空空如也，已经看不到任何生还者，只剩下密密麻麻的丧尸，一副末日景象，心里沉重压抑。
他们哪怕能够离开小区，也毫无意义了，在丧尸满城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苟存在这高楼之上。
关远峰将快要耗尽电的无人机操纵飞回，充上电，然后去穹顶餐厅找周耘。
苍穹餐厅已完全变了个样子，之前的桌椅都被挪到了一侧，中间摆满了整齐的种植盆。种植盆已经种下了生机蓬勃的药苗，都是之前在关远峰的阳台上培育出来的草药苗，换进了更深的种植盆里，吸饱了异能，每一株都欣欣向荣。
除了种植盆，另外又有一整排刚刚搭好的水培架。
水培架上是白色的空心管子，里头已装入了营养液，周耘弄了不少之前在草药圃里培育出来的草药苗放进去。
一排一排的蔚为壮观，也不知道周耘是哪里变出来这么多的材料，他简直怀疑周耘职业虽然是医生，其实有时刻转行开农场的心。
周耘正在水培架边往水里倒营养液，一边问他：“你不玩无人机了？”
关远峰皱着眉头：“快没电了，在充电。小区里没有活人，一直出去附近的救援医院和市医院幸存者基地也已经没人了，应该是撤离去了哪里。”
周耘转头看关远峰眉毛蹙紧，神情郁郁，心里想了想，脱了手套过来将手掌张开在他跟前：“关哥，你看。”
关远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周耘肤色偏白，指腹掌心都有茧，手指很长，要看什么？
关远峰刚想问周耘，却忽然一愣，只看到他掌心忽然凭空冒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团，由小变大，从一滴水在一个呼吸间变成了拳头大小。
他诧异伸手去摸那水团，水团犹如气泡一样，一碰便碎了落到了地面上。
湿漉漉的。
“这是异能？”关远峰抬眼看向周耘。
周耘含笑：“是，前几天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了，练八段锦的时候总感觉气感越来越明显，今天忽然发现似乎能召唤出干净的水。给猪、鸡都喂过，没有异常，应该是干净的水。”
这几天他吸收了不少水系晶核，又有前世的经验加成，已经十分轻松地提升到了二阶。
关远峰道：“我也听之前老队长说，发烧的人有些似乎有了异能，看类型如今水、木、土、火系异能比较常见，看来是真的了，之前听广播也有说。”
其实还有更多类型的异能，只是那些异能都不明显，又比较难升级。
如今有些觉醒异能的人还没有发现自己有异能就已死于丧尸之口，只有比较明显的异能者被发现了。
现在大部分异能者应该都还在一阶门槛处徘徊，凝实晶核，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容易。
周耘道：“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了。”
他看着关远峰很诚恳：“你也和我一起练八段锦吧？我觉得这异能产生，可能和我长期练八段锦有关，我能感觉到异能召唤流动的时候，和人体穴位经脉相关。”
关远峰却知道，那天老队长关切地询问了他是否那一夜发烧。目前所知的异能，都是那一夜红雾降临后发烧的。
推测是那一夜整个世界都进行了异变，挺过去的变成了异能者，挺不过去的，变成了丧尸。
而这之后再生病发烧，应该都不会再有异能了。
除非再来一次那样的异变之夜，但目前显然不太可能。
天文学家观测那一夜是超级太阳风暴，蓝星相应发生了地磁暴，南北极都极光大爆发，神秘的红雾降临。
而且就算再来一次，变成丧尸的只会比异能者多更多，而目前观测异能者所拥有的异能攻击能力普遍非常弱，需要时间升级。
如今资源飞速匮乏，人类节节败退，生态失衡，人类已经没有时间了。
撤离到安全的火星基地重新积蓄力量，保存科技文明，研究异能的提升方法，是目前精英者们选择的更稳妥的路。
他注定了是一个普通人，不对，他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
但他看着周耘明亮的目光关切凝视着他，还是点了点头。
周耘收拾好了这边几个种植盘，带着关远峰过来看了下鱼池，却忽然听到了嘶吼声，而关远峰身侧的彗星已汪汪大叫示警起来，脖颈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
关远峰脸上变色，周耘却喜道：“看来陷阱有货了。”
关远峰没反应过来，等周耘推着他转过鱼池后，餐厅大门的铁门外的电梯出口处，一个丧尸被一个巨大的野兽夹子夹住了，正嚎叫着伸手去撕扯那兽夹。它力气很大，然而那夹子仍然死死夹着，上面尖锐的钉子穿透了它的小腿。
他们才转过去，正撕扯兽夹的丧尸立刻灵敏转头看向他们，仿佛野兽看到了食物，裂开嘴露出獠牙，发出了低吼声，却发现兽夹一时无法挣脱，它盯着他们发出了尖锐的嚎叫。
周耘道：“我找到了铁门钥匙打开了那锁，早晨试着放了个陷阱，果然有用。”
丧尸仿佛不知疼痛，撕那夹子撕不开，竟然低下头用尖锐的獠牙去啃噬自己的腿，只几下那小腿上的腐肉就已稀碎，骨头却太过坚硬，一时还啃不断，它长大獠牙，毫不犹豫啃下去，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关远峰将周耘手腕握紧：“去拿我的弓来。”
周耘道：“来不及了。”他从门一侧拿出了提前放好的一把长柄柴刀：“我去砍下它的头。”晶核难得，他太需要了。
