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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陶医生的侄子 ...

  •   今天的整场发泄过程施远都没有参与。
      我躺在地上,地上满是水,还有被水稀释了的血,有点无所谓的心想。
      我有点想就地睡会儿,不行啊,这样搞不好会发烧的,又没谁会来找我,这睡死过去,也许也不会有人发现,直到赵维安下次再来。
      哈,哈,让他看到有人晦气到他的地盘,他肯定会恶心死的吧。
      我莫名有点开心,嘴角落下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伤口一阵痛。
      撕裂的痛扯回了我的思绪。
      我真是疯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点艰难的翻了个身,额角的血随着动作顺着眼皮流了下来,热热的划过,有点像带着腥味的泪。
      支撑着慢慢起身,肚子上淤青的伤口扯拉的好疼,又一阵风穿过,我忍不住的扶着墙干呕了几声,因为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吃,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倒希望可以吐出来些什么,这样也好受点。
      用手背擦掉唇边的点点口水。
      慢慢的走到水龙头边,将刘海扒到了两侧边,绕着伤口轻轻地清洗了脸,把身上的泥点污渍也轻轻地洗掉。
      右边的膝盖实在是疼得厉害,我只能一瘸一拐的慢慢出去,走到石块边,我有点困难的拾起校服外套,也不管里的短袖还在滴水,就将外套套上,把拉链拉到最高处,瑟缩着脖子蹭了一下外套领子,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样会温暖些。
      取出口袋里的口罩和低度数的眼镜带上,无意间从口袋的更深处摸到了几个创口贴和一小盒药粉。
      是止血的药粉。
      上次从医务处取的药粉还没用完吗?
      我就地磨好药粉,贴上创可贴,因为没有镜子,给额角伤口上药时,一丝白色的粉末飞进了眼睛里。
      我有点难受的眨眨眼睛。
      有两滴泪划过脸颊。

      我很轻易的要到了请假条。
      班主任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再来,她只是说:
      可以多休息会儿。
      我含糊的嗯了两声,鞠了躬离开了办公室,门卫习惯地接过我的请假条,他和老师一样,没有多看我像是怕我尴尬似的一直低着头。
      这是阳光毒辣的时候,我一面流着汗,一面仍是浑身冰凉,刘海很快就干了,遮住了我的眼睛,嘴角和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住了血,受伤较重的右膝还在缓缓的渗血。
      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腥味,太令人恶心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在上车之前,我有一大团卫生纸摁住了流血的右膝,才走进了车里,司机透过镜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向我所说的目的地驶去。
      走的是一条我不知道的较近的路,我望着车窗记着路,很快就到达了陶医生开了中医馆,付了钱后,司机看了一眼,被血洇湿的卫生纸,递了包手帕纸给我。
      我接过道了声谢,出租车很快就驶走了
      我转身走到中医馆,馆里开着冷气,一股药苦味扑面而来,我很喜欢这个味道,让人莫名的安心,想要作呕的感觉也削弱了些。
      一进门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很大的药箱,一个个小方格里放着不同的药材,红褐色的木药柜散发着温和的光泽,暖色灯光照耀在长得很旺盛的绿萝上,绿色的叶子坠着水珠,反着晶莹的光,很讨喜的模样。
      在药柜前抓药的小圆姐先发现了我,她取下口罩,冲我温和的笑笑,说:“周周来了啊,现在他老师还在忙,先到老师办公室休息会儿吧。”
      我到了声好,声音有点小,又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她听见没,我又重重的点点头,因为还要摁住流血流个不停的右膝,动作颇为狼狈滑稽。
      “我马上就去给你处理伤口...”小园姐的声音又传过来,“嗯...那个办公室里的床的床单是一次性的,每天都会换,不脏可以随便躺的。”
      她的话语有些逻辑混乱,我知道小园姐的意思——不管床单脏不脏每天都会换,就算弄上血没关系,可以随便躺。
      我把口罩扯到下巴处,回了笑,伤口有点疼,“谢谢小圆姐。”
      小园姐望着我愣神了几秒,又很快转过身,接着抓药,“没事。”声音有点闷。
