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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潜伏的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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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属于意大利的塔台上,正有人注视着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他皱着眉头,脸色非常凝重。
半晌,他走下了塔台,身边的士兵大感奇怪:“左将军,他们就要开战了,您不看……?”
左将军恩沙基摇头说:“他们打不起来的。你跟我过来,帮我办点事。”他走进营帐,写了两封信分别装好,其中一封放进牛皮袋,拿起另一封平信用蜡封好说道:“你火速赶回米兰,这封信一定要面呈丞相,知道吗?”
那士兵应了。
恩沙基拿起另一封信:“这一封你帮我交给右将军,同样事关重大。如果半路上遗失了……”
那士兵立刻说:“末将一定会不负所托,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我军的秘密落入敌人手中。”
恩沙基“嗯”了一声,又俯耳对那士兵说了几句话,那士兵不停地应“是、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深夜,意大利的丞相马甸尼府中来了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访客,这个访客并没有经过任何通传,也没有碰上丞相府上的任何人,就只有马甸尼一个知道他的到访。
那人向马甸尼行了个礼:“丞相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他拉下遮住脸部的斗篷,露出俊秀的眉目,正是尼斯达。
马甸尼递给尼斯达一封信:“你看。”
尼斯达接过,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把信折好放回马甸尼的书桌上,说道:“形势危急之中的罗马帝国又出了一名英雄。”
马甸尼轻敲桌面:“这个人……你怎么看?”
尼斯达回答说:“属下离开的时候,卡斯辛奴不过是托迪下属一个小小的少尉,我对他的了解实在不深,就算是碰到面也只是打个招呼,只知道他经常跟在托迪后面。”
马甸尼微微皱眉:“罗马帝国的少年英雄怎么越来越多了,这样对意大利颇为不利。”
尼斯达想一想,说道:“既然他们又有一个新起之秀,那么我们再在旁边加一把助力,让他功高盖主……”
马甸尼会意,眯起眼,点头道:“嗯,到时要么托迪就削了卡斯辛奴的权,要么就杀了他,卡斯辛奴年少气盛,绝不会束手就擒,他一定会反抗。”
尼斯达道:“是,无论最后出现哪种结果,罗马帝国必然会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威胁到意大利。因此现在我们要静观其变,实不必插手荷兰与罗马帝国之间的战争。”
马甸尼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你在那边呆了那么久,有什么发现?”他话中的那边自然指的是禁卫军队长保方及伯爵迪比亚路。
“保方是名很纯粹的军人,平时沉默寡言,办事很有纪律性,侍卫对他存有爱戴之情,似乎不能从他那里入手。伯爵迪比亚路到目前为止挺安份守已的,我要找个机会试试他。”
马甸尼调侃道:“看来保方挺正人君子的,”然后他又诡异一笑,“不过正人君子多半会死得不明不白。”
尼斯达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好了,你不宜在这里留太久。”
尼斯达躬一躬身,披回斗篷走出房间,看看四下无人,便要从丞相府的后门出去。忽地,一名穿着丞相府服饰的士兵鬼鬼祟祟地闪身出府,尼斯达疑心顿起,立刻跟了上去。
拐了几个弯,那士兵竟然由后巷爬进了一间大宅,尼斯达认得,那是右将军韦利的府第。尼斯达自然跟了进去。
那士兵悄悄地走到一房间的窗边,轻轻地敲了敲,又说了几句话。尼斯达因不敢靠太近无法听清。
不一会,那房间的门打开,籍着月色,站在门内的那人不是右将军韦利又是谁!
