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七心秘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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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欢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赔笑着往后退了两步，“这位小哥……其实我不认……哇哇哇——说了不认识他你别追我啊啊啊啊——”
敏捷滴避开店小二的擀面杖攻击，裘欢也开始撒丫子跑了出去。
城南大街霎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被气炸了毛的店小二，裘欢气喘嘘嘘地靠在一棵大树下面休息，就感到头上被什么东西一敲，定睛一看，竟是根鸡骨头。
正气恼着，那人又在树上欠扁的呼唤，“哎，你好慢啊这次！”
“卑鄙小人！老子被封了穴道！”
第五离蹭地一声从树上跳下来，理了理衣衫冲她笑，“小爷这都啃完一只鸡了，你再不来，我肚子又该饿了。”
裘欢勃然大怒，“你还饿？！老子为了见你什么都没吃！你还敢喊饿？！”
第五离嘿嘿一笑，揽了她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往街上走，“我这不是为了赶来帮你么？好了别生气，饿了咱就找个地方吃饭……”
霸王餐二人组一路晃晃荡荡进了持醉阁的大门，就见阁中姐妹们一拥而上，围住了那面目清秀可爱的黑衣少年，个个巧笑嫣然，眉目含情，手里绢帕挥舞着往他身上招呼。
“阿离离你竟然还没死在山沟里啊……”
“最近那帮兄弟抢到什么好东西没？”
“来来来，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给姐妹们啃啃……”
“当然有。”第五离笑得美滋滋，手伸进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个剔透的琉璃七彩小瓶来，冲她们神秘地挑眉，“猜猜这是什么？”
“…………”一群人直直地盯着他。
“真不配合……”第五离得意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没劲地撇嘴，看着宝贝又抑制不住地兴奋，冲着大家晃晃瓶子，“这可是……能让心上人意乱情迷的好东西。”
裘欢在一旁冷哼，“不就是春药，这花街柳巷的还稀罕那个？”
第五离斜睨了她一眼，“没见识，这可是七心巧匠的秘制春药，世上就这一瓶！”
“那也不过是春药而已……”
“这瓶可不一样。”第五离摸了摸下巴，贼兮兮地笑道，“老七头说了，这药，由情而起，无情则无欲，又分雌雄，非雌不欢……”
“什、什什什么意思？”裘欢被他满口文绉绉绕得头疼。
第五离赏了她个你真笨的白眼珠，摩挲着手中宝贝，“这药一雌一雄，若是吃了雄药的男子对那吃了雌药的女子无情，便不会有任何反应……”
一番话惹得众姐妹一阵惊呼，皆是将信将疑。
裘欢在一旁听着听着就有些恍惚，颜九弦那张温和的俊脸在眼前晃啊晃，不禁盯着那小瓶吞了吞口水，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笑道，“你说的玄妙，那七心巧匠倒像是神仙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寨里兄弟打探消息的本事还会有假？！”
“那……”裘欢凑近了几分，眼神似有似无地扫过那瓶药，“这药你打算用在哪里？”
第五离一怔，看着裘欢异常殷勤的脸，面色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来，随即干咳一声，狐疑地上下打量裘欢，“你想干嘛？这药离爷不卖的！”
“谁稀罕，凭老子的本事还用得着春药么……”裘欢悻悻地退后几步，转头问其中一个姐妹，“师傅今天来了阁里么？”
“在重良姐房里听琴呢。”
“哦，那我去瞧瞧。”裘欢甩甩袖子就要往楼上走。
“哎，等等。”
“啊？”
“欢儿你……你就这么去见老板啊？”少女捂着嘴笑。
“怎么……啊！”裘欢无意识往脸上一模，刚好摸到那颗大大的黑痣，不禁失笑，“我都忘记了。”
说着转过身悉悉索索地鼓弄几下，再转头的时候，又是美人沐凝那张艳丽无双的容颜。
第五离上前搭了她的肩膀，“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裘欢扭动了下肩膀，却没有甩开那人的爪子，只得随他带着自己往楼上走。
楼下美人们看着他们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背影，均是窃笑，“欢儿还是和阿离在一起最般配。”
“师傅，欢儿回来了！”
大大咧咧地一脚踢开门，裘欢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在看清了房里的光景之后，一瞬间僵硬。
第五离也尴尬地张大了嘴巴。
男人双目微阖，绸缎紫袍散落在榻上，似乎睡得安然。
重良趴在床边，双手抓着男人胸口的衣襟，樱唇堪堪停在男人薄唇上方半寸之处。
“你这笨偷儿还真是坏人好事的行家……”
抬眼看着柱子一样杵在门口的两人，重良若无其事地起身，理了理皱起的裙摆，“啧，强盗头子也来啦？”
白了一眼仍是呆立的裘欢，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冲第五离挑眉，“就这样的，你看上她哪里？”
第五离俊脸一绷，瞪了重良一眼，“胡说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耳朵却红得发烫了。
重良也懒得拆穿，侧过头伸手拍了拍裘欢的脸，“笨蛋，发什么傻？”
裘欢被她拍得倒抽一口气，终于找回了魂魄，惊恐地瞪了眼睛指着重良哆哆嗦嗦，“你、你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重良回头看看榻上没有反应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红唇却高高扬起，冲裘欢暧昧地道，“你说我在做什么？做阁里的姐妹们每天都在做的事啊……”
裘欢又倒抽一口气。
