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以眼还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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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乔纳森完全不了解这个时代，此前更是从未来过意大利，也知道周围纷纷避开的行人代表着某种不太对劲的态度。
街边的建筑有些破旧，小巷林立，加上今天格外昏暗的天色，有种令人警惕的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像食尸鬼街——尽管人们并不像那时候一样随时准备围攻这边，乔纳森也能感受到充满恶意的打量端详。
然而乔鲁诺对这里来说似乎不是格格不入、让人心生贪念的外来者。很明显没有人敢靠近他们，所有匆匆的注视中除了恶意、最多的就是恐惧。
然而除了不敢接近他们的普通人之外，乔纳森突然之间察觉到的杀意显然来自早有准备的埋伏者。
乔纳森还不是很适应他新获得的力量——这种不适应并不体现在他很难使用他的替身，而是他不习惯于替身所带来的的过分强大的力量。
隐者之紫的藤蔓本身或许没有多大伤害力，最大的用处就是通过念写获取时而准确的情报。但是在「使用者是个十分强大的波纹使者」这一前提条件下，就体现出极有用的特性来。
精神力量所购成的替身介于实体和虚像之间，却切切实实具有充沛的生命力量，是波纹最好的导体。也就是说，隐者之紫藤蔓的形态，足以将乔纳森强大的波纹传导至射程范围内的任何地方。
而乔纳森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距离能有多远。
于是在藤蔓蜿蜒而出，延伸数十米、攀上破旧房屋的墙壁还没有达到极限时，乔纳森自己就首先被波纹前所未有的攻击范围震惊到了——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用隐者之紫将方才偷袭的人拎起来、带到面前。
比起使用波纹的人本身，突然被不能看见的东西袭击的敌人可能内心更崩溃些。
吉良随手挥散了第一炸弹发动后飘散的灰烬，他现在使用杀手皇后越来越得心应手，对千奇百怪的替身能力也并不感到奇怪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对乔纳森所使用的紫色藤蔓有什么惊讶的情绪。
——而乔鲁诺则微微瞪大了眼。他知道乔纳森·乔斯达是个极为强大的波纹战士，却没有想到波纹运用在替身上时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里太危险了。”乔纳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到现在他仍在使用问句，可并不是质问、也没有怀疑，语气中充满着真诚的担忧。乔鲁诺感到了荒诞。
比起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的乔纳森，他更是DIO的子嗣。所有认识DIO、乃至于深受其害的人都应当对他抱有戒心。没有谁会把他当做真正天真无害的孩子，尤其是在乔鲁诺展现出远超寻常孩童的冷静和判断力之后。
可是乔纳森·乔斯达似乎完全不同。
乔鲁诺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迪亚波罗的疑心病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没有消减的迹象，若说还有吉良吉影在——后者可远远够不上是迪亚波罗少数能勉强信任的心腹。
而且看看吉良那个对他们的私下交谈完全不闻不问的样子：他真是少有的在□□组织中，完全不想向上爬或者谋求利益，只一心按时上下班的成员了。
迪亚波罗想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乔鲁诺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怪圈，无法自主选择应当信任什么人、甚至无法预估付出信任的后果。
然而他确实看见了乔纳森真诚的目光，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金色的替身从他身边浮现出来，突然闪现的金色光芒让乔纳森一瞬还以为那是敌人的攻击——当然，他很快就从黄金体验的姿态中解除了这种误会。
“这是我的替身黄金体验。”乔鲁诺身边的黄金体验看起来完全是成人的体态，比他本人几乎要高出一倍。金色的替身站在小主人身后，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替身能力是精神状态的具现化——乔纳森仍记得关于替身使者的说明——也就是说一个年幼孩子的替身不太可能是成人的样子。
乔鲁诺的替身是例外吗？然而看着对方平静的眼神，乔纳森无法欺骗自己的直觉。
乔纳森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事实的一角：黄金体验并不是具有特殊成年体态的替身，一切的根源在乔鲁诺本人身上。他不似幼童的处事方式、索里特对他过分自然的委以重任，此刻都有了解释。
或许乔纳森应当感到警惕，装在这个孩子身体里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又或者说可能是一个成年人伪装成了孩子的样子。
——但乔纳森确实感到了不可磨灭的血脉联系带来的亲近感。不管乔鲁诺的实际年龄是多少，他是乔纳森血缘上的亲子，乔纳森从未打算否认或者忽视这份来自血缘的强大牵绊。
而现在他直觉乔鲁诺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乔鲁诺与DIO并不是同一类人，哪怕他们确有某种相似之处——乔纳森如此判断。
···
DIO在搞事的时候，暗杀组的人在加班。
酒厂在搞事的时候，暗杀组的人在加班。
超越者在搞事的时候，暗杀组的人还是在加班。
如果不是工资实在太丰厚，顶着黑眼圈的梅洛尼觉得自己就快要在叛逃的边缘试探了。
