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拒绝be结局[快穿]》赴虞

7、岑桉（7）

　　归陈在正式上课前叫醒了岑桉。

　　第一节是数学，上课的冯老师是个严肃古板的老资历教师，一向看不惯有人在他课堂上睡觉。

　　岑桉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趴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被叫醒之后有点懵的坐起来，四下环顾一圈又努力打起精神。

　　“谢谢啊，”他对归陈道。

　　归陈笑着摇头，示意没事。

　　冯老师资历是真的老，讲课也是真的无聊，说话声音波澜不惊，像是魔法师在吟唱令人安眠的咒术，岑桉撑着听了一会儿，没忍住，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归陈叹口气，在叫与不叫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帮他把桌子上垒的很高的一摞书往中间挪了挪，挡住他大半身形。

　　算了，他一边在练习册上划典型题目一边想，晚自习的时候给他补回来吧。

　　这堂课上的有些漫长，下课时岑桉已经整个人趴到桌子上睡了好久。

　　冯老师虽然上课无聊，但上课从不拖堂，向来踩着铃声下课出门。

　　他刚从前门离开，教室里立马就喧声四起，哀声哉道，不一会儿就睡倒一大片。

　　催眠大师幸不辱使命。

　　前面的许列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后又坐下，从前面转过身来找归陈唠嗑。

　　“终于下课了，”他说，“归陈，你妈做的饭真——”

　　“——嘘，”归陈压低声音，指了下岑桉“睡觉呢。”

　　“哦哦哦，”许列反应过来，也放低的声音，“不好意思啊……诶不过你俩关系真的好，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这样？”归陈挑眉，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岑桉，开口问道，“那他以前什么样？”

　　“以前啊，”许列道，“就你没来之前，他这段时间挺……奇怪的。晚上放学第一个走，白天上课基本都在睡觉。”

　　“成绩也是，本来挺好的，后来越来越差，后来也不怎么和别人交流了，有人坐他旁边或者不小心碰他，他反应也特别大，就像有意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似的。”

　　归陈点点头：“但我看你好像对他没什么偏见。”

　　“害，”许列开口，“我以前其实也挺讨厌他的，但人嘛，经不起接触，有的人看起来挺好，接触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有的人正好相反，岑桉就是后者。”

　　“怎么说？”归陈对于世界剧情中未曾提到的关于岑桉过去的细节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许列声音稍稍大了点，又因为归陈噤声的手势把声音压了回去。

　　归陈转头看岑桉，对方动了动，调整了个姿势，把脸埋进校服袖子里继续睡。

　　他看了几眼，不自觉的露出了点笑意，转头就看见许列略带点复杂的目光。

　　“你俩关系可真好，”许列感叹。

　　归陈嗯了一声。

　　“你继续，”他说，“所以为什么？”

　　“就……”许列开口，或许觉得在教室里压着嗓子说话有点憋屈，提议道，“要不咱出去说吧，正好放放风。”

　　说的跟进了监狱似的，归陈心想，点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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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一共十五分钟，许列和归陈一前一后出了教室，在走廊的读书角找了个长椅坐下。

　　三中配套的基础设施做的很到位，每个楼层都设置了公用的读书角，配了好几把长椅，供学生读书休息。

　　许列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归陈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

　　还有快十分钟才上课。

　　“诶，”许列有感而发似的突然开口，“他以前有个同桌，叫李东阳，后来转到高三三去了。”

　　“就那儿，”他伸手指了下斜前方的教室，“转的好，班里人都看他不爽很久了。”

　　归陈看着他，等着听后续。

　　许列放下手，继续开口：“那哥们就是个关系户，特别有优越感，天天在班里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之前谈了个女朋友，叫郑琦月，现在坐第一排。你应该知道，扎马尾戴眼镜，昨天和别人在门口阴阳别人来着。”

　　归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之前喜欢岑桉，”许列道。

　　归陈转过头来看许列。

　　“别那么惊讶，”许列道，“岑桉长得挺帅的其实，郑琦月喜欢他也正常。”

　　“不过她也是绝，当着李东阳的面刷论坛里讨论岑桉的帖子，还回复，李东阳看见直接炸了，变着法子的针对岑桉。”

　　“后来更是直接在厕所蹲点堵他，想把他教训一顿。”

　　“结果被反杀。”

　　归陈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别说，他心想，确实像是刺头小岑同学做得出来的事情。

　　“后来呢？”他问道。

　　“后来俩人都被叫到政教处了，”许列道，“政教处那个地中海主任是真的铁面无私，帮理不帮关系。查清楚事情原因之后，反手就给了李东阳一个记大过处分，还把他转了个班。”

　　“所以，”归陈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对他改观了。”

　　“因为他人真挺好的，”许列道，“之前有一次我饭卡丢了，问别人能不能中午一起吃，第二天请回去，都说饭卡要没钱了。”

　　“结果岑桉被吵醒了，特别不耐烦的冷着脸听完我和别人说话，然后让我下课和他一起去吃。”

　　“我当时心情就挺复杂的，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家情况可能不太好，他家人连家长会都不来开。”