      我向熟悉的房间走去,走进办公室,办公桌上有几本书颇为凌乱的摆着,桌上的名片板也被一本书撞倒了,我把名片板扶起。
      “陶琳”两个正楷字印在玻璃板上。
      我向房间里走去,先开浅绿色的帘子,里面有一张病床,我先将还算干净的外套脱下来铺到病床上,刚一松开摁住右膝伤口的手,就有一滴血滑落到褐色的木地板上,血在这样颜色的地板上并不显眼。
      我仍是有点紧张地取出司机给的手帕纸,蹲下来擦地板,有迅速的换张纸,按住伤口,看着没有留血渍的地板,我才松口气。
      站起身时,由于贫血,脑子一阵昏黑,又一头撞到了床的铁支架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额角的伤口又开始冒血,我也暂顾不上疼了,又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
      “你...你还好吧?”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一个身形修长,戴着银框眼镜的少年,站在办公桌旁,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样窘迫的样子被陌生人看到了,我有些尴尬的脸红,还有点紧张,以下捂住额角的伤口的手又抖了一下,一滴血飞快的顺着脸颊滴到地面上。
      这下是真够狼狈的了。
      怎么这样笨?我有些懊恼。
      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思索似的皱了下眉。
      被讨厌了吗?我有点紧张的抿了下唇。
      “不,不好意思。”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没事,你先到床上。”我才发现他手里还端着个铁盘,上面有纱布,药酒,碘伏——哦,他原来是来给我处理伤口的。
      我坐到铺着外套的床沿上,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我的右侧,先开始处理右膝的伤口。
      我有点尴尬的防空视线,有点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想。
      “凝血障碍”他主动搭话,我低头看了眼他,如玉儒雅的侧脸专注地看着伤口。
      “嗯...嗯。”我应了两声,又是一片沉默,这好像有点不太礼貌,我应该再说点什么,但我也只是垂下头。
      “我叫季泽尧,是陶医生的侄子 ,来帮忙的。”他突然的自我介绍,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怎...怎么突然介绍自己了,我是不是应该回个话?
      我脑子有点短路。
      “哦,好,我叫周一。”我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一时口不择言的说,"是陶医生的病人。"
      这不废话么?
      说完我就后悔了,脸上烧烧的。
      季泽尧用医用绷带将伤口缠好,他包扎的很漂亮,应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他抬起头,垂着头看着他的我差点和他撞作一起,我将头猛地往回一缩。
      好丢人,这样看着人家还被发现了。
      我感觉,脸更烧了。
      他戴着口罩,眉眼轻弯了一下,我看出他是在笑。
      我眨了眨眼自然的撇开视线,不敢再和他对视。
      季泽尧取下我的口罩,用镊子夹着沾着酒精的棉团,动作轻柔的清洗嘴角的伤口,他很认真,我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他,我走得很紧,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如蝶翼的睫毛下垂着,时不时颤抖一下。
      我不自主的抿了下唇,一股酒精味弥漫在口中。
      他抬着我的下巴,左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别动。"季泽尧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我本想张嘴回个"好的"或重重的点头以示不会再乱动,又觉得动作太大,只好从鼻子发出个"嗯"。
      他处理好嘴角松开,左手用指腹轻轻的擦拭刚才额角伤口滴血留在眼下的血痕,露出眼下的一颗小痣。
      他盯着那颗痣看个几秒,又转向看我的眼睛,季泽尧的眼神怪怪的,了然,迷茫,和...笑意
      我有点不适地将头往后缩了缩。
      “周一”
      他难道认识我吗?我腹诽。
      “你会唱歌吗?”季泽尧像是是隔着我看着另一个人。
      他的问题让我一时语塞。
      “应该...会吧。”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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