暗杀组的其他人也基本都是这样觉得，至少梅洛尼经常在客厅里看见倒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马西莫。
说是「基本都」，因为里苏特对Boss的忠诚大概并不只是因为丰厚的薪水，对工作的积极程度也无人能比。小组成员们私下猜测过Boss是不是对里苏特有什么恩情，但由于实在是难以想象队长可能会沦落到需要人搭救的地步，最终将这一课题押后再议。
阿蒂尔·兰波潜入意大利这件事其实非常微妙。他虽然曾经是欧洲这边的超越者，但是已经销声匿迹很久。而且最近他们可没有和欧洲的什么异能力势力产生矛盾。
Boss的意思是不管是哪方派来的，他们必须控制住兰波。
——这就和黑手党讲究面子一样，没人会觉得意外。兰波的行为可以称得上光明正大，在城市内造成的破坏更是无法轻易遮掩过去。如果热情不做出合理的反击，就会被当作是没有实力处理一次超越者的袭击。
不过布加拉提已经与兰波有过一次交手，确认了后者并不能看见替身。只要能获得他的一点血液，梅洛尼就可以确保娃娃脸制造出来的「孩子」能追踪对方。但兰波的异能力与空间有关，这注定了谁也无法轻易令他受伤。
好在一个受了伤的长发法国男人在意大利不可谓不显眼，对势力遍布各个角落的热情来说就更是如此。Boss下令切断了所有可能向外传递消息的渠道，发现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有人敲响了车窗。
谁会在街头敲响一辆装着单面透视玻璃的跑车的窗户呢？任何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在热情组织活跃的城市这么做。
加丘脾气暴躁，尤其是那人敲响的还是他所坐的副驾驶那一边的窗户，当即决定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喂，你——”
梅洛尼一巴掌拍在加丘脑袋上，阻止了后者没说出口的话——站在车边的人完全在他们意料之外。
“多比欧先生？”
沉默地打开车门坐上来的干部看起来与平时不太一样，少年脸上并没挂着往常的腼腆神情，看起来过分阴郁。只是车内太过昏暗，梅洛尼看不清他的眼睛，也不确定刚才看到的一点绿色是不是错觉。
迪亚波罗沉着脸，心情十分烦躁。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却并不说话，另一头的人时不时小声汇报着什么。
康诺罗·穆罗洛，替身名「永恒的守望塔」，是远程操控的复数替身，有一整副扑克牌的数量，长于收集情报和暗杀。他的替身监控着附近街区的情况，很轻易就发现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法国异能者。
迪亚波罗本能地不是很喜欢这种适合刺探情报的替身，却明白这能力的必要性，在康诺罗觉醒替身之后立刻将对方安插进情报组，这时又有了用处。
迪亚波罗早已发现梅洛尼不止一次偷偷打量自己，对他人视线十分敏感的迪亚波罗自然能察觉到下属的好奇。但是为了维持多比欧平时的形象，又无法因此发怒。
迪亚波罗厌恶与人交流，出于他永远不会承认的微妙抗拒。好像摘下那层遮掩身份的面纱之后，他就失去了某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力量。
于是迪亚波罗大多时候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一点情感偏向，下达命令的时候也不带感情色彩，很多时候下属根本猜不透他的下一个命令是奖赏还是惩罚。连一点真实的情感表露都吝啬，更不要说透露他心中的想法。
多比欧则是另一个极端，脸上有着雀斑的男孩子很难掩盖他心里的任何想法，总忍不住大声将其说出口。
使用着多比欧的外貌，迪亚波罗甚至有种他正在被少年跳脱外露的性情影响的错觉。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多比欧鲜少有这种面无表情、脸色阴沉的时候，导致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异常。
——演技大概很难算是迪亚波罗擅长的技能，遑论是在他随时都能杀掉的下属面前。
更稳妥的做法当然是让多比欧出现，往常迪亚波罗也是这么做的，让多比欧处理一切这类需要应对其他人的工作，自己则缩在意识深处，以“电话”的形式下达指示，必要时借出绯红之王的力量。
可是在上次多比欧短暂的失控之后，迪亚波罗对多比欧产生了一点前所未有的担忧——并非怀疑，迪亚波罗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这种信任也绝不可能动摇。可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多比欧的不可控性。
「绯红之王是没有敌手的替身。」这是迪亚波罗高傲的源头。他深知自己手握怎样的力量，世上无人能够逃脱绯红之王消除的时间，而被窃取的十秒之内，迪亚波罗能够主宰一切。
可是现在他产生了一点怀疑：在他需要出现的时候、需要动用绯红之王真正能力的时候，多比欧会如之前一样抗拒控制，乃至于让他自己、让迪亚波罗都身陷险境吗？
这点怀疑让他难以将控制权完全交给多比欧，此刻少年正在意识深处沉睡，对即将发生的战斗一无所知。至少今天，面对足以让他完全认真起来的超越者，迪亚波罗不准备冒险。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使用绯红之王的能力是否值得？他难以避免地想到这个问题。单只是热情组织内部就有许多长于收集情报的替身，诸如永恒的守望塔。迪亚波罗自信热情能够把控意大利境内的情报传输，却无法真正掌握所有自主觉醒的替身使者的能力情报。
可是如果手握强大的力量而不能使用，就与一无是处的弱者没有区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迪亚波罗确实信奉黑手党的准则。热情是他的组织，就绝不可能后退一步，哪怕在超越者面前也一样。
“清理周围。”迪亚波罗曲起食指敲敲玻璃，示意梅洛尼停车，“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个街区。”
作者有话说
第168章 以眼还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