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瑶天》雩末鱼

4、南巡

　　高旻王府大门前，一管家模样的人已早早候在原地，见到殿下早朝归来便上前迎道：“殿下，皇后那边差人来信，说殿下不日便要远察，担心殿下身体故差医官一路陪同，午后便来为殿下诊脉，还有，雪菊院那边差人来请殿下过去共膳。”
　　一路听着管家的禀报回到了屋内。南宫野端茶抿了一口：“知道了。”管家听了答复便行礼后退下了。片晌，安静的房里淡淡地响起了一声，“醒否？”只闻卧房中一女子回应，“未曾。”南宫野便起身出门，往雪菊院的方向去了。

　　早膳后，思悆院内。一俊朗男子随南宫野一同进到了屋里，帘后女子见殿下安坐桌前，便上前跪侧煮茶伺候。南宫野示意男子坐下，而后问女子：“醒否？”
　　女子奉上热茶缓道：“未曾。”
　　“退下吧。”
　　“诺。”女子应声退出了房。
　　俊朗男子一脸疑惑，见南宫野颔首示意让自己去看，男子起身走进了卧房。挽起布帘，隔着幔帐看到床上躺着一名怪异的男子。“殿下，这？”男子回到厅中一脸的震惊。
　　南宫野抿了口茶，平淡道：“不妨事。”
　　男子见状坐回桌旁：“殿下，南巡之事已安排妥当，不知殿下还有何示下？”
　　南宫野缓缓摇头：“妥当即可。”
　　“那卑职再去核查清点一番。”说完起身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南宫野起身行至书案前，拿起昨夜未看完的书坐回桌旁继续翻阅。一书阅尽已是午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来到书架前翻找。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笃…”几下轻响，接着一女子问道：“殿下，是否用膳？”听闻还真觉饿了：“嗯。”

　　午膳后，婢女正桌侧煮茶，一男子门前禀报：“殿下，医官到了。”
　　“进。”
　　男子闻声，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到了房内。
　　“下官李昰拜见高旻王殿下。”李昰揖让后端坐一侧，拿出脉枕放到桌上，“殿下，请让下官为您诊脉。”诊脉良久，李昰从容问道：“不知殿下昨日是否安眠？”等了片刻，见南宫野颔首，李昰轻轻点头：“嗯，今日脉象与往日比近常脉，还是按原来的方子用药，下官会随行为殿下疗养。”
　　“杞言。”南宫野冲身旁的男子点了点头。
　　“是。”男子应道，“请医官移步。”杞言说着，领人进到了卧房。
　　稍久，两人从卧房出来，南宫野稍切问道：“如何？”
　　李昰沉默了片刻，揖让回道：“这位公子脉象平缓迟弱，下官先为公子开方调理，明日再来为公子看脉。”许久，未见殿下回应，李昰抬头见殿下眉头微蹙，便兢兢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南宫野冷冷应声：“为何不醒？”
　　李昰听闻略显为难：“下官也不清楚，待用药后再诊方知为何。”
　　“去吧。”
　　“下官这就去拟方煎药。”说完便匆忙地退下了。半晌，李昰领着婢女端药而至：“殿下，用药后请小憩片时。”说完行进卧房给床上之人用药。

　　药毕，南宫野屏退左右，至长榻静卧，片刻意识开始模糊，而后缓缓地睡去了。
　　“不要，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啊，走……”
　　杞言听到房内动静，急切地推门而进，走到长榻旁轻拍那梦中惊慌之人：“殿下？殿下…”
　　“不要，不…走，走开…”
　　“殿下，我是杞言啊，殿下……”
　　……
　　这般许久，南宫野才从那梦魇中惊醒。
　　杞言见状担心道：“殿下您没事吧？卑职这就去唤医官来。”说完便匆忙跑出了门。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惊醒后的喘息与久久未能平复的心跳声。不知何时，里衣已被冷汗浸透，湿粘粘的，难受得紧。不久，杞言带着医官赶回，迫切地让其为自己诊治。

　　号脉良久，李昰问道：“方才听杞护卫言殿下又梦魇了，不知是否忆得所梦之事？”只见南宫野双目呆呆地望着前方，许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杞言不安，急切问道：“殿下如何？”
　　为何相同的一剂药昨夜就能安稳入眠，而今日却梦魇连连？也是不解：“今日的汤药先暂停服用，待明日诊察过后再拟新方，殿下今夜请早些休息。”
　　南宫野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晚膳没什么胃口，喝了点清粥，沐浴后便昏昏沉沉地躺到了床上，轻轻扯过了被子盖上，虽然身旁躺着一个奇怪的人，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午后小憩，梦魇难安，加之汤药的效用，整个人都已浑噩神离般，不久，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日，同是五更天不到，女子领着下人们在门外等候，房内仍是漆黑一片。许久，眼看快要卯时了，可女子也没有要惊扰殿下的意思，今日不是上朝日，众人就这般在房门外静候着……

　　辰时，前院内。杞言在清点着南巡的清单以及随行人的员，再三核查过后，便拿着名录册往思悆院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前去诊脉的李医官，便一路同行，其间还寒暄了几句。走至屋前见众人等候在外杞言疑惑上前询问，女子说殿下还未醒，“怎么可能。”不禁脱口回了一句，心想着殿下是否遇事了，推门就进，女子还未来得及阻止，杞言已至幔帐前。只见殿下侧身躺着，怀里搂着那个怪异的男子在熟睡。这画面对他而言实在太具冲击性了，惊伫良久后慌忙地夺门而逃。李医官见状询问屋内是否有异，杞言缓了缓摇头道：“无事。”
　　女子见其反应如此，戏弄言：“殿下醒否？”
　　杞言难堪地摇了摇头，片刻又道：“午后便要起程南巡，你快些唤醒殿下梳洗。”
　　女子听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为何你方才不唤醒殿下？
　　杞言侧身扭头，假装没看见一般。
　　女子见状愤然，进屋前佯装不经意地狠狠地撞了杞言一下，进门。
　　“殿下，殿下该起了。”女子反复轻唤许久听得懒懒的一声回应，这才退出门去准备梳洗。

　　缓缓睁眼，迷糊间怀里似搂着什么，定眼看了片刻才看清，这时帘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殿下，可以梳洗了。”
　　“嗯。”应了一声，但人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睡意未散人也懒得动弹，就这般搂着怀里的人躺着，过了许久才懒缓地起身。

　　梳洗整理事毕。杞言汇报了工作一旁静等医官诊脉，良久，见医官抬手便赶忙问道：“殿下身体如何？”
　　李昰点了点头：“与昨日相比有所好转，下官再为殿下拟新方调养。”说完起身一礼，又进了卧室，稍久，出来后却未发一言。
　　南宫野淡淡问道：“如何？”
　　见南宫野眉头微蹙，李昰惴惴接道：“这汤药对公子似是没起到作用。”想了片刻又言，“下官留书一封，让门下弟子每日前来为公子诊脉定能发现其中问题。”
　　想来也只能这样了，南宫野微微颔首。

　　午后，高旻王府门前。南巡的队伍已就绪，府内众人纷纷至门前相送，女子扶南宫野上了马车。
　　“寻灵巧之人近身伺候。”南宫野平淡地吩咐了一句。
　　女子闻言应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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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牛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