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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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明媚，略微有些刺眼的光线变换着角度切割着顶层的落地玻璃，看着似乎是想切出条缝好带着它的炽热偷溜进屋。
客厅里只剩下了岑溪，她安静地跪坐在懒人椅上，手扶着椅背，眼眸放空，俯瞰着外面的城市。
旁边象牙白的圆形小桌上，放着平板，平板的屏幕还亮着，里面是周助理整理的有关华越的所有资料。
她真情实感地动摇了。在岑嘉禾的未来面前，她的那些原则那些顾虑根本就微不足道。
“哎。”她为自己的妥协叹气。她想，真该让岑嘉禾好好看看她为了他到底牺牲付出了多少。
“我打听过了，岑嘉禾参加的那档节目是和华越今年推出的‘顶流计划’相挂钩的。”
低沉性感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岑溪差点从懒人椅上摔下来。
摇摇摆摆惊魂未定，就忍不住侧眸剜了罪魁祸首两眼，罪魁祸首扶住她的胳膊，忽视她的哀怨，笑她：“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视线相撞，秦恂的眼眸像是被清泉洗过般，干净清澈。
简简单单的白T恤，搭配刚过膝的短款黑色运动裤。
再加上朦胧的阳光懒懒散散地洒在他周围，倒是给秦恂多添了几分少年感。
恍然间，岑溪似乎看见了大学时期在打篮球的秦恂。
岑溪微怔，几秒后，低低地“哦”了声把那带着刺儿的“关你屁事”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跳下懒人椅，稍稍拉开与秦恂的距离。
“顶流计划？”
“嗯。”秦恂摸着手腕上的表，“就字面上的意思，顶级流量计划。”
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解释如今所谓的流量至上的娱乐圈以及这样的娱乐圈里的现状。
得给周助理加工资了，秦恂想。
岑溪捧着茶杯小口抿茶低眉认真听着秦恂的科普，她心里很清楚，不管有没有顶流计划，华越对岑嘉禾而言都会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理由很简单，甚至简单到略显肤浅。
华越的背后控股人是姜玥，拥有主角光环的姜玥，她的公司能没有发展前景吗？
“……”
向拥有主角光环且自身也优秀的姜玥低头！
“你说的那个条件我答应了。”
“好。”秦恂稍微侧了侧身，视线略过岑溪，“合同过两天我会让律师送过来。”
她还是走上了那条她本不愿意再涉足的老路。
合约情侣，有合同的合约情侣。
她给他当秦父秦母催婚时的挡箭牌，为他坚守住“暗恋天花板宁可永远不结婚”的深情男配人设。
他则替她给岑嘉禾谋个能实现他梦想看见他未来的经纪公司。
秦恂觉得岑溪亏了。
她提出的条件不用说他也会去做，不仅会去做，只要岑嘉禾还在娱乐圈，他都会动用他不常用的人脉护着他让他顺风顺水资源不断。
“当然，在律师过来前，你可以提一切和你有关的要求。”
他提醒她为自己多考虑点。
但岑溪似乎没听懂他的暗示，她甚至晃了神都没有在听他说话，她托着腮，眼眸里藏着期待和憧憬的光。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心满眼的欢喜皆是因为她替岑嘉禾要了个将来。
这样的岑溪秦恂从未见过，心里那片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涟漪，他敛了眉，柔和了神情，静静地看着她。
【何律。】
他找到律师朋友的微信。
让律师朋友多拟条内容，合约结束时，甲方将无条件赠予乙方捌仟万元整。
律师朋友不知道秦恂和合同里的乙方之间还有层剪不断的纽带关系，他只以为是秦恂在真的说服不了他的父母去理解他的情况下，穷途末路后不得已的剑走偏锋。
他也是那种传统的思想，他也不理解秦恂，他甚至还想劝劝秦恂，告诉他婚姻没那么恐怖，告诉他有儿有女的快乐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
然而他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八千万元上，他觉得秦恂这是疯了，再不然，就是……
【老秦？手机是在你自己手里吗？】
这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他不相信混迹商界那么多年，在他人眼里看似温和绅士实则手段果断狠厉的秦恂会心甘情愿地让出这么多的利。
他见过那么多的人，总会遇到那么几个愚蠢且手段卑劣的。
仗着对秦恂的了解，他对合同里的乙方产生了怀疑。
微信里跳进来一条语音。
点开。
是秦恂的声音。
还有他那散漫到欠揍的语气。
“不然呢？”他说。
何律师：“……”
得得得，是他多嘴，是他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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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岑溪暂时在秦恂家住了下来，住的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
她不再跟着秦恂去公司，她有了秦恂家的钥匙。
周助理给她准备的衣服不多，她闲着没事做，就微信问了秦恂家里的具体地址，随后，清空了购物车。
买的不多，最近够穿就行。