关远峰一皱眉头，看周耘果然从一侧拿了钥匙打开锁，将铁门拉开，拉住了周耘的手，语气锋利果决：“太危险，我来！”
周耘没有拒绝，毕竟关远峰的臂力强于他太多，他伸手将长柄柴刀递给他，关远峰接过那柄柴刀，低头看那柴刀磨得非常锋利，却看到周耘又从一旁的柜台下又摸出了一把弯头的柴刀，柄稍微短一点，但刀刃雪亮，他：“……”
他真的很难理解周耘为什么会有收集这些东西的爱好，但不得不说这在末世确实很好用，他拉开铁门，丧尸警惕转头看向他们冲着他们威胁地嚎叫。
关远峰身侧的彗星也嚎叫要冲上去，却被关远峰喝止，只指挥它：“到对面电梯口，吸引注意力，不要攻击！”
彗星果然窜到了丧尸对面的另外一个电梯口处对着丧尸吼叫，丧尸果然被激怒了一般转过头对着彗星嚎叫。
腐臭味充满了整个走道。
周耘推着他轮椅：“我推你过去，你来劈下它的头。”
关远峰指了指丧尸被夹住腿的那一侧：“去那里。”
周耘迅速将关远峰推到了指定地点，只看关远峰手持砍刀用力斩下，手起刀落，丧尸头颅很快就滚落了下来。
彗星已冲了上去想要叼那丧尸头，却被关远峰呵斥着回来，皱着眉拍着彗星的头：“吃点新鲜的，那是脏东西，绝对不能咬。”
却看到周耘提着刀过去，戴上了手套，按着那在地上滚动的头颅，拿着手里的砍刀就在那里对着头颅双眼之间砍了下去。
关远峰看到这样的娴熟动作，眉心跳了跳，想起周耘是医生，对解剖尸体、剖开人体恐怕不陌生，便也不在意，去看那头颅内部。
只见丧尸脑部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海绵一样的组织，周耘将刀尖在里头挑了下，挑出了一颗鲜红色的晶核。
周耘放在一侧，摘下手套，右手忽然冒出一股清水，将那颗晶核冲洗干净，晶莹剔透。
他拿了个塑料袋装了起来递给关远峰看：“上次你射杀的那只，脑子里也有一颗晶核，我想着这个里头估计也有，果然，比上次那个大一些。”
关远峰接过那袋子，仔细端详那晶核，一边问道：“会有什么用吗？”
周耘道：“我正在研究，用仪器探测，像是一种能量体。”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塑料袋，打开兽夹，抖开巨大的黑垃圾袋，将丧尸残肢一套，一提，轻松地从对面窗口扔了出去。
关远峰：“……”
这熟练的动作，实在让人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精于杀人抛尸之道。
周耘又从手里涌出水流，将那一块地板冲洗干净，把兽夹重新放置，这才又将关远峰推回餐厅内，将铁门牢牢锁上。
关远峰看他动作如行云流水，对那新生的丧尸也没什么惧怕之色，心道难道医生都这样？
但还是提醒周耘：“你不要托大，下次不要一个人行动，等我拿弓箭来。否则被它们咬上一口，恐怕就要变异了。”
周耘十分顺从应承：“好的，再有我一定叫你带弓过来。”
他带着关远峰回去，从餐厅里拿了一长条甘蔗：“正好今天收了很多积雪草，榨甘蔗汁正好，还可以弄一些来炖羊肉。”
积雪草这东西耐旱能长，前几日他为了升级给了那点积雪草苗一点木系能量，结果那东西生长旺盛，根系又发达，几天就长了很大一片，太占地方了。
他便全拔了出来，嫩叶用来炒肉片，正好餐厅也有甘蔗，这东西榨甘蔗汁也好吃，而且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正是解暑的好草药。
这段时间天气太过炎热，他看得出关远峰很不好受，加上心情郁结，把脉总觉得他忧思重重，喝点积雪草甘蔗汁有好处。
回到客厅，周耘第一时间打开了空调，倒了点羊骨头汤给彗星，然后就开始榨甘蔗汁。
清洗干净的积雪草和切成长条块的甘蔗放入榨汁器摇动，清甜的甘蔗汁和积雪草汁就从榨汁器出口涌了出来。
电视上放着轻松搞笑的警匪片，周耘特意挑了给关远峰看的，他将榨好的甘蔗汁递给关远峰，关远峰接了过去，还说了声谢谢。
关远峰其实已经许多年没有放松娱乐过，直到后来动手术，又辗转在医院各个部门，直到退役回乡，才彻底闲了下来。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片子，手里握着甘蔗汁喝了一口，脸朝着屏幕，但目光却是空的。
周耘无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神情，心里忽然微微一沉。
前世这个时候他们疲于对抗闻到他们味道不断侵扰的丧尸，对末世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这一世他修建了安全的铁门，将丧尸拦在了外边，明明有了一个比外边更安全的安全岛，有食物有水有电。
然而他前世却从来没见到关远峰这样的眼神。
是那种什么都不在意，没有牵挂的空，透出一种灰寂的平静。
他见过完全没有求生意志的绝症病人，他们有着灰败的脸色和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神，他们被痛苦煎熬到麻木，和医生哀求希望尽快解脱。
有些人看着沉稳强大，平静如山，但放弃一切也往往只在一瞬间，且一旦向死，意志又比一般人更坚定不容更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万事皆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