只见那士兵从怀中掏出一牛皮信封恭恭敬敬地呈上去,韦利接了,他似乎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何人,于是点了点头。
待那士兵自行离去,韦利也回到房中关上门,尼斯达便悄悄地离开右将军府。
尼斯达抬头望天,这晚月色皎洁,天空似乎万里无云,但是意大利这边却跟如此晴朗的天空成着反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切皆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下。想必罗马城的天空也是如此,以前兰姬看到这样的月亮一定会把他拉出花园……
托迪还是皱着眉,自从昏迷之后,兰姬一直都无法回复原来的精神,现在还发起高烧。托迪一有时间就坐在兰姬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兰姬的手,令她知道她还有他这个亲人。
兰姬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苏醒,托迪奏上前去,兰姬轻轻地梦呓了几句。
“尼……尼斯达……尼斯达……”
托迪倏然脸色大变,这几个字明明是细不可闻的呓语,但听在托迪耳中就如晴天霹雳,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慑人,身体因愤怒而出现不可自已的震抖,而他怒气似乎透过了空气又或是手掌传到了兰姬身上,因此她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脸上出现了担心的神情。
托迪放开了她的手,目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兰姬的呼吸开始平伏,口中仍说着几不可闻的梦呓。
“尼斯……达、尼……斯……达……尼……斯达,不要……不要伤害……托迪……”
托迪黑着口脸走进了练武房,脱下外衣对着吊在室内的沙包疯狂地猛打。
一阵猛打之后,他停下来喘着气,咬牙切齿低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发起劲狂哮,一边又对着那沙包拼命地打起来。
忽然“伊丫”一声,练武房的门不知被谁人推开,托迪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门外这时走进了一个怀抱七弦琴的人,明眸皓齿,脚步轻盈,是舞者依拉莉。
托迪稍感讶异地望着来人:“是你?”
依拉莉脸带温和的笑容,手执裙摆向托迪作了个福,说道:“见陛下心烦,特来献技。”
另一边,荷兰的国王柏金也接到了大将云尼斯达莱的报告。
“古华特,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要不要把奥华马斯的兵调到这边来?”他眼光望向荷兰的另一名大将。
古华特答道:“回陛下,末将认为,云尼斯达莱将军的意见是正确的,现在确实不宜再大举进攻,否则即使我们夺得胜利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到时诸强一定会趁机吞并。”
柏金一笑,说道:“很好,那我们就等到他们松懈的一天吧,每天都是这样严防,他们不可能坚持很久的。”
古华特躬身:“陛下圣明。”
迪兰卡的到来受到法兰西人民的盛大欢迎,在施丹公爵美满婚姻的影响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期待着另一名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公爵皮里斯的人生大事,每个人都在估度他何时才会定下心来成家立室,最后又会选中哪位名媛,结果出人意外地,他居然娶了他国的公主。
迪兰卡坐着马车进城,一路都友善地朝法兰西的人民打招呼。
“他们似乎都对我感到好奇。”迪兰卡脸带微笑地望向皮里斯。
坐在车头的查斯古特忍不住“哈哈”一笑,正要说话,皮里斯伸出手杖戳了他一下,
“驾车小心点,别乱说话。”
查斯古特立刻噤声。
皮里斯对迪兰卡解释说:“因为巴黎的人们都关心和爱护我与施丹公爵,所以他们对你自然特别热情。”
迪兰卡笑了笑,转过头,没有再问。
在拜见过法兰西的国王亨利的几天之后,迪兰卡和皮里斯被邀请到施丹公爵的庄园上小聚。
从皮里斯推掉所有的邀请而单赴施丹的聚会看,除了二人身份地位相近之外,迪兰卡也看出二人的交情非浅。
施丹公爵的庄园很大,难得的是打理得相当细致,踏在草坪上就像走在软软的地毯上一样,只不过这张地毯是有生命的。
趁着皮里斯走开的空档,施丹微笑地对迪兰卡说:“你的法语说得不错,是皮里斯教你的吧?”
迪兰卡摇头说道:“他没有教过我法语。”
施丹“哦?”一声:“那……你是自学的?”他有点惊讶。
迪兰卡一笑:“我听说,皮里斯与施丹公爵大人一样,精通多国语言,不知道是也不是?”
施丹点头。
过了一会,施丹又说道:“在两个月前,人们还在猜测最后他会挑谁来当妻子。”他用一副“你了解”的神色说,“你知道,围着他的实在太多了,为了他的地位……想当公爵夫人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这时,皮里斯刚好回来,见二人聊得投机便问:“在说些什么?”
施丹笑说:“没有什么,我在向迪兰卡介绍,你在这里有多受欢迎而尔。”
皮里斯一怔,立刻便明白到施丹的意思,于是斜视着他问:“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个?”
