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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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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大早就起身，坐在床上手足无措，等到侍女敲门询问是不是要与老爷一起用早餐的时候我已经发呆发了好些时候。
“你进来。”
“怎么了，小姐？”
“你知道我是女的？”
“老爷总是提起你呢。”
“斯坎尼状态怎么样？就是，你瞧着他心情怎么样。”
“我看着还不错，怎么了？”
呼，还不错就是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我慢吞吞穿好衣服，试图拖延时间，这样我出去的时候他应该早就已经吃完了。
谁能想到，他坐在长餐桌的一头正看信，餐盘里放好的食物纹丝未动。那信一定是他的未婚妻给她写的，信封里还有朵小巧娇气未开的粉色玫瑰。
见我进门，他把信放回信封，开始动餐具，刀刃摩擦餐盘的声音都能让现在的我心跳加快。这个小餐厅又小又简单，他背后挂着副巨大的油画，简单的木质桌子上盖着块乡村风的桌布，上面放着个插满鲜花却有点太突兀的花瓶。
餐桌左手边不远处有两扇巨大的窗户，为了避免与他尴尬的对视，我热切希望窗外能有些吸引我的地方能够令我摆脱这样的处境。
可那后院只有一大排只有光秃秃藤蔓的葡萄架和几颗只剩残枝的柳树，美利提不下雪的冬天确实有些太过于乏味。
“春天，后院的花开了很好看。”
“啊，是吗。”
我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想让我在这里一直住到春天。
春天在我是个奇怪的季节，风会突然变的温暖，吹到脸上是舒服的，一开始只能在枯草坡上发现斑驳绿色，突然那树梨子花开了以后一切都变得躁动。
原来我是顶喜欢这里的春天，尤其是所有花都争相开的那几天，现在我不喜欢了，就像待自己如亲妹妹的哥哥突然有了最心爱的妻子那种落寞感一定会夹杂进风里。
“没想到你这地方这么小，那些贵族大人来了都快没地方落脚，所以今天下午我......”
我斗着胆子，试探他。
斯坎尼手上的刀叉停止切割那块伤痕累累的牛排，对着盘子注视一会，又大泄一口气。
“我这地方再小总也有你的落脚的地方。不过，如果你想再逃走，那就走吧，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一方面，我作为一个外人住在你这里总是不好，毕竟你快要结婚了。”
“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西亚，就凭此一点我也是会把你引荐给国王陛下的。”
说完，那双依旧消瘦的手放下餐具，仆人见状把他的眼镜拿来，斯坎尼带好眼镜喝了些清水，靠在椅子上像是要把我看出来个洞。
“为什么？”
“你不是要开自己的画室吗？多认识些达官显贵对你很有帮助。”
“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看来玛丽女王已经把这步做的完美无缺，不给我这个师傅留一点帮忙的余地，你现在已经不缺订单了。”
我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越是不询问我为什么与异教会有上联系，就越让我焦虑，证明这里确实有斯坎尼都不愿意与我提起的隐情。
斯坎尼是个头脑冷静的人，这些人里面他最像罗生，但气质与罗生有着极大不同。
罗生有计谋有胆量，处事镇定，但他明显是那种为达目的可以耍出摆不上台面手段的人。不是说他是个不正直的人，相反太过于沉溺于自我世界的正直却会起到破坏性的作用。
斯坎尼则是个讲原则的男人，再多钱和权力都不能让他的双手沾上秽物，至于如今却身处宫廷要位，与哈亚迈王交情匪浅的原因我是猜想不到，斯坎尼的心思怎么可能写到脸上。
“你不问为什么？”
“西亚，那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你离那群人远点就是了，有什么需要打听的告诉我，我派人给你打听。只是你不要再与他们沾染上一分一毫，亡命之徒所作所为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而你要做的只有保护自己，别再主动上门。”
“可我不明白，他们找我有什么用？”斯坎尼头微微底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正好接着一束阳光，看不出他眼里的到底是关心还是不耐烦。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你不要再问了。”
“你想隐藏什么？”
“只要你在美利提一天，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就是我的职责，而他们就是你最大的威胁。”
“职责？我只是你捡来的孩子。”
“嗯，只是捡来的，这丝毫不影响你是我徒弟。”
原来他只是在尽一个作为师傅的本分，这虽让我有些失望，可却带给我溢于言表的轻松。
斯坎尼吃完早饭就匆匆乘马车去宫廷了，这一上午我都没见着塞巴斯蒂安，问了侍女才知道，昨天晚上他跟斯坎尼大吵了一架现在在马棚里睡觉呢。
外面寒风刺骨，不知道一个晚上他怎么熬，我跑到后院马棚里，只见其中一匹马跪在地上并不见他的身影。
那匹马看起来温顺极了，看见我呼呼喘出热气，摇摇头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原来那匹马贴心的为这个不速之客挡住了门缝里透进来的凉风。
“起来，到屋里去。”塞巴斯蒂安还是一脸没睡醒加上点倔气，站起身拍拍挂着的干草。
“我不去。”
“烤肉和葡萄酒。”
看来他也是饿的够呛，我撑着下巴看面前这人狼吞虎咽，想起他还是公爵身份时候大概也出国四处拜访过。
作为大使去各个国家联络的事情应该也做得不少，莱尼斯恩特家族果真有这番实力让所有见到过他的达官贵族都失忆？
也许一箱箱运进门的金子确实比指正一个假公爵要实惠的多，况且老公爵和玛丽女王是互相扶持的，与坦比这一大国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来到斯坎尼家里没有我从前想象的那么可怕，这里与其他的小房子别无二处，斯坎尼没什么架子，他家里也没什么奢华惹人嫉妒的东西。
在外人看来，他的确是具有诸多美好品质的人，如果生在帝王家族对任何兄弟都会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存在。
今天早上进宫廷也只带了一个搬东西的助手出发。要知道美利提是个崇尚奢华、华贵之风的地方，下至有名气的平民绅士也要带着一两个随从出行。看这个样子斯坎尼一直是拿自己当普通市民，既避免掺进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族之争，也避免被国王视为眼中钉。
“对不起。”
塞巴斯蒂安抬起牛犊子样的眼睛，眼神又飘忽不定。
“是我告诉斯坎尼的。”
“当然是你，不然还有谁。”
“我只是担心卡拉维尔的营生，你死了，那些交了定金的贵族岂不是要把我扒光吊死在墙角上。”
“那倒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你问清楚了？”
“没有，他们没说清，尽让我看些奇怪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