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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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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以后,顾燕就再也没去过玄武堂看望陈广白。苏嬷嬷曾劝她多过去几次,哪怕是装个样子。但她并没有听进去,除了厌恶陈广白之外,还意外得知了这对苦鸳鸯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演起雀桥相会的桥段,这事着实是让她恶心得厉害。
想了想,这林姨娘也是厉害,人手都快被她拔了个干净,结果还能暗度陈仓。看来她还是有帮手的,也不知道她是搭上了谁?
即然关不住她,索性放她出来,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一晃十天过去,陈广白已经能够下榻。
一得靳大夫的同意,就下了榻往雅心阁过去。
“顾燕,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毒妇,快把琬婷给放了。”
“你这是没法子了,伤刚刚好就来我这闹腾?怎么,以前风风光光的镇国公府陈世子,如今也学起了乡下老妇撒泼?”以前尽是这两个狗男女欺负她,让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俩也有今天!
“顾燕,你这是小人得志。不就是会讨我爹的喜欢吗?若你不是我的正妻,我爹能把暗卫交给你吗?”
顾燕玩味的笑了,说:“好啊,我这就放林姨娘出来。苏嬷嬷去吧!”
陈广白惊愕,她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对劲!他本来还想着今天一定要大闹一顿才行,非得逼得她把林琬婷给放出来。
“你真的同意了?”陈广白充满了质疑的目光盯着顾燕。
“真的同意了,我没骗你!”
“为什么?”
“大概是想成全你们这对苦鸳鸯。毕竟,一个伤得起不来榻,另一个又被关的出不来门,就这样也拦不住你们的相会。那我还白费什么功夫!”
顾燕看着陈广白的神色,看样子他是相信了这套说词,她自个不信。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她费个脑子再编出一段令人信服的说词。
见顾燕对他说不出什么好话,陈广白也没再听,半信半疑的跟着苏嬷嬷去了望月轩。
陈广白兴冲冲的进了屋,屋里的林琬婷正在抄写家规。
“琬婷,别抄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的禁足解了!”陈广白说这把她手里的笔抢过来扔一边去。
“真的,真的解了?”林琬婷一脸惊讶的看他。
“嗯……”陈广白重重的点头。
林琬婷的笑越笑越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陈广白傻楞楞的看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贵/族女子的规矩是笑不露齿的,可她一下子就忘了,幸好这里也没外人在。
——
夜里,林姨娘手里握着一张密信坐在榻边。这张密信是大皇子叫人传给她的,近段时间来的风平浪静终于要被打破了。
这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现在的生活是她已经熟悉了的,并且她能够把控得了的。此次,一旦她出了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也就再也没有一个傻傻的陈广白护着她,爱着她。
那个男人真的可以相信吗?若是以前的她会选择相信,因为她爱他,也因为他能够给她想要的身份地位。可就在她的家被毁,她哭着去求他他却推拒的时候,她对他的信任已经崩塌,片瓦不存。后来,他只是她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一根浮木。可她,还是爱他。
有多少爱她并不清楚,但总归是有的,况且还有他们的孩子。就是有再多的犹豫,再多的不舍,她都要放下。
过了好一会儿,林琬婷把密信拿到烛火中点燃。从榻头拿出一个小木盒子,仅有巴掌大,她的手紧紧攥住盒子放在怀里躺下。
第二天,林姨娘吃过饭后就拎着食盒往玄武堂去。
此时的陈广白还赖在榻上,若是平时,这个时候他是要去练武的。只是现在他的伤还没有彻底的好,虽能任意走动,但走得猛了就牵扯到肌肉,眼下要练武是不可能的,少说还是要多养几天。
“爷,该用早膳了,快起来洗漱吧!”
陈广白不理,翻了个跟头继续躺着。
“爷,还是起来吧!”李安不放弃。
“不起!”
到底,陈广白还是被不依不饶的李安给叫起来了。
等林琬婷来的时候,陈广白刚好洗漱干净。
“广白,你这是还没吃早膳呢?我给你带来了我亲手熬的乌鸡汤,这个可补身子了,你先尝尝。”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膳,林琬婷说完打开食盒,把罐子里头的汤用汤勺舀出来,倒进青瓷碗中。
陈广白坐下,接过碗尝了一口,“还是和从前一个味道。”
“你喜欢就好。以前你老是出去和人打架,每一次回来总是带着一身的伤。我每次都给你熬这汤送过来,你都喝了吧?”
