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素琰》纸上旧月

14、暗室无边

　　子惜犹豫地走入了店面后面的房间，犹豫了一下，于是那个女人已经不见。内间果然是很凉，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只有门外面透进的一点光，让子惜勉强可以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状。
　　房间出乎意料地大，绝没有一般店铺后面库房厂房或者兼卧房，杂物堆积拥挤闭塞无处落脚的情状，却居然空旷，空旷得使人心悸。房间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子惜的无限远处，子惜觉得，自己不是在一间房间里面，而是在一处绝望的旷野，四周白雾弥漫涌动，什么都看不分明。
　　子惜忽然想起，刚才在走过西泠街的时候，曾经朝隔壁的店铺望了一眼。隔壁店铺的后墙也是开了一道门，子惜记得门是开着的，门外很亮，隐隐有着绿意，仿佛是一个不小的天井。而按照现在自己所在的这间房间，子惜几乎无法估计它的宽度，它甚至已经超出了西泠街本身的长度。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间房间所占据的空间，有一部分，原应该是隔壁店铺后的天井。那么，这间房间那么大的空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那天井，又到哪里去了？
　　想到此处，子惜不免心头一颤，这间房间，真的，好诡异。子惜忽然有冲出这个房间的念头，刚想回头，一个念头不知如何就冒了上来——要是这一回头，门不见了，怎么办？子惜这么一想，竟真的不敢回头了，仿佛这一回头，便是梦魇缠身逃脱不得了。总也不能一直不回头吧，子惜想，一咬牙战战兢兢把头回过去，那门却好端端呆在那里，虚掩着，透出了外头店铺的光亮。
　　“呵，你瞎想些什么呢，”子惜喃喃地骂了自己一声，安下了心，定定神，在房间里随意走动开来。却还是不敢走得离开门太远，仿佛走远了这门就会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