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砂時計》弥泪

3、零二 遇见

　　鸣人说，火影就是这个村子里最强的忍者，而他一定会成为这样的男人。

　　我是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成为那个所谓的“火影”，但是这个男孩子似乎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热情，一下子就能让人与他亲近起来。

　　晚饭是在他介绍的“一乐”拉面店里解决的，之后又领着我到附近的一家旅馆里办妥了关于投宿的事宜。明明是个看起来简单得要命的人，却出乎意料的可靠。

　　送走了鸣人，我也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整理，便倒了杯水，自顾自靠在阳台上欣赏木叶的夜景。

　　暮春的空气极为清爽，迎面扑来的晚风中更是带着满满的树脂气息，不由令人精神一振，整片脑海也随之清晰起来。眼前是高低起伏的屋顶，一大轮上弦月斜斜悬于头顶，在树林的涛声中泛着清冷而又皎洁的光辉。天幕浓蓝广阔，宛如倒悬的海面，零星点缀着几簇明明灭灭的浮光。

　　冥界从来不会有如此清澈美丽的天空。

　　我趴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地啄着杯中的茶水，脑海中突然想起下午遇见的那些少年少女们。

　　那个黑衣少年说的“不会吧”倒是令我有点在意。他指的是我吗？虽然那个时候，他所看的方向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可我并没有见过他，而且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我本身化作人形后的姿态，没有借用任何人的外貌，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和什么人长得一样。我已经几百年，也许几千年都没有来过人间界了，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不过这件事情也很难说。保不准也许冥大人因为无聊随便做了个人偶就放到人间界来过。

　　还有就是……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子。不知为什么，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自隔壁的阳台上掠过，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带起一阵强劲的疾风。

　　我眨眨眼抬头望去，视线中冷不防跃入一团明艳的红。夜色中，就像一簇燃烧的火焰，似乎将空气都晕染上了灼热。少年微弓着身子立在屋檐上，长长的白色腰带随风凌舞，背后那个巨大的葫芦显得格外醒目。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顿了顿，扭头望过来。琉璃青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冷的萤光，眼底被浮动的碎影打下了细碎的光斑。夜风带着几片层叠的树叶自他身后拂过，扬起了那一头耀眼的明红发丝。

　　林涛声婆娑悦耳，奏起悠扬的夜曲。

　　我伸手将吹到眼前的长发拢回耳后，接着便朝他笑了笑，道：“晚上好。”

　　他没有答话，只微微侧过身来，像是在打量着什么，轻轻皱了皱眉。

　　我耸耸肩，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我记得你是叫‘我爱罗’吧？你住隔壁吗？”

　　闻言，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便警惕地盯着我，沉声道：“那又怎么样？”

　　“不，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习惯性地用手指绕着胸前的长发，我看着他，淡淡笑了笑，“不过真的很巧呢，不是吗？”

　　他依旧没有答话，双手抱胸站在对面，良久终于幽幽开口：“你……叫什么？”

　　“嗯？”我愣了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回道，“忘川沙罗。”

　　“忘川？”我爱罗皱了皱眉，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双眉再次不经意蹙起，视线缓缓移动着，最后在我右耳侧顿了顿，便移了开去。

　　我下意识抬手碰了碰右耳，那里带着一枚鲜红的勾玉状耳坠，虽说是用来暂时存放各种东西的，但主要目的还是抑制我的力量——也就是被人类称为查克拉的能量。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风声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响，依旧不知疲倦地传来。

　　我抬手掩了掩嘴角，懒懒打出个呵欠。大概是伤愈还没过多久，现在竟又有些困了。于是我冲着前方的少年轻轻挥了挥手，一边再次打出个呵欠，一边朝着房中走去：“我去睡了，晚安。”

　　＃＃＃

　　我似乎从来不曾有过做梦的经历。就连不久前那场冗长的睡眠亦是。

　　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这个人间界便早已面目全非，全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世界了。当年一起生活的伙伴们一个个都不知去了哪里，气息全无，就像是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

　　本来我还打算怎么说都能找到他们中的一两个，然后问问有谁愿意同我一起回去冥界的。这样也算是既完成了任务，也找到了以后可以陪我打发无聊时间的家伙。

　　我揉了揉太阳穴，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透过一旁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深沉的夜色。

　　万籁俱寂的村庄，只剩下街灯闪闪烁烁的晕黄光芒，还有从苍穹之上洒落的皎洁银辉。林涛声依旧此起彼伏，在如此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更为响亮辽远。

　　我爬起来倒了杯水，刚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冷不防瞥见阳台对面的屋顶上跳跃着一簇火红的色彩。

