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她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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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命运之神将我囚禁在堆积如山的悲惨苦难中，那时我这种健忘的能力则成了上天赐给我的最大福音。
我的记忆，将只会追溯过去那些令人愉快的痕迹。
————《忏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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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屑，灰尘，硝烟。
子弹壳，残骸，尸体，血。
飞舞的蝴蝶。
还有被人踩在脚底下已经碾成恶心的平面的蝴蝶。
我垂着头，盯着脚下的小小的生物的残破身躯，它原本漂亮的翅膀已经蒙上泥土并且折断，身体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头顶的触角还在抽搐般的弹动。
一下，两下，三下。
它已经死去的身体似乎还在挣扎。
只需要稍稍的抬起脚，再踩下去，这点细小的存在的证明也会消失。
蝴蝶一直都是绮丽的，渺小的，令人恐惧的生物啊。
“那个，引渡人先生？你还在吗——？”远处的少年声音传来。
我抬头，不再看向蝴蝶，视线匆匆从眼前的景色上划过，而后停留在喊话的少年身上。
原本还年幼的孩子现在已经抽条长成少年了，个子也长开了，虽然有些拘谨但依旧是透露着几分依赖的神情。
“啊，伊——不对。”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不叫原来那个名字了，我止住话头。
白发的少年笑了一下，说:“先生，我现在叫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我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有点耳熟，“还不错，最近流行改名字吗？我是不是也考虑搞一个。”
梅菲斯特睁大眼睛，有些惊奇的说:“先生，你现在可比以前更像个正常人了。”
这死孩子到底会不会说话。我面无表情捏紧拳头。
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比以前稍微话多了一点。
我抬脚跟上梅菲斯特的脚步，就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一侧，之前我偶然遇到浮士德的时候他告诉我梅菲斯特刚刚从乌萨斯回来，近期说不定还能遇到。
想来也是梅菲斯特收到了消息，特地来这边找我了。
看来塔露拉至少还没有亏待这两个孩子，养的还不错嘛……
“先生，离开我们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梅菲斯特不在意似的问，“你以前经常跟我们讲这些好玩的事情，还记得吗。”
记得大概吧。
我垂下眼睫，轻声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无聊死了。”
说谎。
“倒是你们，变化太大了。我记得以前不爱说话的是你，……浮士德，才是经常跟我交流的那个吧，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我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去。
梅菲斯特孩子气地撇嘴，双手抱在胸口转过头。
“先生你记错了吧，浮士德明明一直不喜欢说话的。”
……那就当我记错了。
“所以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要留下来吗？”
“……再看看吧。”
跟着梅菲斯特回到营地里，几乎所有的的感染者战士都是生面孔，这么说起来，整合运动发展的还不错……？
浮士德正在行军帐里开速食罐头，看见我和梅菲斯特一起回来他还稍微愣了一下。
“……先生你好。”他跟我打招呼。
说了无数次不需要那么拘束，但是这两个孩子在我面前还是放不开手脚。难不成是我长得太凶了？不应该啊，我肯定是帅的啊。
我不管，在我眼里不论多大了都是可爱的小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天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在阳光下。更何况四舍五入我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成少年的人了，算是一个哥哥了，能不能别总“先生”“先生”的叫，好显老啊。
(画外音:你们其实相处都不到两年。)
我快乐地蹭了一顿饭，面包，果酱，罐头火腿和土豆泥，营地里比较稀有的豪华搭配了，浮士德看到我来了之后特地去拿的果酱。
呜呜呜，孩子长大了，太可爱了。我咬下一口面包。
“前一阵子，梅菲斯特你们去乌萨斯那边干什么了？”我随口问道，毕竟是来这里之后待了很近的第一个地方，“那边的战乱还在持续吗？”
浮士德看了梅菲斯特一眼，梅菲斯特回答:“唔，没有做什么啦，就是当了一次跑腿的信使罢了。战乱的话，只能说是小争纷不断吧。”
小争纷啊……唉。
“说起来，我们最近还要去切尔诺伯格一趟。”梅菲斯特放下手里的叉子，塑料叉子与小折叠桌的桌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咔”一声，“要一起去吗？霜星，爱国者，还有塔露拉姐姐，他们应该都会去的，不来见见熟人吗？”
这个人员名单……一听就是要有大动作啊，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局外人去是不是不太好，你们就对我这么放心吗。
我看向浮士德，发现他也跟着点了点头。
……算了，正好最近混得没事干了，回去看看老熟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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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与整合运动接洽后
10:14 P.M. 天气/晴
乌萨斯，无名城郊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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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我想，单独见见你。”
这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断句方式。
我瞬间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爱国者先生。”我看着面前高大的纯血温迪戈。
他说:“现在，我并非，以领袖的名义，来见你，请放心。”
“我只是想，来听一听......同胞，和家乡，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在卡兹戴尔，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有所耳闻，却不知详情。”
我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说出来:“……但是你只是个，乌萨斯人。”
“这两者，并不冲突。血脉，从未改变。黑暗，根深蒂固。”男性说的话缓慢而又沉着，“我虽从未在意，但也都，无法动摇。”
我叹了口气，道:“那么就算你知道了，又打算做什么？毕竟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爱国者说:“不会，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在很久以前，我见过，特蕾西娅。”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
“你的反应，我明白。她也在你这，留下了痕迹。毕竟，你也是，萨卡兹。”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泥泞的，也好，血腥的，也罢。”
他继续说着:“她是英雄，至少，被如此推崇。她，伟大的战士，也是，难得的君主。我的血肉，忠于乌萨斯，我的族群，自我流放，但我，还是萨卡兹。”
“我想知道，她的，卡兹戴尔，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她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