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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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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顾燕还是听从了苏嬷嬷的劝,领着几个丫鬟一路来到了玄武堂。
长裙曳地,妖娆的身影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就在顾燕刚进门的时候,李安正巧给陈广白上好药,那着托盘离开。
“李安,公子伤得可重?靳大夫可留有什么嘱咐?”
“夫人,那棍子可一点也没留情。公子至今还在昏迷之中,也不知他能不能熬得过去。靳大夫说这几天伤口若是不发炎,性命或许能够保得住。”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
许是刚才在擦药,屋里的烛光格外的亮。陈广白脸色苍白的趴在榻上,嘴唇干得起了皮。
李安到底是个男人,不会照顾人。
“青柳,拿杯茶水过来。”
顾燕说完顺势坐在榻边。
青柳麻利的从外间端出一盏温茶递给夫人。
顾燕端过茶,拿了帕子沾了点茶水抹在他唇上。
无意之间,她看到了桌上有几样女子用的东西,眼中掠过一抹厌恶。
与青柳说道:“近五年没来过这院子,还是最初的模样,只是心境早已不复过往。以前我当他是不够爱我,所以才会纳了那么多姨娘。如今看来,本性如此。就是他最爱的林姨娘也没能让他的风流好色收敛些许,天生就是个无耻下流的东西。”骂完了陈广白,顾燕心里一片舒坦。凭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而她只能守着他。
一通发作后,顾燕这才想起被关在院子里抄家规的林姨娘,问道:“林姨娘可还算安份?”
“听说林姨娘得知姑爷受了杖刑,闹着有出来照顾公子,别的姨娘貌似也有这个想法。”
“露姨娘要照顾二少爷,就让韩姨娘过来吧!其她的就不要来了,免得人多添麻烦。”
顾燕替他掖好被子,估摸着他今晚是醒不过来的,就没打算再呆下去,她在这也讨不了他的好,还不如回院子里去躺会儿呢!还是让向来讨他欢心的姨娘过来照顾他,想来也知道,这主意是合了他心的。
另一头的望月轩
林姨娘摸着儿子穿过的衣服,问道:“我禁足的这几日,露姨娘可有苛待临儿?”
“姨娘放心,露姨娘可不敢。我们的人也一直在盯着,不敢有半分懈怠。”
“那就好。可有爷醒过来的消息?”
“还没呢?爷伤得那般重,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若是爷醒过来,一定要把消息传我。”
——
一连两日过去,陈广白这才苏醒过来。
一睁眼,他并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心里不免得有些失望。嘴里干得冒烟,不由强撑着开口,“李安,你个死奴才哪去了,给爷倒杯水过来。”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韩姨娘。
韩姨娘连忙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榻边上扶起他给他喂水喝。
喝了水,解了渴。陈广白这才有了精神问道:“夫人呢?”
“爷,妾在这伺候了你两天,费心费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哪知爷醒来第/一句话要问的竟是夫人?”
“辛苦你了,先回去歇着吧,把李安叫进来。”
见爷有了主意,韩姨娘也不敢多呆,放下茶杯就往外走。
这回进来的是李安。
陈广白似有烦燥的单刀直入:“夫人呢?”
李安偷觑了一眼,“夫人前天晚上来看过爷一会儿。”
陈广白烦躁的心情略有舒缓,“看来她心里还是担心我的。”
“去,给爷准备些饭食过来,我饿了。”
李安见公子还有胃口,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大半。
不得不说,陈广白这一次真是命大,如今整个人算是缓了过来。
吃过饭,靳大夫也赶了过来。
一把脉,捋着胡子:“公子算是缓过来了。老夫再开几副药,配上之前开的伤药,好好养着,十来天之后就可以下榻走动了。”
“靳大夫的医术高明,比之御医也不差,怎不到宫中为医。”
得了好消息,陈广白也有了闲聊的心情。
“公子谬赞,老夫不敢当。宫中医者高手如云,不缺老夫一人,倒是民间需要很多的医者。”
“那倒是,靳大夫医者父母心。此次多亏靳大夫,我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靳大夫罢了罢手:“公子是吉人自有天相。”
——
小丫鬟激动的进屋,连礼都忘了行。喜笑颜开:“姨娘,爷醒过来了。”
“真的?太好了!”林姨娘也是一脸的激动。
“等爷的伤稍好些,一定会让夫人放姨娘出去的。”
林姨娘激动的心情缓下来,人也渐渐冷静。“我要想想办法,爷这一次遭了那么大的罪,总是要见上爷一面。”
“姨娘这是担心爷。”
“你个小丫头,还敢取笑主子。”
小丫头笑着救饶:“是,奴婢错了。”
安嬷嬷上前,“姨娘,夫人可是派了一群侍卫在外面守着。”
“那就往墙那边翻过去。苏嬷嬷可不能拦着我,我是一定要去见爷一面的。让下面的人去疏通疏通,最好是不惊动夫人。”
见林姨娘决心已定,苏嬷嬷只能听从。
是夜,林姨娘着一身黑色斗篷,悄悄潜入玄武堂。
此时的陈广白正在百无聊赖的翻着书,他可是最不喜看书的。可如今被困在屋里养伤,只能看看书了。
门被打开,似有人进来。
陈广白不耐的说道:“李安,不是让你去睡觉了吗?还过来干嘛?”
