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本尊馋》兮沐雪

8、以身相许？

　　景玉见他眼睛一直往楼下瞥去，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焖汁牛肉，“味道怎么样。”

　　他抬头看着景玉，还没吃就点头：“还行。”

　　“那你怎么不吃。”他又说：“要是想看就看吧！不用憋着。”

　　洛止倏然抬头才明白他不是问自己这顿饭好不好吃，而是碗里这块肉，他夹起来送到嘴里，牛肉的酥软入味，口感滑嫩，比二十一洲的东西好吃多了。

　　又吃了两块后，他心思飘远了，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可以吗？”

　　景玉看向楼下又看向他，“怎的，如果不要你看，我带你来又是为何。”

　　见他没有吃的心思，景玉扬手，“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龙井。”

　　洛止趴在木栏杆上，回头看他，“你不吃了吗？”

　　“吃饱了，陪你看一会儿。”

　　洛止一直盯着中间擂台上正乱斗的两人，景玉俯身看向二楼左斜方的一桌，俯身轻问：“看见那三个吗？”

　　“怎么了。”

　　“左边身穿袈裟的就是宏弱法师，中间是武林盟主的小弟，至于旁边那个是一名仙尊。”

　　话落，被他扇子指着的仙尊抬头看了景玉一眼，轻点一下头之后倏地看向一楼。

　　景玉的性子，洛止摸透了一点，如果无关的人，他也不会让自己去看，“他们是主持吗？”

　　“是的。”景玉眼神又瞥向了楼下，给他介绍着比试规则，“虽然是一对一的比赛规则，但是最后的第一名由那三位说了算。”

　　“客官，您的茶来了。”

　　小二笑得谄媚，和他们搭话：“今天怕是那位上仙又不会出现了。”

　　洛止看了景玉一眼，问道：“你说的是哪位上仙啊！”

　　“这位客官应该是第一次来，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他手暗暗指着景玉口中上仙的位置，说道：“一起那个位置之前可是由景玉上仙坐的，只不过那位上仙已经两年没来了。”

　　说完，他连连叹了几口气才下去。

　　洛止没忍住好奇心问：“你就是那个景玉上仙吗？”

　　“是的。”

　　“那他怎么没认出来你。”

　　“以前我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近两年身子不适闭关消失之后想明白了，也就觉得这脸不遮也罢。”

　　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到无所谓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很显然他也是抱着不再坐到那个地方，不想被他们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景玉上仙的准备了。

　　洛止心里了然，还是多问了一句：“所以你准备以普通人身份和我们相处吗？”

　　“不好吗？当个普通的看官，喝着茶看着比试，不比当什么上仙舒服吗？”

　　“你倒也真的是淡然。”

　　“同样的日子过久了，就没了新鲜感，偶尔换种身份倒也挺不错。”

　　洛止看着楼下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没答话，或许对自己的好也是一时兴起吧！

　　景玉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倒不必失落，等来日你坐上家主之位，你也会厌烦这种日子。”

　　“我对那家主之位一点兴趣都没。”

　　“那你有想过要去过什么日子吗？或者说要尝试改变。”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

　　“那你开心吗？你姐姐，你爹，同门师兄弟瞧不起的眼光。”

　　洛止撇嘴，佯装轻松，“从小习惯了，早已经淡然了。”

　　景玉没再深问，他知道如果真的不在意，早就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又怎么会知道失落。

　　他看向老实蹲在洛止怀里的小黑，问：“其实并不是要当家主，你也有其他的方式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就比如说你喜欢小动物……”

　　洛止毫不扭捏，大大方方道：“算了，当仙医只是因为我想照顾好小黑，如果等某一天小黑好了，离开了。或许我也就没有那份热忱，便没了学下去的信心。”

　　“那你便一直把小黑带着身边，算是给自己的一种鼓励。”

　　小黑像是听懂景玉的话，扑棱着飞过去，“你这小鸡崽子倒是有眼力见。”

　　“被你救了下来当然会懂得报恩。”

　　景玉笑：“来得巧罢了，就顺手的事情。”知道洛止会追问，索性直接说了出来，“猜到他们是为了黑雀神兽的幼崽来了，便顺手救了，只不过如此你还是没能免下一灾。”

　　洛止不知怎么感谢他，只能道：“多亏你来的巧了。”

　　景玉盯着他的脸，眼尾轻佻，“你这光嘴上说说也不行啊！”

　　洛止被他盯得想到昨日床上的世界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他缓言，“要不这餐饭就我来请。”

　　景玉看着他手摸了摸自己腰间，阖上了眼眸，“这顿饭就当我请你的，等来日你没那么窘迫了再请回来。”

　　他挑头看他，“那怎么行。”

　　“怎么，这顿饭可不便宜的。”

　　“那也不行，一来二去到我们两个直接就分不清楚了。”

　　景玉闻到茶香，抬眸捻起杯盏抿了一口，“你觉得你现在分得清了吗？你腿上抹的药，救小黑一命，这顿饭以及给你倒的这杯茶。”

　　他还是不肯，强硬的拒绝，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那也是不行。”

　　“要不你来以身相许吧！这样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不分你我。”

　　洛止埋着头，整个人羞到说不出话。

　　景玉敛下轻蔑的笑，“算了，不逗你的，你看你这小黑也亲近于我，倒不如认我当个二爹爹也行。”

　　洛止闻言倏地抬头看着他，他问，“怎么，还是不行。难不成你想当这个娘，我来当这个爹吗？”