　　少年侧对着这边靠坐在屋脊上，左手随意地搁在屈起的那个膝盖上，一头红发在高处的狂风中恣意舞动。他目视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悠远绵长，似乎透过层层叠叠的夜色落在了不知名的彼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经走到了阳台上，对着前方的男孩轻轻开口：“我爱罗？你不会是还没睡吧？”

　　他闻声转过脸来，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望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把脸转了过去，声音平静无波：“不用你管。”

　　“我没有想管……”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我伸手一撑阳台护栏，轻巧地跃上了对面的屋顶，“难道说你不需要睡觉的吗？”

　　没想到人类中还会有这样有趣的现象……不需要睡觉的人类？不知道那位大人对此会不会有兴趣呢？

　　纯白的长振袖下摆自眼前轻盈滑过，我挥了挥衣袖，笑嘻嘻地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面前：“还是说……你其实只是失眠而已？”

　　他似乎对我突然热络起来的表现感到不适，不由冷淡地瞟了我一眼，皱起了眉，声音也一瞬变得狠戾起来：“滚开！”

　　“我说……告诉我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叹口气，难得耐心地与他周旋起来，“而且我听说，如果有了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也许就会好受很多的。”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只是不发一言地双手抱胸望着夜空，直接忽视了一旁的我。

　　呃，这个借口不管用吗？可是这个孩子看起来确实是很寂寞的样子，我以为他对于别人的关心应该会有所回应的。

　　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只要找到了目标，那么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人间界多玩几年了。

　　我虚了虚眼眸，不依不饶：“喂，这样吧。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明天陪你去吃好吃的东西，怎么样？”

　　我爱罗还是不答话。夜色中只剩下偶尔拂过的风声，还有零星的几声狗吠。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

　　我扁扁嘴，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的意图，只好慢慢直起身来：“嘛，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问问而已。”

　　然而话音刚落，冰冷的声线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就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般，充满了尖锐的敌意：“好奇？好奇什么？是我这个怪物，还是我身体里面的那个怪物？”

　　怒气和杀意倏忽缠绕上来，我愣愣回过头去，只看见我爱罗缓慢地抬起头，细小的沙粒立即便沿着脚踝聚集起来。

　　我挑了挑眉，实在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怒了他，却也不想在这样的大半夜里动手，便叹了口气，直视着他道：“什么‘怪物’？如果说是你，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年而已，至于你身体里面的那个……我就更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了。”

　　少年看着我，琉璃青的眼眸蓦然闪烁了一下，却依旧紧紧盯着我的脸，像是想要从上面看出什么来，又像是带了点试探和打量：“是守鹤……”

　　身体顿时一滞。这个名字实在太过熟悉，即使他的声音轻得恍若梦呓，依旧被我的耳朵轻易捕捉了起来。我不由眯起眼，正色道，“守鹤怎么了？”

　　我爱罗突然冷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不知该说是愤怒还是桀骜：“守鹤在我体内。这就是我不能睡觉的原因。”

　　等一下，我好像对这件事情有点印象。似乎是听那些生灵讲起来过。这是……“不眠症？”

　　他微微诧异了一下，却依旧冷笑着：“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嘛，稍微听说过一点。”

　　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人类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在抓到尾兽后便会把他们封印在人体内，或者是让他们附身。而所谓的不眠症，就是因为被守鹤附身之后，作为载体的灵媒若是进入睡眠，便会被守鹤一步步侵占人格，直至完全丧失自我。所以作为守鹤的灵媒，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这样一种强制的状态。

　　这件事只能归结于守鹤贪玩的本性。那个家伙，一直以来都喜欢到处乱闯。这样喜欢自由的个性，若是被束缚起来，自然是不会放过一切可以逃出来的机会的。

　　那么，今天下午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类似于守鹤的感觉，看样子不是错觉了。

　　我笑起来，动了动因为被沙子束缚着而有些僵硬的右脚，向前走了一步：“没想到原来你就是守鹤的灵媒呀~”这样甚好，如果把守鹤带回去的话，也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么，你能跟守鹤对话吗？”

　　琉璃青的眼瞳一凝，他不悦地瞪过来，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唔，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我摆摆手，感觉到他并不稳定的情绪，故作未觉般轻松地笑道，“虽然不能睡觉很遗憾，不过多看看夜色其实也不错。那么，我先回去了，明天晚饭时间再过来找你~”

　　我纵身跃回房中，落地的那一刻，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

　　红发的少年依旧静静地靠坐在屋脊上。夜风中响起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铃声，清脆明朗，像一首远古的童谣。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罗的性格好难写ORZ有错请务必指出！拜谢~
下次的更新估计要到这周日了……俺的素描这次要接连学两天= =
小修，改了下细节。不知道现在这样，人物性格是不是好点。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