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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缀 ...

  •   黑夜给整片大地都蒙上了一层浓黑的面纱,云孟二十一洲,坐落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可见床上平躺着眸眼青涩的男孩正蹙着眉心,额间浮上一层细润的汗珠,粉薄的嘴唇轻颤着。

      没错,他在做噩梦。

      “啊!”随着一声尖叫,洛止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望了很久,适应了噩梦带给他的恐惧。

      隔壁厢房睡着的女子听到动静,敲响了他的房间,她在门外轻喊:“小止,又做噩梦了吧!”

      敲门的女子是洛止的姐姐,比他大两岁,今年19岁,名叫洛吱。

      他压低嗓音,回:“姐姐,我没事儿,你回去睡吧!”

      门外的人站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直到听见脚步声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侧过身点燃床边的烛台。

      蜡烛点着,一阵风刮过,灯火随风摇曳,原本身上拢着一层薄汗,被凉风一吹,竟觉得有些凉。

      他掀开被子起身,连鞋子都懒得穿,赤着一双白皙娇小的小脚去关窗。

      因为近来常常做噩梦,每天晚上都会燃上一根蜡烛睡,想必是被风吹灭了。

      坐回床上,他望着自己那双脚,一时间竟看呆了。

      虽是男孩子可不论性子、长相都比姐姐更像女孩子,姐姐在修仙方面表现出常人没有的天赋异禀卓越的表现。

      族里的长辈时常因为他没有修仙灵根,用悲悯的语气愤恨的语言强调姐弟两人生反了性别。

      翌日清晨,洛止起床后喊洛吱起床吃早饭,“姐姐,该用早膳了。”

      里头没声音,半天后才听见沉闷的一声:“你先去吧!”

      直到吃完,他都没看到洛吱,正往院子走时,听见师兄弟们窃窃私语的话:“师姐昨天染了风寒,发了高烧,刚请了大夫过去。”

      “咦,这我们不得潇洒好一阵了。”

      洛止越过前面两人的时候,无暇分出心思看他们是谁,只看见前面说话身穿紫衣的弟子推了的青衣弟子一把,低声道:“你注意点。”

      青衣弟子一怔,徒然被低吼一声,心里都想好痛骂的措辞时,在看见走在前面的洛止时噤了声。

      云孟二十一洲里谁不知废柴弟弟天天跟在洛吱师姐背后,讨好着她。如果这话传到师姐耳里,别说挨一顿骂了,还免不了一阵毒打。

      门里明令禁止门内弟子严谨互相猜测、算计和嚼舌根,如被发现严惩不贷。

      洛止到洛吱房前廊下的时候,门前已经站满了不少族里长老以及内室弟子,他心里一沉,加快了脚步。

      站在外面的人听见脚步声,纷纷回头看他,见来人是洛止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晦涩的表情。

      其中一个穿着深蓝长袍的男子上前抓住他的手:“师弟,你还是别进去了。”

      他敛下心底那抹慌张,低头看了一眼捏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怎么,是进不得吗?”

      男人嘴巴微张,最后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这是他们洛家的事情,他这个弟子管不着。

      手臂卸力后,洛止甩开那只手,迈着大步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拦他的人是他的五师兄孟凡,平日里对他颇为照顾,也不会因为他不会剑术怎么看不起、羞辱他。

      五师兄此时拦他也一定有他的原因,心里正懊恼自己不该摆着一张臭脸待人时,人已经走近了殿内,父亲洛云峰见他来了,沉声呵斥:“孽子,跪下。”

      他微微一怔,没动,腿绷得僵直。

      “我们洛家如何亏待你,你说你不适合修仙,我们也没逼着你去剑术当修士当仙尊,相反还天天让你跟着师兄弟们一起学,试图有一天你也能学有所成,可是呢,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姐姐生来就是当仙尊的命,你又何必眼红,至于下如此狠心。”

      洛云峰一脸的悲恸,边说人已经走到他身边,一脚照着他膝盖踢下去,他整个人往前一倾扑倒在地,“你说你现在硬气什么,你当时害你姐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洛止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从洛云峰的话里也听明白了,姐姐是被人害了,而他们都以为这个人是他。

      他无力辩解,相对于会不会被人当成心狠手辣没有良心的坏人,他更想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

      他咬着牙,极力保持语气平缓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你最好庆幸没有大碍,否则你这条命就保不了多久了。”洛云峰往门外喊道:“来人,拖到地牢去跪着,洛吱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作为家族里最无用的男人,他从小受尽了屈辱、轻视和折磨,但好在他乖巧懂事从没受过重罚,今天他将成为被关进地牢的第一人。

