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半吊子除妖人如何打出HE》游戏中翻滚的无色瞳

7、天分与才能2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啦。”小区楼下，走在前面的方夜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何家两兄弟这样说道。
　　“咦……”方夜盈的话实在让何木泽有些摸不着头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咦’什么啊？我早上跟你们来，也是出于个人兴趣罢了。‘看看我们家小木泽心上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之类的……‘窥看一下要你们两兄弟的交际圈’……之类的——”说罢方夜盈愉悦地伸了个懒腰，夜间的她显得比白天要自在许多，“现在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论除妖我是个外行，我还是不要给你们添乱比较好。所以，就此撤退啦。”
　　“那同为外行的我也和你一起……”何木泽正要跟随。
　　“不用不用，你还是和天洛一起行动比较好吧？如果你是想展现一下绅士风度送我回家的话，也大可不必了。”方夜盈微笑着瞥一眼前方一栋楼的角落，“——因为我的保镖团队早就已经在那里待命了。”
　　说着，她一指前面一栋楼的楼角，果然有几只穿着衣服的黄鼠狼妖怪正在那里探头探脑。
　　“就算这样，我也是要回自己家的啊。”何木泽一本正经地道。
　　“你在说什么啊？你重要的宁宁现在可是遇到了困难哦？作为一个能对妖怪起到影响的人，你也多担待点吧？”

　　“可是……我……”何木泽想要拒绝。
　　“没有什么‘可是’！而且你身边不是有天洛吗？两兄弟在一块儿总会有办法的嘛。”说着方夜盈将何木泽推向何天洛，转身就走。
　　何木泽好不容易才在天洛的扶住下站稳，随即他抬起头。
　　正好看到方夜盈转过身来，挥着手冲着他微笑：“啊对了——小木泽！”
　　何木泽远远望着方夜盈，迷惘的表情就像是在无声地问着：“什么？”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好了——”沐浴着路灯的光芒的方夜盈仿佛是另一个人世界的人，“力量这东西，是‘信则有’的哦——拜拜~！”
　　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等候在前方大楼的角落里的几只黄鼠狼妖怪的身影，也小步跑跳着跟了上去。
　　“信则有”吗……
　　何木泽看着方夜盈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何天洛转身，看了看周围的监控。几枚三棱针同时发射，将镜头一一打破。然后又摸出十几根三棱针，并指发出钉在墙上。
　　“我们走吧。” 何天洛看着305室洞开的窗口，攀着排水管道踩着三棱针就往上爬。
　　爬了一段还伸出手来看向何木泽：“跟着我。”
　　“嗯。”何木泽点头，便抓住何天洛的手，跟着他一起朝三楼爬去。
　　爬到三楼，何天洛自己快速翻进屋内后，顾不上看房间内的情景，就转身拉何木泽进来。
　　而进入房间后，等到何天洛用手机将周围照亮，入目的一切让何木泽目瞪口呆。
　　本来就十分宽敞的房间里，四壁都是衣柜不说，摆放在床周围的好几个椅子上都堆满了一人高的各色各样的衣服。床上地上也是堆满了明显不便宜的时装。卧室旁边的一扇小门是打开的，里面的步入式衣橱也摆满了衣服鞋和包。而卧室旁边的一个隔间里，更是像仓库一样堆满了各色的化妆品和护肤品。
　　这购物欲也……太强了点吧。
　　躺在床上的宁宁妈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但是脸上异常的憔悴。
　　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她的周围，就像是自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涌动、起伏着。
　　“那么，开始吧。”
　　何天洛淡淡地说道。

　　“慢着！”
　　却忽闻一声少女的高喊——
　　回头就见陈伊佳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站在门口：“你们要干什么？”
　　何天洛转向陈伊佳，目光沉静下来：“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你看得见妖怪吧？那么伯母的状况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才是。但你还是要求寄住在这里，半夜还跑到伯母的卧室里来。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我……”陈伊佳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变换了好一会儿以后，才横眉倒竖重整旗鼓，“你不要反客为主！先开口提问的是我吧？我今晚寄住在这里，出现在这里也算正常。但是你们两兄弟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啊？难道放出妖物谋害伯母的就是你们吗？！”
　　“你说话这么大声……” 何天洛满脸不在乎地挖了挖耳朵，“虽然看伯母的状况是不会醒，但是万一吵醒了宁宁你要怎么收场啊？”
　　“你……！”
　　“而且——……”何天洛用淡漠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陈伊佳，“虽然通过你刚才那一番话姑且可以推断出你对伯母没有恶意。那你作为一个看得出来伯母的被妖气缠绕的人，在今晚这么关键的时间留宿在宁宁家是为了什么？其实你并不懂得消灭它的方法吧？只是单纯在一边看着吗？”
　　“……！”天洛的话让伊佳猛地抬起头瞪着他，拳头也攥得紧紧的。
　　“哥哥……说得稍微有点过火了啊……”
　　何木泽伸出双手，就像是想要扑灭他们双方之间这种紧张的气氛似的。
　　“……你说的没错呢，”却听陈伊佳低着头，沉声说道，“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时，从她的衣服口袋里钻出一只手掌大小，却拥有着人类的身板和五官的人形妖怪。对方担忧望着她的同时，从口袋里探出身去企图去拉她的衣袖。结果却整个从口袋里跌出来。
　　伊佳伸手拖住了它。有些欣慰地露出笑容：“在担心我吗，小黑？但我不要紧。反倒是伯母的事，又要拜托你了呢……”
　　就见名为小黑的妖怪朝着天空张开了嘴。
　　“虽然口口声声说宁宁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能为宁宁做的……也仅仅只有这种事而已呢……”
　　而和她的话语声一起落地的，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微弱的气流声。
　　空气中的黑雾被小黑风卷残云一般，尽数吸入口中。