租在景苑小区的那对情侣租期也要到了，到时候他们交房，她也刚好回江城再拿些其他必需的东西。
能省则省，她把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也还没到租客交房租的月份，拒绝秦恂给她安排的周助理送餐服务，到隔壁商场连续吃了几天午饭后，入不敷出的感觉让岑溪惊恐。
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该如何在这繁华的帝都生存。
岑溪才坐着电梯抵达四楼的美食区域，挣扎了两秒，又咬着牙乘电梯下去了。
她去了趟超市，买了菜。
回到家，给毫无烟火气息的厨房拍了“遗照”，发给秦恂。
【这块地方即将成为我的战场，你不介意吧？】
此时的秦恂，正被他的狐朋狗友们围攻着。
审批完和乾礼的合作项目，从工作中抽离出来，他靠着椅背，仰着头，抬手捏了捏鼻梁。
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的酸涩感也只有在闭眼休息的时候才能有所缓解。
手机因为微信不断进消息而响个不停，吵得秦恂脑仁是嗡嗡地响。
耐心告罄，他捞过桌上的手机想要给它设置个静音。
他垂眸，嘴唇抿成平直的线。
而就在这时候，屏幕里突然跳出岑溪的消息，调整静音的动作微顿，他划开上方的消息框，清除了群聊后，点进岑溪的微信。
照片里，边角处有西红柿的出现。
他恍然间仿佛透过照片看到了他那冷冰冰的家里在慢腾腾地升起生活的气息。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也形容不出来，就好像是走在漫无边际的荒芜中，他都习惯这没有尽头的荒芜了，结果，眼前出现了生机盎然的绿洲。
他掩了心神，回道：
【不介意，随便造作。】
汽车的鸣笛声响彻长空，玻璃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浮躁涌动的空气紧紧依附在外层，似乎想通过可能出现的缝隙到办公室里乘下凉。
秦恂缓缓地收回了眼，他安静了半分钟，突然笑了。
烦躁莫名消散，心情忽然就阴转晴。
他勾了勾唇，眼尾一扬，施舍般地点开群聊。
在群里鬼哭狼嚎的都是些还没有收心的老伙计们。
他们痛斥他的“背叛”，抱怨他因为别人家的小孩而舍弃了他们等等。
秦恂都没那耐心把这些话都看完，他微微侧头，轻嗤。
总结起来，就是闲得蛋疼。
最后还是陆时川先看不下去，出来挽尊。
【要不然我们今晚组一局？】
瞬间，满屏的“你能喝酒吗”“你能跟我们去赛车吗”“你最晚能到凌晨吗”“你能保证姜玥不会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吗”。
问完以后还自己回答了起来。
“你不能”“你可太不能了”“老陆不知不觉中我们早就形同陌路了所以不约我们不约”“老陆啊我们也怕你老婆啊你自己想放肆嗨别拖我们下水啊”……
秦恂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这会儿陆时川的表情，所以说啊结婚有什么好的。
他看着还没有刷停的调侃，虚着眸光，良久，点进对话框，找到@，顺着@跳出来的群成员找到陆时川。
【@山川与河流 行啊，地点你定。】
虽说是朋友，但他和姜玥的联系其实没有那么多，他想找姜玥帮忙，得先去陆时川那边探探路才行。
秦恂截了图，发给岑溪，提醒她准备准备，差不多要开始履行合约内容了。
【晚饭和他们一起吃，我下班了过去接你。】
岑溪过了半小时以后才回，回了个点点头的表情包。
她是个很负责任的乙方，既然要工作了，她就会拿出她的态度。
临近秦恂下班的时间，她开始捯饬自己。
也不枉她去商场的四楼吃了那么多顿饭，那些等不及回江城拿的眼霜眉笔口红等她该买的也都买了。
挑了件一字肩的黑色长裙，摘下头绳，拿起卷发棒，小高级中混带着点点性感的小波浪完成后，打开她的化妆包，从底妆到高光，从画眉到烈焰红唇。
她差不多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接到了秦恂的电话。
秦恂已经到了，他懒得上来，问她快好了没，说他在地下停车库等她。
岑溪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秦恂：“……”
等了足足十分钟。
地下车库的光线很暗，车内打着灯，秦恂懒洋洋地坐在驾驶座上，眉眼间慢慢聚起不耐烦的情绪。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修长白皙的手指覆盖在纯黑的领带结上，无端的，让人觉得有点诱惑。
岑溪坐上副驾驶座的刹那，视线就被他漫不经心的动作所吸引，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绷紧的下颌附近，扯起的安全带因为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也系不上。
秦恂“啧”了声，俯身过来帮她忙，到嘴的“麻烦”都快要说出来了，他瞳孔里就倒映出看着了和平时似乎有着天差地别的岑溪，他默了默，怨气消了些，喉结滚了滚。
呼吸间，紧张的情绪减弱了点。
岑溪望着近在眼前的秦恂，问他：“要不要提前排练下？”
她伸出手，想去挽秦恂的手臂。
秦恂心领神会，试图抓住她的手，想扣住，十指交握。
想的结果不同，过程难免慌乱。
两人都有些无语地看向对方，然后，自认为很默契地……
岑溪主动要去握秦恂的手，秦恂握拳，把胳膊送到岑溪面前。
“……”
“……”
就很尴尬。
半晌，岑溪缩回了手，选择放弃，她揉揉鼻子忍着笑看向车窗外：“咳，不好意思哈，业务有点生疏了。”
秦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