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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校园暴力这种事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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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热,蝉的叫声也好烦。
因为开了空调,所以空气不流通的教室闷闷的,我好像天生就比常人怕冷些,手脚常年冰凉,在夏日也是这样,空调开的好像有些过低了些,我瞥了一眼,16度;我又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眸,裹紧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接着写题。
可能是因为刚上过体育课,身上还有一些粘腻的汗液,空调的风口又正好对着我,空气中有股难以消散的汗味,我有点想呕吐,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水,强压下了恶心的感觉,又顺顺呼吸,我才感觉好了一点。
突然乱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同学,把你们班的周一叫出来一下呗。”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
不等同班同学来叫我,笑嘻嘻的男生率先发现了我的新座位,“周一,周一,你换座位啦。”他说。
我一直低着头,无意识地画出了颤颤巍巍的两条虚线。
眼前的光被遮住了,练习本上一片阴影。
手中的笔被抽走,一只瑞瑞的手搭在我的左肩。
他蹲下来,阳光再次吃到了我的练习本上。
“走吧。”
我一直垂着眼皮,眨了眨眼睛,无甚表情的站起身,将外套脱下来,空调的寒风直直的吹到我裸露的胳膊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更想吐了,把外套挂在手臂上,垂着头,随着施远走。
熟悉的路径,越走越偏僻。
“怪不得赵哥这么喜欢你呢,你可真的好乖。”
这种话他说过好多次,我仍然低着头,没有回应。
喜欢?还真是会用词。
“白白的,有安静,长的又好看,小小的...”施远笑嘻嘻地。
“嗯...像赵哥妹妹一样的博美,这也不对,那博美可凶了,老叫唤,没有你一半的乖。”
施远突地停下脚步,我也及时的停下了脚步。
他热热的粗粝的手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
“真是...”他逆着光,眼睛半眯。
他不止一次对我欲言又止。
我与他对视阳光刺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一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莫名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我没有再想。
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只泄愤用于玩乐的狗罢了。
又能有什么感情呢?深究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
“好啦,”施远松开手,“进去吧...”
这里曾是旧舍楼,在面前的是就它独立出来的公共浴室,旧舍楼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这个公共浴室还是颇为完整,里面还有水龙头,可用灯泡被换上了新的,地板有专人打扫——这里是赵维安的地盘。
我将搭在手臂上的校服外套放在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石块上,走进了这个湿冷的公共浴室,一阵穿堂风穿过我的肚子,刺刺的难受,我感受好像被风肢解了几块,阴冷的土地的气息扎入我的神经,更想吐了。
冷灯光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赵维安,另一个则是常年挂在荣誉榜上的齐子明,早就听说过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至于为什么会一同到这来,我并不关心。
反正多一个人也只是会更痛,更狼狈一些而已。
“站那么远做什么?来,走近些。”赵维安招招手,我缓缓的向他挪近。
“阿明,你看看,我的小狗。”赵维安有些炫耀的介绍。
“嗯,我知道,周一。”齐子明在一个比较昏暗的角落靠着墙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下一张脸明明灭灭。
“最近你不是因为英语竞赛的事情心情不好嘛。”
我已经走到了赵维安的身前。
赵维安侧过身子,猛地用一只手掐住我的后颈,粗粝的手指抵住我一侧的下颌,迫使我抬头看齐子明。
他取下了银框的眼镜,又吐了口烟,随着向前飘进,也逐渐消散,再触碰到我之前散了个干净。
“试试?蛮有意思的。”
“啧,刚上完体育课?”
一股冲击力将我甩开,我跪趴在冰冷的瓷砖上,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双膝跪在地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撞击声,一阵的钝痛,手掌也因支撑着身体而与地面摩擦的刺刺拉拉的疼。
“搞得手上黏糊糊的。”
我低着头,有些长的头发遮掩住了我的视线。
安静的环境里有东西在地上沉闷的拖拉声。
“脏狗,给你洗洗。”
高压水流冲击在我的脸上,我及时的闭上眼睛,急揣的水涌入我的鼻腔里,我不可控制的咳嗽还未咳出,冰凉的水就争先恐后的冲进我的口腔里,一下被我吸入气管。
几乎是要窒息,我用手臂挡住水流,将头埋得更深,用力的咳嗽控制不住的咳嗽,咳的更恶心了,更想吐了,我干呕了几声。
额头抵在地板上,双臂环着头一伸拱起,由于咳嗽胸口剧烈的起伏。
高压水枪停下了。
“哈,”赵维安在笑,“阿明,来。”
短暂的脚步声。
“来,试试吧。”
又是一阵风,阴冷潮湿,我打了一个寒颤,在颤抖中闭上了双眼,等待下一场的冲击。
“站起来。”齐子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愣了半响,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但也只是想,胃里有翻江倒海之势,又冷又恶心,有些狼狈的想要用手支撑的爬起来。
一个身影走向我揣上我的左肩,我没稳住,向后仰后脑勺重重的磕到了身后的墙壁,陈旧的墙壁上的水泥斑驳的掉了几块,长期潮湿的墙面上,长着青苔头抵在凹凸不平的墙面,留下了点点滴滴温热的液体,我有些恍惚的软靠着墙面。
“快点啊,阿明让你站起来呢。”
我垂着头,侧过点,身子靠着斑驳的墙,一点点蹭着起身,随着动作墙上疏松的墙皮也稀稀疏疏的掉落,滑落入地面的水滩里,没发出一点声音就融化消失了。
“抬头,看着我。”齐子鸣的声音清亮了些。
我咬了一下嘴唇,我讨厌他们那种眼神,但我也只是讨厌我如他所说的狼狈的望向他。
睫毛还有挂着的水珠,视线雾蒙蒙的。
齐子明没有吸烟了,双手拿着高压水枪,虽然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人能感受到他好像是在直视我的双眼。
高压水流又一下冲击着我的脸,我想用手挡。
“不准用手挡。”齐子明的声音在水流声响的阻碍下,有些听不真切。
我不敢偏过头,只好紧紧的闭住双眼,用力的抿着唇瓣,不敢呼吸,一直憋着一口气。
水流向下冲击,我长吐一口气,微微的侧过点身子,弓着腰,双腿蜷缩着,嘴巴大口呼吸着,双眼睁开了些,不安的眨了眨,凌乱的黑发紧贴着抖动的苍白的婴儿肥的脸庞,水珠所颤抖的呼吸频率滑入脖颈。
过猛的吸气,让冷风灌入了肺部。
冷,是真的冷,从内至外的冷。
白色的校服短袖被冲湿了个透贴着身子,有些大的领口被冲歪侧到了一边,露出了左侧一半的锁骨,在冷灯光的照耀下,镀着一层水光莹润的肌肤,白得不像话。
眼周热热的,下垂的眼尾染上了一层薄红,大腿并紧双膝微曲,膝盖在地面上摩擦出的小伤口,还在潺潺的流血,带着点点温度的液体划过发抖的小腿,痒痒的。
怎么还在流血?该再去找陶医生看一下了。
我有些游神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