　　很快伯母周身的黑色雾气被吞食得差不多了，小小的妖怪肚皮也变得滚圆。
　　“极限了……”小黑小小声地说道，然后一挺肚子，倒了下去。随后肚皮一起一伏，仿佛睡去。
　　此刻虽然空气中的妖气被小黑处理得差不多了，但依然不时有一些黑雾会从伯母的身体内涌出来，又沉下去。宛若波涛。
　　自始至终何天洛只是默默看着陈伊佳和小黑的行动。
　　直到陈伊佳将小小的妖怪小心翼翼提溜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他才对着陈伊佳开口问道：“看来我之前说错话了，你的做法还是有一点效果的。你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做一次这种事吗？”
　　“嗯……”陈伊佳点点头，眼神有些晦暗，“发现的时候大约是一个月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黑说虽然不能根除，但它可以将伯母周围的妖气吞噬掉，减少妖气对伯母的影响。我就拜托小□□忙了……第一次吞掉后过了半个月伯母又开始嗜睡，第二次吞掉后十天就又……这是第三次了，和上一次的间隔只有五天……间隔越来越短了，果然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但这一个月以来，你不是好好地保护了伯母吗？”何木泽看着伊佳认真地道，“伯母至今为止还没有遭受什么意外，一定是因为你到目前为止不懈的努力。”
　　陈伊佳看着他，原本显得有些没有精神的脸上缓缓漾起一个笑容来：“嗯，你这么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专业的来吧。”
　　何天洛笑着开口道。
　　“专业的……？啊……说起来，还没问清你们的来意呢……”陈伊佳看着何家的兄弟两人。
　　“我是个除妖人。而他——”何天洛指指一旁的木泽，“是比我还厉害的，我们除妖人家族的指定继承人哦。”
　　何天洛的话让木泽感到有些局促：“哥哥……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别急着否认嘛——” 何天洛老实不客气地用手臂拐过弟弟的脖颈，“啊……对了，你做的器物给我一样。”
　　“器……物……？”
　　“什么都好，快给我啦！”
　　“突然这么说也……” 何木泽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只制作随意的木哨子来，“这个……行吗……？”
　　“当然行了。” 何天洛从裤兜里拽出针袋的一角，从中取出一根三棱针，在伯母的手腕处熟练地一刺，像是在向木泽解释一般不急不慢地道，“妖怪附在人身上的时候，为了宿主的安全考虑，不能强攻，只能给它开个出口，然后用合适的饵将其慢慢诱出来。”说着将哨子凑到针刺处附近，淡淡道，“木泽的手工制品，就是很好的饵。”
　　说完他便不再说话，转而屏息凝神地等待。
　　陈伊佳和何木泽也都大气不敢出地和他一起等着。
　　一开始什么动静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黑色的雾气凝成一股黑色的线条，从伯母的手腕深处缓缓蜿蜒着浮钻了出来。并且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般，一点一点汇聚、依附在天洛手中的木哨子上。
　　一开始攀爬、缠绕至木哨子上的黑色雾气还很稀薄。但很快就越缠越多，变得越发浓稠。最后变成不断推挤翻腾着的漆黑的一片，连哨子原本的轮廓都被遮蔽了起来。
　　最后，从这漆黑一片中，钻出了一粒种子般的东西。
　　“好了。”何天洛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包裹起来。这一切全部完工以后，他才看向伊佳，压低了声音道，“伯母很快就会醒过来。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就先离开了。”
　　陈伊佳看着他点了点头。
　　“明天的考试彼此都加油吧。” 何木泽也笑着说道。
　　“嗯。”陈伊佳再次地，认真点了点头。
　　“那，再见了。” 何天洛一挥手——
　　就带着何木泽一起，翻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