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①站の教堂》上帝の寵

4、Chapter.3

　　手术室前的Grove，头发蓬乱，目光呆滞，长长的风衣，已不知丢到哪里，灰色的圆领无袖毛衬衫上，不规则地染满干透的暗红色血迹，全然没有往日的风度可言。
　　［靖奇，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坚强！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你说，你要爱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难道你的一辈子，就只有这么长吗？不会的！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对不对？］Grove的睫毛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靖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不会放过那些可恶的记者，让你的血白流！靖奇！你要相信我！］淡黄色的手术灯下，Grove握紧自己的拳头。
　　[靖奇，这一秒，我觉得自己好可悲！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如果没有你，我得到了所有，又有什么意义？靖奇，告诉我，我能帮你些什么，给你些什么？刚才护士说血库存血不足，我想要输血给你，她验过血之后却说我的血液有问题，需要进一步化验？靖奇，真是个大笑话，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出了事，我却束手无策了。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靖奇，都怪我！]Grove抱住自己的头，坐在成排空荡的塑料椅上，心如刀绞。
　　……
　　“Grove，疼，疼，疼……”靖奇向Grove伸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凄厉地哀号着，“Grove，救救我，救我……”
　　“靖奇！”Grove猛地站起，靖奇痛苦的脸，却在瞬间隐没不见。
　　“Grove，你醒了？”站在一旁等候的秘书Sam，弯下腰，替Grove拾起因他的突然站起而掉落在地的毛毯。
　　“Sam，你不是代我去开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Grove缓了口气，继而对Sam发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Grove，你不知道吗？你和靖奇的事，已成了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上的头版头条！”Sam叹了口气，“我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住，就立即赶回来了。刚刚看你睡熟了，就没舍得叫醒你。”
　　偷偷地打量着Grove脸上复杂的神情，Sam亦是满心忧虑——自从当上Grove的秘书，Sam便知道，这个是自己的上司，亦把自己当成兄弟的男人，远没有他的身份与地位成熟。一旦离开生意场，他便只是个幼稚的孩子，缺乏考虑的事，太多，太多。
　　“Sam，靖奇他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对你说什么？”Grove突然想起什么。
　　“靖奇他……”Sam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靖奇他怎么了？”Grove的神经，立即绷紧。“你知道什么？会告诉我！”
　　“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别激动，听我说。”Sam将Grove按回椅子上。
　　“他死了吗？Sam，他死了吗？……”Grove已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不，他没死。但是，医生说他，可能会……瘫痪。”Sam慌忙解释。
　　“什么？手术已经完成很久了吗？靖奇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他！”Grove再次站起身来。
　　“靖奇现在在加护病房。他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不如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来吧，这个样子就去见他，总是不太好。”Sam盯着Grove血迹斑斑的衬衫，“我会在这里帮你看这靖奇，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通知你。不必太着急，有我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是啊，怎么能让靖奇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这副样子？……］
　　“那我先回去，千万不要让靖奇受到任何人的打扰，尤其是那些记者！”Grove沉吟一阵之后，终于决定。“我会尽快回来。”
　　送走Grove，Sam缓步走到隔离窗前。
　　“对不起，叶靖奇，为了Grove的前途，我不能够，让他嫁给你。你太自私了，你应该像我一样，将自己的爱，藏在心底，让它永远地沉没，这样，才是对他真正的爱。知道吗，论感情，我对Grove的爱，绝不会少你一分，我才是最爱他的人！你得不到他的，叶靖奇，虽然你命大，没有死，但是，你再也得不到Grove的爱了——现在的你，是个残废，一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残废！Grove不需要，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