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满楼（全J文，J家同人）》卫夭夭

6、第六章

　　和也发呆时，只想两件事：过去，将来。十一岁就到了赤西府，整整住了十年。如果说十年里不想过去的生活，那他一定是神人。可他就是一个凡人！闲来无事，他就会想起以前与父亲打猎的生活。可是时间真的无情，它会慢慢地抹擦那本就不多的记忆。和也有时甚至会想，他会不会哪天把父亲的样子忘了。至于将来，和也想得更多。他从来没奢求过能真正成为赤西家的二少爷，今天的一切是仁给的。而对于仁，他从来都是高山仰止，让和也不敢碰触。他知道仁对他的好，却不敢确定这份好能持续多长时间。
　　“也许再有一天他就该厌倦了。”
　　而现在，和也从来不想现在。
　　“现在，就让它这样吧。”
　　波澜不惊，又是一天。
　　夜已深了，和也让伙计打烊。
　　仁告诉他不用每天盯到打烊，可和也却坚持这样。
　　大堂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伙计们陆陆续续到后堂休息。忽然一人推门而入，惊了大家一跳。众人定睛，原来是白天吃霸王餐的锦户亮。只见他此时身上还背着那个皮囊，左手拎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右手拎了一只叫不出名的山禽。
　　这时，掌柜田中圣出来说：“呵，没想到你真回来了，还打到东西了！”
　　锦户亮冲他撇嘴道：“你没想的事还多着呢！”
　　田中圣再一次气结。
　　和也也惊讶道：“六爷拿的这些东西是抵白天的饭资吗？”
　　锦户亮嘿嘿一笑，“什么六不六爷的，别这么叫了，要不你叫我小亮吧，听着也亲切。”
　　和也想想道：“也好。小亮。”
　　“这就对了！这些是给你们的，就当补偿白天的饭钱。”说着把东西递给了田中圣，没让和也接手。
　　田中圣接过东西后，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那只叫不出名的山禽道：“这该不是野狍吧，很多年没见过它了！”
　　小亮瞅着田中圣挺惊讶，“没想到你还认识它！”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田中圣的意得笑了笑。
　　听了这话，小亮没有生气，反道：“既然这东西还挺少有，那我每天给你打一只来，条件嘛，你得让我住在这。”
　　不知是刚才扳回一局，开心有余，还是想着店里又可以多一道红烧狍肉的招牌菜，田中圣并没反对，而是将决定权扔给了和也，“这你得问问我们老板，他如果同意，我自是没什么意见。”
　　和也想想，也无大碍，道：“不打不相识，你我也算有缘，那就住下吧。让田中圣到后堂单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小亮欢天喜地地跟着田中圣走了，和也径自回到赤西府。

　　话说，这日已经是月初，从幽州上京少说也得一天一夜，仁准备明早就动身。
　　所以，和也回到赤西府时，仁还在忙着准备上京的事。他看到和也进来，吩咐下人几句，就迎了上去。
　　“不是告诉你没事就早点回来吗，别总跟到打烊，让自己这么累。”
　　“没什么。你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我，我想认真点儿。”
　　“认真也不用这样，你现在在那最重要的任务是多结交些权贵，打开你的应酬面，认识的人多了，以后办事就方便了。剩下的那些俗事，交给田中圣就行了。”
　　“应酬那些事，不是我该做的……”
　　仁看了看他，明白他的意思，仁有些恼：
　　“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愿意相信？！在生日宴上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当众宣布你是赤西家的二少爷也不能让你放心，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别扭！！”
　　“仁，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即使我现在去相信，那也是自欺欺人。你是少爷，这是事实；而我不是，这也是事实。”
　　“没有人改变不了的事，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我现在有能力让你成为少爷，让你拥有和我一样的生活。”
　　“也许你的生活只适合你……”
　　仁愣了愣，看着和也，
　　“和也，你总把自己关在门后，不让自己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仁让自己静了静，接着说：
　　“好了，我明天还要赶路，你也累了，休息去吧。一切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
　　和也也知道，谈话再继续一定不会有好收场，于是叮嘱仁一路小心，道了晚安，回房去了。
　　看着和也回房，仁自己也冷静下来了。这个问题跟他争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不欢而散。仁知道，和也骨子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样造成的，也试图让他摆脱这种感觉，但仁发现这种不安全感深深地烙在和也内心深处，如同他身上的一部分。仁担心，如果强行将这种感觉从和也身上剔除，会像撕膏药那样，硬生生的带下他身上的一块皮来。所以，仁宁可慢慢让和也感觉，感觉他的可靠和强大，让他主动放弃内心的不安。
　　想到这，仁叫来管家中丸，吩咐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上重要事宜由二少爷决定，他的决定就是仁的决定。
　　“日子还长，让他慢慢习惯吧。”仁想。
　　第二天，和也早早就起来了，送走仁后，来到福瑞祥。
　　一大清早，并无客人，伙计们都在忙活着为这一天做准备。和也看见田中圣和锦户亮从内堂走出。
　　“我说小亮，今天……”
　　“哎哎哎！叫谁呢？！”
　　“你啊！你不叫锦户亮啊！”
　　“没错，那是小爷的名讳，不是随便人能叫的！”
　　“你昨天不是让我们老板叫你小亮吗？”
　　“没错，但他叫得，你叫不得！看在咱俩还熟的份上，勉勉强强让你叫声六爷吧！”
　　“六爷？！还勉勉强强？！你爹是大官啊！！”
　　“我爹还不惜得当大官呢！”
　　两人吵吵嚷嚷的往外走，和也看小亮身上换了一身衣服，脱了他那身外族华服，应该是田中圣为他找的，怕他总进进出出太招摇了。可他那张黝黑的脸，走在大街上想不招摇也难！
　　小亮看见和也，赶紧迎上来，
　　“老板来啦！”
　　“我叫你小亮，你也别叫我老板了，叫我和也吧。”
　　“好好好，听起来亲切！”
　　“你这是要去哪呀？”
　　“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给你拉回来点生意呢！”
　　田中圣在一旁接到：“不劳六爷费心，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野狍打回来，顺带把自己一日三餐解决了！”
　　“小爷今天还就在这吃了！还保证有人给付钱！”
　　“如果有人付钱那就不一样，小店一定让您吃的满意！”
　　小亮自言自语的往外走，“狗腿圣！”
　　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没听到，田中圣并不在意，一个人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