“你送来的,我哪舍得不喝?每一次都喝了个精光,就怕白费了你的一番功夫。”
此时,一个丫鬟向他们行了一礼后便走进内室整理被子。
林姨娘拦住喊道:“等等,你先下去吧。我进去整理。”
说罢林琬婷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丫鬟忙下去。
陈广白说道:“这是下人的事,你何必操劳?”
林琬婷转过头来说:“无妨,我就是想帮你做些事。”
她顿了一下再补充说道:“你对我那么好,我做的这些不过是小事。”
陈广白见拦不住她就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用汤。
进了内室,没人在。林琬婷找到了一个不常打开的衣柜,把木盒里的信纸给塞进去,确定没了痕迹这才关上。
完了事之后才去整理被子。
不多会儿,林琬婷便出来了。正巧陈广白用好膳,放下碗筷。
林琬婷坐下,面上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陈广白自是不可能不发现,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事就说。”
林琬婷吞吞吐吐的说:“临儿在露姨娘那呆了许久,我念得慌。我这禁足也解了,爷能不能给夫人说上一说,让临儿回到我身边。”
一听,陈广白怒意翻腾,一拍桌子:“她敢不给?临儿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做不了主?”
缓了缓口气,继续说到:“琬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临儿给要回来的。她也是个当娘的,焉不知孩子与娘分开的苦?她就是故意在为难你我。”
“也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不怪夫人。”
“你就是心地太好了,处处为别人着想,委屈自个。她呢?是个寸步不让的,不知宽宏大量为何物。咱们处处忍着让着,也不会让她收敛几分,既是如此,现下很是不能再让。”
陈广白按住林琬婷的双肩,“别怕,你先回去。晚上我一定会把临儿送回望月轩。”
林琬婷点点头,把食盒拿上就离开。
林琬婷离开后,陈广白喊道:“李安,李安。”
“来了来了,我的爷。”
“进去收拾收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李安楞了,“这……昨天不是刚收拾好的吗?”
陈广白佯怒,“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费话呢!”
李安急忙进去干活。
没过多久,李安的声音就传来了,“爷还真是多出了个东西,是一小沓信纸。
陈广白一听,“拿出来!”
不多时,李安便拿出一沓信递给陈广白。
陈广白随手一翻,心中有数。这就是前一世林琬婷陷害栽赃他的信,所谓能把他打入万劫不覆的罪证。手段虽不高明,但是有效。一旦沾上,就很难洗清,况他就那个名声,怕是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相信他是个被冤枉的。
信是“他”写给如今很得皇上宠爱的淑妃娘娘,这个淑妃娘娘年纪与他相仿。在闺阁之中就美名远播,家世又高,是众多世家公子想要娶到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陈广白的心上人是林琬婷,后来又喜欢上顾燕。顾燕是他迫切想要娶到的女人,只是她的性子好强,容不得他靠近任/何一个女人。依着他的性子,他自是厌烦冷落她。再加上林琬婷是他求而不得的,他打小就习惯了照顾她。
当年的淑妃盛名在外,他自是动过心思,也未曾掩饰过。大多数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心里清楚,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若她身份低微还有可能。可惜她不是,她的家族也对她有所寄望。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心思他早就没了。但架不住有心人的利用,上辈子就他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如丧家狗犬一般。
如今他自是不可能再栽在这件事情上,反而要让幕后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名声也就那样,这也是皇叔叔以及其他人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他有那份心思的原因,再加上有人也想要借此除掉淑妃。皇叔叔坐拥五湖四海,拥有那么大的权利,当然受不了这么大的羞辱。何况牵涉其中的竟然是他疼宠在手心的外甥。
都怪这些怀揣着阴谋诡计、心底肮脏的人。是他们让他和皇叔叔离了心,害皇叔叔伤心。这一次他决对饶不了他们。陈广白在心里暗暗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