迪兰卡忽然一笑,对施丹说:“公爵大人,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只不过,你说那些人现在也只能对我行礼罢了。”
转眼间,迪兰卡来到巴黎已经半年。
期间,有传言说罗马帝国的国王托迪有意要多娶一名皇后,但是众大臣大多表示反对,事情就搁在那儿;边境罗马军与荷兰军一直就僵持着,云邦贺斯将军曾几次秘密带军偷袭罗马军,但屡被击退,而他自己以及荷兰方面却一直否认有此举动;经过多次的抗敌之后,代将军卡斯辛奴已越来越得军心,他于罗马帝国兵将的心目中只在国王托迪一人之下,连云尼斯达莱也命令云邦贺斯勿要轻举妄动,以免徒然折损兵力;据边境的哨兵观察,荷兰的国王柏金似乎已经暗暗派出古华特去协助云尼斯达莱,以吞并罗马。
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传闻,真实的只有在法兰西帝国的消息,就是罗马帝国的二公主与公爵皮里斯的订婚典礼将即,各国的使者都陆续到达,最先到达的是来自大不列颠帝国的杰斯爵士,另外还有西班牙的亲王鲁尔,他的侍卫古迪,意大利的迪比亚路伯爵,连罗马帝国也派了人来,名单上报,负责来观礼的是少将施蒙尼,他到达的时间将是在明天。
杰斯爵士一到就被法兰西的国王亨利请进了宫,不久,施丹和皮里斯两位公爵也被传了进去。可以看出,杰斯爵士这次的到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贺礼。
在贵宾厅内,迪比亚路伯爵一直担心迪兰卡会认出站在他身后装成普通士兵的尼斯达,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迪兰卡竟视尼斯达形同陌路,这使迪比亚路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讶异这位罗马帝国的二公主果真如听闻中一样,对罗马皇宫内的事毫不知情。
不及细想,他已见到西班牙的鲁尔亲王走了进来,迪比亚路立刻上前打招呼。如果可以与西班牙关系友好,无疑可以从中得到更大的利益,意大利的国王巴治奥曾在出发前如此密密吩咐过他。
趁着这个空档,尼斯达退出了贵宾厅。不一会,迪兰卡也找个借口从后面的出口离开贵宾厅。这时查斯古特刚好由前门踏进来见到,先是一怔,然后立即又转身走了出去。
迪兰卡走出贵宾厅后绕到了宴会厅,这时离进餐时间还很长,宴会厅四周静悄悄地,用餐的器皿早就整齐地排在了餐桌上。她当然不是饥饿而要提早进餐,因为在宴会厅的走道上早就站了一个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理由过来巴黎。”
迪兰卡仍然脸带微笑,只是这个淡淡的笑容总是使尼斯达感到有点深不可测,他向她行了个礼,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宴会厅的走道。
“你竟然会答应嫁给皮里斯……也是为了罗马帝国?我看得出,他绝不会舍弃法兰西的利益来帮罗马。”
“那你呢?”迪兰卡顿一顿,缓缓从衣服中取出一封信,递了给尼斯达。“我猜也许这个就是你过来的理由。”
尼斯达右手微震地接过信,打开,里面只是写着几行字,而且写得非常急促。他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又再了一遍,翻来覆去几次,最终他将信慢慢叠好,交回给迪兰卡。
尼斯达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尼斯达的声音却是微带沙哑,“他们……他们在哪里?安全吗?还是,你把他们带到了法兰西?”
迪兰卡摇摇头:“不,他们现在的安全都操纵在你的手上。”
尼斯达定了定神,立刻明白到迪兰卡的意思,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改口说道:“我在那边碰到一些问题,现在还未想到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迪兰卡微微一笑,“意大利那边人才济济,只要运用得好的确可以称雄,但是再猛的蛇都是一样被人操纵。”她忽然转头问:“你知道人是怎样控制蛇的吗?”
“捕蛇者会先捉住蛇,这一步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而这最难的一步……你已经过了。”
尼斯达一怔。
这时,迪兰卡望见从远处走近的二个人影,不由微微皱眉。
那人影很快就走到她身边,并且绅士地向她伸出左臂,说道:“亲爱的,大不列颠的杰斯爵士在等着我们。”正是她的未婚夫皮里斯公爵。
迪兰卡很自然地伸手绕着他,转头对查斯古特说道:“这位先生对用笛声控制蛇很有研究,他刚才出了个问题考我,查斯古特,你帮我答吧。”
待皮里斯与迪兰卡走远,查斯古特别有深意地一笑,转头向尼斯达说道:“我听说,弄蛇人在捕到蛇后,先把他们牙齿中的毒液抽出,如果那蛇特别不容易驯的话,他们就会把蛇的牙齿整枚拨掉,以策安全。不知道这个答案对吗?”
尼斯达一笑:“多谢指点,我也正要做如此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