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玫瑰刺伤的小猫

8、第八章

　　几日，阿飞在上网，把我的□□也挂上，阮阮当作是我了，头像一闪一闪。
　　“方渝，你有一个同学跟你说话。”
　　“谁啊？”手上沾着泡沫，身体往电脑前移动。
　　“刺猬它堂姐。”阿飞在电脑前笑。
　　是阮阮。
　　“方渝，你这同学好逗，他问我是哪个山头的？”
　　我想，坏了，我和阿飞的事，没有人知道，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不真实似的。
　　还没等我缓过神，阮阮的电话就来了。
　　“方渝，有个人上你□□。”
　　我在电话里不知道怎么说，“我一个同学给我挂的。”
　　“谁啊，你怎么回去这么早？”
　　突然想起那次她突然挂掉电话，“你还说我呢，上次没说完话就挂掉了。”
　　阮阮突然上了劲，“小渝，你是不是惹着三子了，那天晚上是他把我电话给摔了，我都不知道他大少爷哪根筋抽着了。”
　　我有些心悸，和阮阮推搡过去。
　　阿飞端来一盆水，拿起我的电话放在我耳边，把我的手放进去洗，我看着他，他低低地说，“洗衣粉对手不好。”
　　我看着他，阿飞是心细的，在爱的日子里，我们都是用情很深的人，那一刻，仿佛就这样天荒地老也是好的。
　　佛说的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我是真的没能做到，是谁划水划到深处，无法自拔，但是情到深处，又有谁想脱身，即使知道深潭无法可测。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元好问《摸鱼儿》
　　年假很快过去，和阿飞在一起的日子，想了很久，似乎只有缱绻这个词。
　　我想我是放逐了自己，可以安稳地睡到天明，可以安心地看着日子似水流长。
　　阿飞让我搬来和他住，我没有答应。
　　我终不想成为他的束缚，在我的爱里，他始终是自由的。

　　我和阿飞的事能告诉的人似乎只有曼丽，曼丽听了只说了一句话，“方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抱着她，我说曼丽我不是贪念的人，我只要眼下的温暖和幸福。
　　曼丽笑着说，郎情或许不是轻薄的，只要妾意深，总能感动郎心。
　　我说曼丽你的古文用得有些出神入化了。
　　曼丽捏我的腰，直摇头，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真没看出来，高人就是高人，深藏不露啊。
　　我知道我不该隐瞒自己的感情，但是容许我的那份骄傲，还有我的那份卑怯。
　　我把阿飞来到我的小镇，火车上他趁着大叔睡觉的时候，把人家揍了的事，还有我搬去阿飞家发生的事慢慢道来。
　　曼丽看着我，说方渝我现在才发现你们比我和大兵浪漫多了。
　　我说曼丽有你这个朋友，我舒心多了。
　　如果我不掏空自己的感情，那它就该泛滥成灾了。
　　“方渝？”
　　“恩？”
　　深夜，两个女子把心窝子里的那些事掰来掰去，我躺在上铺，曼丽在下铺。
　　“方渝？”
　　“恩？我在，没睡。”
　　“方渝，阿飞身材很好吧。”
　　不知道什么，曼丽就突然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方渝，你别不好意思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知道。”
　　我轻轻地说，“我睡着了。”
　　“那是妖，还是鬼在说话?”
　　我笑而不语。
　　曼丽低着呻吟，“方渝，大兵有一次跟我说，他和阿飞去洗澡，他们旁边的一个男生一直看阿飞，然后过去跟阿飞搭讪，被阿飞揍了。”
　　“是吗？没听他说过，可能那个人也没什么恶意吧。”
　　曼丽笑得快喘不过气了，从床下伸个脑袋出来看我，“方渝，你没事吧，你这脑子除了装了那些可恶的古文之外，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什么？”
　　我看着她，“可能那个男生是想让阿飞搓背，我们洗澡不都这样吗？”
　　曼丽无语了，“方渝，我都不知道步云飞是怎么把你这个榆木脑袋给打通的。”
　　她爬到我的床上，郑重地问“你确定那天晚上没有被下迷魂药？”
　　我点头又摇头，曼丽的思维永远是多边形的，并且是不规则的，跳跃的。
　　我还想问，曼丽不满地说了一句，“那个搭讪的男人是个gay。”
　　嘟囔了一句红颜祸水，自己倒头就睡了，剩我一个人发呆，我想纠正她红颜祸水不能用在阿飞身上。
　　第二日清晨，曼丽醒来，看着我说方渝以后我们就是四人组了，最好我生个儿子，你生个女儿，这样我们就来个娃娃亲。
　　我问为什么是我生女儿。
　　曼丽在床上伸着腰，双腿去勾天花板，“女儿像爸爸，儿子像妈妈。”
　　我说哦，女儿像爸爸，想了很久，才知道她的意思是我不漂亮。
　　“方渝，你反应为什么总是慢一拍，都不知道阿飞喜欢你什么？”
　　我摇头，我也不知。
　　曼丽拉过我，“方渝，阿飞以前很多干妹妹，关系挺不清的，你介意吗？”
　　我帮她梳理长发，里面有千千结，喃喃道，“不介意，那是他的过去，我无权过问，只要他现在把他的心放在我身上。
　　曼丽说方渝说实话，第一次见阿飞我也挺着迷他的，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我的那颗枣。
　　自古美女爱英雄。
　　那么多女子都希望那个男子是万人之上，可是万人之上只有那么一个，宫廷争宠一代代，一朝朝，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红颜葬在那里。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似白居易的这首《花非花》，谁能看透？
　　只我无意争宠，只是没有那种力量去抵抗那种感情。
　　“快点，十点有中国文学，那个老师都认识的，逃不掉的。”
　　曼丽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我把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她一脸认真地看我，看得我毛毛的。
　　“方渝，细细看，发现你长得也挺好看，挺古典的。”
　　我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淡淡从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