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素琰》纸上旧月

15、烟云遗梦

　　房间里面只有一样东西，子惜走近，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晕眩。宽阔的房间里面只在巨大紫檀书桌上，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油灯之下，铺着一张硕大细薄的素白纸张，烟云缠丝的细纹延伸出去，仿佛无边无际。纸上压着一对黑玉镇纸，玉色已然很旧了，但灯光闪映之下，却是一片澄明。而现在，空旷的房间正中，正是一张巨大的紫檀书桌，紫檀雕花，同那男人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子惜心中所想一模一样。
　　忽然，暗处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手里端着一盏闪着微光的油灯。油灯离得太近了，那人的眉目反而看不清楚，衣袂飘荡间隐隐绰绰如一个鬼魂。那人一言不发，走到房间中央，将油灯摆在了紫檀桌子上，随即转身离去。子惜先是怔了一下，欲把那人喊过来，口中一粘，一时间竟是发不出声音。待到定下神来，却已是不及，那人已然径自走了。
　　子惜也不多想，径直向紫檀书桌走去，走到稍近的地方，忽又停住，心中忽生出一丝不祥：是否这桌子上，油灯之下，也会有一张硕大细薄的素白纸张，烟云缠丝的细纹如故事中一样延伸出去？
　　素，琰，笺？
　　子惜想到深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多年前那么古老的故事会在此时重演？自己，自己又是故事中的哪个角色？说故事的男人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那里，或者是我，或者是别人，会与你继续这个故事。
　　此时，桌子后面忽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很久都没有动用的木材，忽然挤压摩擦的尖利声音。子惜忽然变色，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低矮身影从紫檀书桌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