　　原本以为她是说笑的，听他这么说才确定是在说真的，“那算了，你还是当那个二爹爹吧！”

　　不想欠于他是真的，穷也是真，左右只有这个法子更好。

　　这事就算是谈妥了，景玉透过洛止看向他身后的三位主持，淡然道：“这茶浓香馥郁，你这再不喝，我可就给小黑解馋了。”

　　洛止还记得是在小时候喝过一次茶，被苦到眼泪都呛了出来，还是洛吱把在学堂的老夫子奖励给她的蜜饯拿给自己吃才止住的。

　　他埋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清澈见底的茶，“不喝了，太苦涩了，不爱喝。”

　　“是爱吃甜食吗？”

　　“倒也不是，吃不得苦。”

　　“这是蜜饯，你可以含一片在嘴里，就没那般苦涩了。”

　　两人说话的时间，楼下已经比完了三场，一阵鼓掌声起，景玉放下杯盏，“快些瞧吧！厉害的人物要出场了。”

　　洛止把蜜饯送入口中，趴到栏杆上，“嗯，这不是刚才你说的那桌持长刀的男人。”

　　“没错，那个短剑的是他弟弟，两人从去年开始，每月都会出现在这里。”

　　“……”洛止暗自在心里给他们竖起一只大拇指。有这番毅力，拜入云孟二十一洲只是迟早的事。

　　景玉说：“等着吧！或许有一天是会成为你的师弟。”

　　“以后碰到了也不敢喊他一声师弟，折寿。”

　　“没想到你还会讲趣话。”

　　景玉顺着洛止的视线看向擂台上的另一人，觉得索然无味，“没想到让他一路挺进了决赛，看来你这师弟得等下一个月来了。”

　　“怎么？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很厉害吗？”

　　景玉指向武林盟主，“中间那个盟主看见了吗？有些人拜师的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但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只能在那三位身上下功夫了。”

　　结果真的如景玉说的那般，长刀的男子输了。如果对手没有使下三滥的手段，那男子必会赢。

　　就连他都看出来这是场不公平又憋屈的比试，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

　　当然到云孟二十一洲还有场比试，那是才是凭真本事的时候了。

　　快要比完的时候，楼上的客人早就猜到结局，就差不多走空了。

　　见洛止唏嘘感叹完，景玉起身，“走吧，该回去了。”

　　等着他起身把披风披到身上后，在桌上留下一淀银子，领着洛止飞走了。

　　刚飞到屋顶，洛止听见房间里有声音，他沉声问“怎么进去。”

　　“掉进去吧！”话落，他身上的披风扯下，人被一脚推了下去。

　　一瞬间的脑袋放空，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屁股、背痛到不是自己的。

　　再然后的痛到没有知觉，手都不敢去摸屁股，嘴里哀嚎着，“我的屁股。”

　　洛云峰被吓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狼狈的他，勃然大怒，吼道：“洛止你怎么会在楼梯上。”

　　洛止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也不想知道。

　　他扶腰的手微微一顿，笑着指了指楼顶，“在楼上看星星。”又问，“怎么了，你们怎么来了。”

　　洛云峰懒得管他，冷哼一声，“以后除开房间，你哪里都不准去，也不准去看你姐姐了，等你什么时候把身份玉佩拿回来再说。”

　　洛云峰甩袖走后，孟固跟在身后，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指了指楼顶，“你这楼顶也破了，别想着给你修。”

　　他们走后，洛止坐在地上，想着洛云峰肯定是怕自己把她的宝贝女儿洛吱气到病到起不来了。

　　这样也好，懒得去逢场作戏了，免得自己心里还赌气。

　　他手撑着地面，知道景玉在后面，特意放缓了动作。当被人扶起来之后，他嘴角咧起一抹弧度。

　　景玉沉声说道，“就等着我来扶你是吧？”

　　洛止没答，被扶到床上趴着，眼睛看着桌上那些书委屈道：“我以后只能看这些书了。”

　　景玉也听见他们的话问：“怎么，你现在把这些还回去不行吗？”

　　他想翻身，可是屁股痛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嘴里嘟囔着了，“别想得那么简单了，居然他们能囚禁我，肯定是想出法子了，到那时指不定会考我的。”

　　景玉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是要他一字一句看进去的意思，没法子道：“那你看吧。”

　　“你不让看你给我的书了吗？”

　　“不急，急也急不了那一时，你该看什么就看什么。”

　　他点头：“哦，好的。”

　　难得景玉这一次是走到窗边，只不过门外又有了声音，“咕咕咕。”

　　洛止人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什么叫声。

　　原本站在一旁的小黑忽的跑到门口，“你去把门开一下。”

　　景玉侧身把门打开，一只身上淌满血渍的小狐狸跑了进来。

　　他略微惊讶，“你这里还挺热闹的。”

　　洛止瞬间就觉得自己身上不痛，他手撑起身子，“别说风凉话，快扶我起来。”

　　景玉扶他起来问，“你这屁股能坐吗？”

　　门外应该还有师弟送过来的洗脚水，洛止跛着腿出去端进来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他尽量地弓着身子，问小狐狸：“你这是怎么了。”

　　一阵“呦呦呦”的叫声在回答他。

　　他伸手接起小狐狸问景玉：“你说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公的，因为母的是嘎嘎嘎的叫声。”景玉又强调，“狐狸在捕猎前是嗷嗷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