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 云里雾里》卷心圈

10、第 10 章

　　任务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我被实在暖和的诱人的阳光给叫起来。穿过走廊去吃早点的时候，听到两个擦身而过的办事员语气匆忙的互相交谈着：

　　“听说了没？今天加百罗涅的头儿要来！”

　　“听说了！安全部为这个忙疯了！因为那个头儿的手下对他们首领的安全级别要求很高。整个安全部上上下下派人去沿途保护。”

　　那两个人迈着步子绕过我旁边，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眨了几回眼睛。

　　加百罗涅的话，不就是迪诺先生嘛？从我进入彭格列以来虽然没见过他几回，可是，也从来没听说过他对自身安全级别要求很高。从十代目嘴里听来的迪诺先生，是一个像他一样温和，彬彬有礼的年轻首领。具有首领需要的大部分素质：能干，具有亲和力，实力过人，能凝聚一整个家族。

　　我耸耸肩，反正今天也没事。一平姐既然不在，就去找阿武哥说说话好了。等这一阵子十代目对我们的过分关注过去，我就继续每天忙忙碌碌，帮拉尔姐做好令她恼怒的报表，把需要改进的枪支统计出来，送去给强尼二先生。

　　我就回归原来的世界，像一个普通黑手党那样生活。

　　现在的清闲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它的起因是我差点没有完成任务而死掉，它的结果是我害的很多人担惊受怕，自己被照顾在一个别人画好的圆圈里，防护墙是别人的帮助和守护。

　　真不像我。

　　阿帕在我从病房转入原来的房间时，抽了个空过来看我。飞往西西里的飞机两个小时后就要起飞，他不慌不忙地霸占我的椅子，闲闲地要我以后不要拿性命开玩笑了，这样通常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说，当时的情况有什么办法呢？不能就留着那个把柄在那儿不管吧！私闯别人的研究所这种事被道上的人逮到就是严重违规，对彭格列的影响你也不是不知道。

　　阿帕瞟了我一样，幽幽的开口说：“那你以为你们死了就救了彭格列了？你和一平就算了，都是不怎么上台面的，别人自然不知道你们的相貌。但是山本先生是守护者，是被道上的人所熟知的，哪怕是留下尸体也会被确认是彭格列的人，到时候照片和尸体对上号，还不是泄露了彭格列？”

　　我一时语塞。我没有话能来反驳。阿帕说得对，我当时考虑地只是自己的解决方案。这个办法适合自己，但不适合阿武哥。

　　阿帕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我进入沉思，他站起身子决定点到为止，并且收拾收拾出发去西西里。他拍拍因为坐姿而褶皱的衣服，对我说，亚宁啊，你年龄小，不像我们经历过很多大大小小的选择。不过，这个道理你还是要明白的，那就是，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你要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彭格列。

　　然后他关门出去，门锁发出咔嗒一声的轻响。

　　我想起我出院的时候十代目的欣慰，我去他的办公室跟他道歉，结果他却轻叹了口气说：“大家没事就太好了，任务什么的，不要紧的。”

　　阿帕让我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彭格列。难道我现在不是这样做的嘛？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我要加入彭格列，因为我要存活。

　　其实我也明白，那种感觉更接近信仰，而不是信赖。

　　绕过很多道门我去找阿武哥，任务结束之后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聊着空闲聊着时间，就是一直没有说过才刚刚结束的任务。我推门进去，他正在舞着他那把时雨金时在狭小的房间里移动。看见我进来，他下意识地摸摸头发，招手让我去沙发上坐。

　　“又无聊了吧？有了太多空闲反而会这样。等忙起来又会觉得劳累。呀咧呀咧，还真是矛盾啊。”

　　我笑笑。捧着阿武哥沏的茶抿了一小口，又开口说：“是有一点，这次任务确实份量不轻啊。说起来，当时的情景真是惊险。我都有一点被吓着了。”

　　阿武哥笑得很开心，“嘛，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不过你们不都在我旁边吗？这是为了彭格列啊。以后这么想你就不会怕了。”

　　我楞了楞神，随即想起阿帕刚刚对我说的话。这其中的重叠微妙得不可思议，我放下茶，正准备出口询问。

　　“——啊！一平不在真是太无聊了！”

　　继我之后又一个人推门进来。蓝波哥用手挠着头半闭着眼地倒在阿武哥的沙发上，继续愤愤然地抱怨着，“真是。去中国这么好玩的事也不带上我！等她回来她就惨了！”

　　阿武哥看着我表情诡异地笑了笑。我一愣，随即领悟过来。

　　蓝波哥的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在一起了十几年的玩伴突然不见了，他是真的很寂寞。

　　立刻我也笑出声来，随即又开始怀疑阿武哥还是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天然系。

　　因为蓝波哥的到来，我的疑问始终没有说出口。蓝波哥叽里呱啦地说了很多。他新发现了一个泡温泉的好去处，在罗马哪里的街头小店寻到了一种美味的小吃，对于隐藏自己的小东小西又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他总是乐观又无忧无虑，先天的快乐像热气球一样，轻而易举地就飞向了顶端。

　　但那句话始终梗在我的喉咙口，它让我不吐不快。

　　我想问，这一切沉重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们是为了彭格列，才牢牢地背在了身上吗？

　　这个答案有很多人可以给我。但是我猜他们不会直接帮我解惑。也许他们要把这些扔给时间，告诉我，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这个很多人中的其中一个，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和蓝波哥大笑着聊天。他的左手持着时雨金时，右手握着洗干净的毛巾在擦拭。我不得不承认，即使这是短暂的平和，我也不想去打扰了。

　　算了，我想。

　　接着我用心听着蓝波哥说话，他对一种新的意大利面酱料很感兴趣，并且正在尝试着寻找味道最正宗的店面。虽然我知道没有什么菜会比妈妈做出来的更好吃，但我仍然没有忍住张开口问：“真的很美味吗？那蓝波哥找到了之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这是难得的清闲。彭格列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表情和言语都在提醒我这一点。所以一平姐拎上大包小包回去了中国，我大概也需要适当地走一走罗马的大街小巷。虽然我不属于这里，但是彭格列的目标却是，让这里有一天，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