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进彭格列没多久,有前辈很好心的提醒我说,如果有人派你去巴利安出任务,那你千万要拒绝。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在依然是新人的我心里,巴利安是暗杀部队。里面的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最好也一辈子都不要打上交道。巴利安是我从来没有细究过的去处,他们只是一个部门罢了。
事实再一次告诉我,不属于故事里的人永远无法摆脱无知。
那天我坐在房间里把强尼二先生最近生产的一批枪支进行最后的清点,准备把单子整理好制成报表上交给拉尔姐。结果拉尔姐却来敲了我的门,对我说:“坂本,你把那批枪点好之后直接送去巴利安,留下数目就行了,不必制成报表。
我愣了愣,没有追问原因。
巴利安也许离我很远,但他仍然是彭格列的一部分。强尼二先生的制枪,也许就是为巴利安设计的吧。
当然我没有忘记前辈的话,可是我好像也没有太恐惧。我把枪支点好,打电话叫来车在楼下等。几个比我年长些的成员帮我一起把枪抬上车,之后问我:“运到哪儿啊?”
“巴利安。”我说。
结果那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接着又回头看了看我。那眼神很有趣,就像看到保护动物一样。
我说:“巴利安啊,怎么了吗?”
当然没怎么!那几个人急着澄清关系,只是我们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跳下车,留下我和司机奇怪的大眼瞪小眼。
巴利安好像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啊,这三个字就像上了咒印一样。提到了谁都觉得烫,连我这种从未见过的都觉得。
车停稳之后我让司机在门口等,因为两箱枪我一个人实在抬不动。我走到门口去叩门,开门的是个穿黑衣服的保安一样的人,我说:“您好,我是门下顾问的坂本,有一批枪制好了让我给送来,请问能出来两个人帮忙抬一下吗?”
那人说,那你稍等。
之后他向身后跑去,我留在那里等。
没过多久从城堡里头传来一个男人高喊的声音,我觉得很奇怪。虽然彭格列并不是特别严肃的地方,但在总部四下都是静静地,没人会在城堡里大喊大叫。而且这个人吼的很奇怪。
“什么?总部给这里送的枪?我都没听说要送枪来啊!是不是来找茬的啊!”
……一般会有人这样怀疑吗?
紧接着又多了一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女人,他说:“啊啦~斯库瓦罗,前两天我收到的通知啦~是总部来得应该没错啊~”
我稍稍松口气,因为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门被人大力地一把拉开,我恍惚了一秒,看到个头发长长眉头紧紧的男人,那张脸让人很不敢得罪。我于是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努力把头向下低的更多。
“啊?真的是枪吗?喂!那你!去把它抬进来。”
刚刚那个去叫人的保安诚惶诚恐的跟我上车抬枪支,完了之后像做错事一样垂着脑袋站在一旁,好像是被人叫做斯库瓦罗的人动作很夸张拿刀划开了箱子,枪洒了一地出来。
对箱子尚且这样,对人那就……
那一刻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来巴利安。虽然自己不会成为那个可怜的箱子,可是看着那么锋利的刀刃仍然会流下冷汗。当然并不是我不相信这里也有像总部那样的温情。因为那时,我多少明白聚在一起有多不易。
离开巴利安回到总部。我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直到阿帕跑来打扰我的清净。
阿帕跟我同一年入彭格列。比我长两岁。他刚从威尼斯回来,借着生意的名义玩了个大发。那天他把从威尼斯带回来的小玩意给我,我把它撂在窗台上。
“你小子,购有胆子的。一个人就跑去巴利安,真不怕啊?”他嬉皮笑脸的问我。
其实我们都知道巴利安不可怕,因为他仍然是彭格列的巴利安。但是有些故事我们都不知道,那之后几天我和十代目说到这件事,他笑着问我:“是吗?那你有没有见到XANXUS?我都很久没见到他了。”
XANXUS?是巴利安的首领吗?那天在门口呆了那么几分钟,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叫斯库瓦罗的而已。
从日本回来之后没几天,阿武哥约我出去喝酒。意大利的酒吧通体都是欧洲人的味道,神秘,鬼魅,酒味浅但是后劲足。人们都躲在各自的角落里,我和阿武哥在吧台找酒精度数最小的酒,生怕喝多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阿武哥依然笑得很放松很灿然。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黑手党。有时候我也会很疑惑。有时在街上,我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叼着香烟走过,觉得这种人才应该是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黑手党。然而不是,十代目或是阿武哥,一平姐或是阿帕,他们哪一个也不像是黑手党。
阿武哥说又下来任务了。我和他一起去。还有一平姐。我说,哪一天?阿武哥抿了一小口酒说:“你要是收拾得快,我们后天就出发。”
那一刻,我有一种自己被瞒了很久,最后才得知真像的感觉。
这种任务真的很急。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才通知我。这种事是开不起的玩笑,不是说晚一些就会安慰一些,我加入彭格列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种严重性我还是知道的。
阿武哥笑着问我:“怕不怕?”
我摇摇头,不怕。
阿武哥说:“就是!不怕!彭格列派我们去,就是知道我们既能得胜而归,又能毫发无伤!”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毫发无伤。我猜阿武哥也不知道。否则为什么要在告知我任务之前跑来喝酒呢?有什么样的事一定要借助酒精的作用才能说得出来,更何况阿武哥一向不是胆怯的人。
我慢腾腾的喝酒,啤酒的味道像苦瓜榨成汁。
阿武哥笑着说:“这酒真是不好喝,以前在日本,我们喝烧酒。一口下去,辣味顺着喉咙往下滑,那真过瘾。不过也就那一回,第二天就要去意大利了…………”
他突然停住不说。原因不问我也知晓。
我不在乎任务的凶险,不在乎它的苦难和他带来的恐惧。我是个日本人,不懂得祈祷也不相信上帝。但是我曾经在我出任务之前,看到妈妈把她所有能想得起来的神明都祈求了一遍。
任务之前,有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说,那就是:
愿大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