　　“真的，”许列叹气，“那会儿我就有点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也很脆弱。这事儿虽然小，但真挺能反映人心。”

　　归陈点头。

　　确实，他想。

　　岑桉就像是扎根土壤顽强生长的树木，即使身处泥泞逆境，依然有很多纯粹又美好的品质。

　　而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世界剧情中的那个黯淡失色，碌碌无为的岑桉无比刺眼。

　　归陈不希望岑桉变成那样。

　　小岑同学应该变得更好，也值得更好的风景。

　　“真的，”看时间差不多了，许列站起来，示意归陈该回班了。

　　“我老有一种感觉，岑桉特别像咱们生物老师以前说过的一种植物。就叫什么桉……长在沙漠里，拒绝其他植物和它共生，但会允许鸟儿筑巢。明明长着很尖锐的刺，但会小心避开栖息的小动物。看起来不好惹，其实又很温柔。”

　　“蓝桉，”归陈站起来，补充道。

　　青鹧栖蓝桉。

　　这是一种生物学上的共生关系。

　　“对对对，就是蓝桉，”许列挠头，“那个鸟……”

　　“青鹧，”归陈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许列感叹，“可以啊你，有这智商，怪不得敢现在转学。”

　　归陈笑笑，不置可否。

　　脑子再好，期末也得考，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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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是语文，是班主任的课。

　　归陈和许列回教室时岑桉刚刚睡醒。他目光茫然，眼神跟着归陈走。

　　“你们干嘛去了？”他开口。

　　“没干嘛，”归陈道，“出去转了一圈，换换脑子。”

　　岑桉哦了一声，他睡了一节课，这会儿清醒了很多，于是打了个哈欠坐起来醒盹，准备上下一堂班主任的语文课。

　　班主任贺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踩着恨天高从前门进来，高马尾甩出来一个利落的弧度。

　　她把教辅资料放到桌子上，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人都到齐了之后开始说话。

　　“教育局今天早上下发了通知，今年寒假期间不允许文化课学校补课。”

　　“所以……”

　　她笑了一下，在班里同学期待的目光下说完了未竟的话。

　　“所以考试日期提前，明天开始期末考试，考表和座位表我一会儿会找同学贴到后黑板，大家有时间自行去看。”

　　说完不再理会讲台下同学们的一片哀嚎，拿起教辅资料开始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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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放假通知让高三年级本就紧张的学习氛围愈发紧张，岑桉自从第一节课睡醒之后再没趴下去补过觉。到了晚自习时，全班几乎没人再像平常一样偷懒摸鱼了，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奋笔疾书的沙沙的声音和偶尔的纸张翻页，同桌之间小声讨论题目的声音。

　　归陈做完一张卷子，偏头看了眼还在和练习题作斗争的岑桉，合上书拿出练习册，开始给他讲白天数学课他没听的典型题型。

　　期末考试一共四门，每天上午一门下午一门，分两天考完。

　　归陈是插班生，理所应当的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位，前面的两位赫然就是许列和岑桉。

　　“真好啊，”许列见着他和见着亲人一样，“这次我可算不用当倒一了。”

　　归陈抬头，目光略过他看向岑桉，岑桉和他对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加油吧，”归陈开口。

　　“好嘞，”许列道。

　　岑桉无声的点点头。

　　归陈低下头，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上，等着监考老师发试卷。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最后一堂考的是理综。

　　考试结束之前，班主任贺老师来了考场，通知大家考完试之后先回教室领寒假作业。

　　归陈点点头，又自顾自的做手上的题。

　　下考铃声响起时他发自内心的舒了口气，收拾完文具站起来，等着岑桉和许列一起回教室。

　　高三五不是考场，所以贺老师已经提前把寒假作业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桌子上。

　　她自己则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收拾。

　　“假期作业装好，各科老师每天都会在班级群里布置作业……桌子上的书放进桌洞小心积灰，靠窗的同学记得关上窗户……饮水机和空调记得关上……最后一个走的记得随手关门。”

　　“好了，”她说，“再见面就是下学期了，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明年见！”

　　“贺老师老师新年快乐啊。”

　　教室里响起同学们祝福的声音，大家收拾完桌子和书包，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

　　“归陈，岑桉，”许列提着书包，离开前和他们告别，“明年见！”

　　“明年见。”

　　归陈刚转来，要收拾的东西少，他收拾完之后见岑桉还在整理书桌便主动伸手帮忙，岑桉也没拒绝，小声说了句谢谢。

　　等两人收拾完之后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归陈老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这边。

　　他抬起头四下张望一圈，只看见有个人快速从前门离开，背影有点熟悉，应该是个女孩。

　　结合之前的所见所闻，归陈心下有了猜测，但并没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拿起书包，和岑桉一起离开了教室。

　　两人一起走到了学校门口，陈叔已经开着车在那里等着了。见他出来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上车。

　　“岑桉，”归陈开口。

　　岑桉转头看他。

　　“早点回家，”归陈道，“假期愉快，还有……”

　　“新年快乐！”

　　“嗯，”岑桉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新年快乐！”

　　“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