“爷,是妾。”
一道娇娇怯怯的声音传过来。
不是李安,是她!
陈广白一激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又要演戏了。
一转眼,面上带着激动:“琬婷,是你吗?我没有做梦?”
“爷,琬婷来看看你的伤。”
林姨娘缓步过来,身着白月裙,面上挂着些许担忧。
“琬婷,真的是你来看我了,我没做梦。”陈广白傻傻的笑。
“前几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若不是你护着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琬婷,你知道的,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谢谢你,若不是当初你给了我一个栖息之地,我不知道要被糟蹋成什么样。”说到以前,林琬婷不免伤了心,落了泪。
“琬婷你别怕,我会一直护着你的。”陈广白看着她,目光坚定。
林琬婷擦了泪,略有些急切的问道:“
皇上这一次怎么会罚你?这可是他第/一次罚你。”
陈广白目光深了深:“是我的错,伤了皇后娘娘的面,不怪皇叔叔罚我。”
“不过是些小辈们的争执,又怎会伤及长辈们的颜面?”
陈广白语塞。
林琬婷又说:“就是罚,也不该罚得那般重,这不是存心在要你的命吗?上一次夺了你的世子之位,这一次呢?不仅是杖责吧?”
陈广白有些难过,语气晦涩的说:“还……还禁我此后不能入宫。”
“这……”林琬婷震惊,皇上这是彻底厌弃他了!
陈广白补充道:“皇叔叔是不打算再管我了。”
陈广白拉住林琬婷的手,“琬婷,你别担心,我答应给临儿的世子之位一定不会变。临儿是你我的儿子,我焉能不疼他。”
“若是为难,那就不必了。临儿是庶子,世子本该就由嫡子继承的。”
“正因为临儿是庶子,由他继承世子之位才能防止那个毒妇伤害他。”
“谢谢你广白。”林琬婷反手握住陈广白的手。
“琬婷,你再忍几天。等我的伤好些了我一定让那个毒妇放你出来,把你这些天所受的苦加倍奉还。”
“广白,还是不了。夫人也是可怜,毕竟你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琬婷,你不必可怜她。是她妒忌成性,不依不饶。若她稍有宽和,前几年我也不会如此冷淡于她。本来我心中还有些许愧疚,可前几日她又顾态萌生,如此折腾你。你的性子大度,可我却不忍你再受这等委屈。”
林琬婷眼里满满的笑意,陈广白看得不禁痴了。
……
此时的皇宫
“那小子没真死吧?”问的是孝文帝。
刘公公并不意外,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是养条狗在身边也是会有感情。可这并不代表还能如同从前一般,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自那道口谕一出,事情就再也没回旋的余地。
“陈公子已经捱过去了,性命看样子是保得住。老奴听说此番凶险万分,就差那么一点点人就……”
孝文帝沉默,“你做得很好,该是给他一个教训,免得陈震还以为朕是怕了他们一家。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别再惹事生非,安分守已的过日子,许是能留条性命。”
刘公公不免在心里苦笑,一个惯惹事生非的,能一下子痛改前非?就是他安分守己,以前得罪过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谁不乐意痛打落水狗?
纵使心中千般想法,刘公公面色不露分毫。
“陛下,陈世子若是再惹出事,那……”刘公公并没有把话全说出来。
“不必管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是……”
皇帝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光线晦涩,下头的刘公公看不清他的面色,不知道他是否在难过?许是有些吧,再高高在上也终究还是个凡人。只是,到底还是让人感到心里发寒,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