      中间他想过很多,或许洛家真的不留他了。

      夜晚很快就到来,显得隔日的黎明又那么久远,除开早上喝了一点稀饭,他一天都没有进食,肚子早已饿到发出抗议的叫声,原本细润的唇也皲裂了。

      就算腿因为跪的太久疼到失去知觉,洛吱的背脊依然跪得笔直,因为娘亲从小告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苍天、祖宗和双亲。

      他眸眼轻阖,心里正默念着娘亲小时候教她的祷告,他在给姐姐祈福。

      并不是怕姐姐出了意外受到牵连,而是因为对于他来说,姐姐是同娘亲一般的存在。

      自从六岁时母亲因病离世,姐姐就像娘亲一般呵护他、关爱他,教他识字读书。

      如果没有姐姐的庇护,绝没有如今的他。

      这一闭就闭到第二天凌晨,直到牢门被打开,传来十分不客气的一声:“出去吧!”

      他轻轻地睁开眼皮,眼白处布满红色的血丝,昨天一夜无眠,他清楚地听见风夹杂着雨从窗户飘进来,掉落在头发、衣服以及地板的声音。

      那么小又那么的清脆,和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遥相呼应。

      他扶着地板起身,膝盖早已血红一片,因为抽离地面,粘连在裤子上的肉也撕扯开来,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适应那股钻心的痛后,他踉跄着步子走出了牢房,站在牢狱的外面,他吹着风淋着雨看着这面铜墙铁壁之地。

      仿佛有一秒,他的灵魂和曾经枉死在里面的冤魂有了共鸣。

      他掷地有声地告诉自己喃道:“这个地方,

      我再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到洛吱房里的时候,他整个人虚弱到乏力,差点跪倒在地,还好眼疾手快扶住了门。

      门前依旧围满了人,不同昨天的是,有人上前来扶他:“师姐醒了,我扶你进去。”是大师兄孟固的声音。

      孟固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洛止被欺负过很多次,虽然心里不愿,他还是扯着嘴角应了一声“好。”

      洛止几乎是被扶进屋里的,洛云峰依旧坐在房间的上座,人群止声时,他知道是洛止来了。

      洛云峰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走运。”就出去了。

      倚坐在床上的洛吱扯出一抹干涩的笑:“小止你吓坏了吧!”

      洛止跪在床榻边,像是感受不到膝盖的痛,他的头埋进被子里,哽咽着:“没有,姐姐,你怎么……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洛云峰走后,门外的人也都散了,洛吱哑着嗓子呜咽道:“小止,以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别想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至于他们是谁,洛止心里有数。

      确定洛吱没大碍之后,洛止喜笑颜开:“那我先回房了。”

      “下面那个屉子里面有金疮药,你拿去擦。”

      他还从来没有擦过金疮药啊,他还记得姐姐的这瓶还是之前练剑时不小心划伤爹爹送的,姐姐一直舍不得用,他怎么能拿。

      顺着洛吱的视线,洛止看了一眼自己被血淌红的裤子,膝盖忽的刺痛一下,他倒抽一口气,“姐姐,不痛,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洛吱“咳咳咳”了两声,抿了抿干白的唇,柔声埋怨:“你还说不痛,你看你分明要痛哭了。”

      最后洛止还是拿了上那瓶金疮药,他也想自己的伤快点好,保护姐姐不受欺负。

      至于他人又如何算计自己,离间他们姐弟两的,他不想深究。只要能够一直陪着姐姐,就别无他求了。

      洛止出去带上房门时,躺在床上的洛吱嘴角咧出一抹阴狠的笑,这个傻弟弟果然喂不熟,只要对他好,给两根骨头都当成宝。

      只是苦了自己献计又伤身,只让他被关了一晚上膝盖破了一点皮,等过两日好了之后,不就又会和她争这家主之位。

      想到这个,洛吱有些黯然神伤,只因前些日子从堂兄嘴里听来参与下一届门主竞选的人中有洛止,让她十分的愤怒。

      因为洛云峰是现任门主,作为他的子嗣胜算定大了些,自己空有修仙天赋又如何,门内长老还是有中意洛止的。只因一副女儿身就不能当云孟二十一洲的门主吗?她不甘。

      既然能成为云孟一门的师姐,那么这天下第一洲的门主也能当。她冷哼一声:“不就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吗?凭什么和自己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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