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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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明明说过，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结果我自己还是想要逃离这场战争，因此从巴别塔，从W和殿下那里......
逃走了。
......真是矛盾。
后悔吗？也许吧。
但我就算在那里，也做不成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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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A.M. 天气/小雨
卡兹戴尔最北部边郊，战区边缘，佣兵营地
离开巴别塔数月后
赫德雷攥紧手中由信使传递而来的情报，陷入沉默。
伊内丝抿了抿嘴，看向赫德雷:“说点什么吧，你比较擅长这个，能说会道。”
“……说点什么呢。”赫德雷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干嘛把问题抛回来？”她扶着额头，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手上的情报，“……僵持了这么久的战局，真的会在一夜之间倾斜吗？”
“这半年多发生了什么？这太快了……”
赫德雷道:“我们都知道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是哪里，没有人知道，或者是是没有人敢知道。”
“殿下，还有殿下身边那些人……他们不应该沦落到这种下场，我们都这么觉得。”
伊内丝反问:“但是现在......我们的下场呢？也会是这样吗？”
“太早了。这场战争结束的太早了。”赫德雷 说，“直到上个月我们都还在履行和巴别塔的战略合约，联络突然中断，了无音讯......”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哪一边的，我们甚至还没准备好离开这里。”
“......如果真的就这么戛然而止，我们只会无处可逃。”
他挥手示意伊内丝，说着:“让信使再去联系一趟在各地的线人，打听所有能打听到的情报。”
“也许我们必须......回到战场正中了。”
一声极轻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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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的硝烟弥漫，灰尘四溅，这里是战场的残骸，破碎的大地仿佛也在苟延残喘。
一个萨卡兹战士有些狼狈地被子弹命中膝盖关节，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
拿着铳的白发的萨卡兹女性一脚踩上地面残留的弹壳，反复碾压着。
她脸上带着恶劣的笑，说:“找到了，哎，你还真是能跑啊。”
虽然笑容满面，眼底却流露着麻木的情绪。
萨卡兹战士按压住腿上不断涌出血液的洞，说:“你看上去心如死灰，W，我听说过你最近在做什么。”
W回答:“那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最后————啊不，你是倒数第二个。”
“……你都看见了，这场仗死了很多人。”萨卡兹战士说着，“你只是在近乎麻木地增加这个数字。”
“即使是从我的立场而言，还没死掉的任何一个人做的事情，都比你的所作所为更有意义。”
W的笑容已经敛了起来，她冷声:“闭嘴。”
萨卡兹战士继续说着:“要我提醒你一遍吗？特蕾西娅已经死了。整个卡兹戴尔，整个泰拉大陆都会知道卡兹戴尔的新王当立。”
“那只是一次斩首行动，你们依旧保留了很多核心成员。”他试图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比如那个指挥官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殿下没有彻底赶尽杀绝，是因为他希望尽快终结混乱的局面，卡兹戴尔需要殿下开辟下一段道路——”
“——至于你呢？你是来谈论对错的吗？”萨卡兹战士的语气甚至带着些嘲讽，“你当然不会发问，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一边这么想，一边把当时出现在你视野里的面孔一个一个抹杀掉。”
最后，他停顿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说到底你只是来宣泄个人情绪的，小佣兵，沉浸在自己不值一提的复仇里。”
“你赢不了任何人。”他低声说。
W抬起了手中的铳，指向萨卡兹战士的额头:“别扯那么多，对于杀你这件事......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就当是排解一下失业的压力吧。”
“呸......我真是低估你了，疯子。”萨卡兹战士直视着黑洞洞的枪口，啐了一口喉咙里涌上的血沫。
“你真能像这样一点愤怒都没有地扣下扳机？还是说，你真的疯到了连自己的情绪都感觉不到？”
W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喋喋不休了，想死的难道不是你吗？”
“如果你逃回你亲爱的摄政王身边，我还当真能杀穿卡兹戴尔，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不成？”
“你没有。你们都没有。杀了她的你们，不可能再回到卡兹戴尔，再回到你们过去的样子。”
W的语气似乎包含着隐隐的愤怒:“除了那些真正的怪物，没人还能在看见她的表情后无动于衷。”
“所以你们一直等着一个人，等着我这个刽子手，我只是来解脱你而已。”
“不收钱就已经很客气了，知足吧。”
萨卡兹战士沉默了一瞬间。
W几乎要觉得他不会回答了，她的手指已经准备好了扣动扳机。
那个萨卡兹战士一瞬间就颓废了下来，像是被戳中了痛点，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渗出。
“......自以为是的疯子......但你说的也没错......”
“ 我们......我们亲手染上了她的血......她在最后甚至......”他喃喃地说着。
W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手指狠狠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对面的萨卡兹再也没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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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潦草地包扎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打算离开这里，突然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去。
她愣了一瞬间，转而说:“我以为你们早就离开卡兹戴尔境内了......很久不见。”
赫德雷回答:“......比起这场漫长的战争，我们也没有太长时间不见，你的成长速度还真是惊人。”
W不动声色地眼神瞟过赫德雷的手:“好像是呢，你的手在抖喔。”
赫德雷把手握拳又张开，最后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但没有任何想要攻击的意图:“我只是有些生疏。”
伊内丝从赫德雷身后走出来:“虽然有情报指出你在这附近独自活动——但这里离塔巴镇都有将近两百公里，你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想去哪里？”
伊内丝上下打量了一遍W，皱眉，又说:“不，还是说你从那之后就这么一边独自行动一边转移，持续了数个月——？”
W没有否定，只是淡淡地说:“也没有很辛苦，就是一个人做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伊内丝:“比如，你现在一身草草处理的伤势，随时有感染加剧的风险？”
W回答:“没死掉就行，我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她眯起眼，看向前面那片废墟，道:“倒是那座塔楼......有点眼熟，这是哪里？”
赫德雷:“这里？西部战区边缘，坐标——”
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似的，说:“ ——啊啊，这里是“W”死的地方。”
“也是你加入我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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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雷向W传达了要去往乌萨斯的消息。
W有些没想到，她说:“早说啊，我差点就动手了，——这下事情不是有意思起来了？说说看呗，赫德雷队长？”
赫德雷说着:“在卡兹戴尔之外的大地上，有一些......感染者势力正在崛起。”
“他们向雇佣兵提出了丰厚的价格，同时摄政王也希望能借此操纵一部分感染者为他的计划所用......”
W问:“......感染者势力？”
赫德雷点头，继续道:“但他们的核心力量，目前尚且停留在乌萨斯的冻土之上。”
“而摄政王的视野也早就离开了这座破败的卡兹戴尔，王位空置，他早已身在别处。”赫德雷说，“聚集了各个种族被压迫、被歧视者的整合运动，正适合摆放在下一个被需要的位置上。”
W思考了一会:“......所以加入那个什么整合运动而远离卡兹戴尔，不会有人因此起疑。然后呢？”
赫德雷:“然后走一步看一步，W。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许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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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