凤朝极重礼法，师徒之间的尊卑伦常，便与那君与臣、父与子一般，是万万逆乱不得的。
重良看着她的反应冷笑，转头盯着榻上的人，男人的眉宇深深蹙起，却仍是别开了脸，不去看她。
她盯了那人半晌，突然开口，一字一顿地道，“便是我喜欢了你，又怎么样？你教我武功，养我成人，可我偏不要做你的徒儿！就是你斩我个四分五裂，放干了我一身的血，我也还是要做你的爱人，不是徒儿，更不是女儿，是妻子！”
说完，转身推开门口的两人，迈了出去。
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对裘欢淡淡地道，“把门关上吧。”
重良一直倔强着张大的双眼终于无力地敛下，剔透却酸涩的泪水，终是不受控制地涌出，却又被她用力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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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欢和第五离战战兢兢地各自寻了个凳子端坐好，看着榻上懒散靠着的男人，嘴巴张了又张，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第五离率先清了清喉咙，干笑道，“王……呃、主子……近来身体可好？”
男人掀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即转头看着裘欢，“你不是在留在应尚书府上，怎么回来了？”
裘欢干咳了一声，赶忙凑上前去扯着男人的衣袖道，“自然是欢儿想念师傅了……”
第五离不给面子地扭头嗤笑。
男人笑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抚着裘欢的脸，一下一下，极尽温柔。裘欢也乖乖巧巧的，就跪在榻前，仰着脸看着男人深邃的眼，不发一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山洞里那人抛下自己独自离去之后，当她自那间黑暗又关满了鸽子的木屋里醒来时……她就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之后的每一天，当她看着黯淡的铜镜里自己那张真实的面孔，忆起这些年师傅对自己的宠溺，想着重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微妙敌意……她无数次向那张脸嘲讽地笑。
第五离看着乖巧如猫儿般蜷缩在男人身前的裘欢，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冷冽，却没人发觉。
半晌，男人突然抬手在她肩上几处要穴轻拂两下，然后微笑着问她，“在尚书府，可住得习惯？”
裘欢顿觉全身一松，师傅竟是解了她的穴道，立刻感激地点点头，秀丽的脸笑得甜腻，“应未笑不常在府里，徒儿过得很逍遥呢。”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沉吟一下，又问，“你想要的，可寻到了？”
裘欢闻言一顿，干笑道，“还、还没什么线索……”
“那你把阿离找来做什么？栖凤没生意可做了么？门主不务正业，护法也随便离职……”男人抬眼看看不发一语的第五离，神色陡然冷凝，“真当没了规矩么？！”
第五离眉目一凛，飞快单膝跪地，恭谨地低头道，“属下接到门主命令，急忙赶来，门中事务有苏门主照顾……主子息怒。”
男人冷哼一声，低头看看面色已然青白的裘欢，又缓缓放柔的表情，叹气着对裘欢道，“欢儿，有些事情，莫要执着。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痛，皆因那份不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裘欢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若是明白就能超脱，世上又哪会有如此多的痴人。
师傅，你这样教我，却为什么眼里也总是藏着悲伤呢？那么深那么深，深到连看着你的人，都沉溺在那份痛苦里，心脏剧烈地疼痛。
裘欢抿了抿唇，指甲刺进了掌心，学着第五离的样子低下了头，“徒儿明白。”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裘欢红着脸冲男人笑道，“师傅，欢儿肚子饿了，先去寻些吃的再来听师傅教诲行么？”
男人无奈地笑，“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裘欢抽搐了嘴角，皱起脸道，“师傅，欢儿今年都十六了，您别总把我当孩子看啊……”
男人却是似乎回忆着什么一样，眼里透出一丝悠远暖意，“在我眼里，你和阿良朵蓝三个，永远都是孩子……”
“……”裘欢无言以对。
“没错。”
裘欢蓦然转头，便见第五离一脸严肃认真地道，“其实她还没断奶。”
“……”
裘欢和男人皆是沉默，良久，裘欢一把扯着第五离的衣领往门口拖去，“你丫的小菊花，欠收拾你！老子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第五离拼命扯回自己的衣服，巴着门框大喊大叫，“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要死你自己死，小爷还要留着命娶媳妇的！嗷嗷嗷你别拽我！！！”
男人无语地看着在自己房门口厮杀的两人，不悦地轻咳两声。
“主子。”第五离立刻松手，恭敬地低头。
“师傅。”裘欢趁机狠狠踹了他一脚，又用指甲在他手臂上拧了他一朵小菊花。
男人面对着陡然安静下来的两人，突然就觉得很无力，扶额长叹一声，才淡淡吩咐道，“欢儿出去，阿离留下。”
“啊……哦。”裘欢垂头丧气地转身，临走前又抬腿想踢第五离的屁股，却被师傅威严一瞪，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急忙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七心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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