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阿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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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倒完酒回过头来，发现戚闵从耳朵红到脖子，半边脸也透着粉嫩，心里登时被他勾得痒了起来。
也就是顾忌着这是公众场合，才按耐住没有发作。
他站起来把属于戚闵的酒杯递到戚闵桌前，撤回来时顺势低了个头，偷香吻了吻戚闵嘴角。
戚闵：“……”
这顿饭到最后吃得两人都欲求不满起来，带着婚姻关系的一纸证书果然是个靠谱的东西。
待一切事毕，大汗淋漓地歇下，戚闵抱住陆衍，眼神迷离中透着点偏执：“阿衍，我好爱你啊。”
陆衍眼中忽然闪过片刻说不清来源的惘然，好似闵闵的这句话隔着恍然时光，重重地说给他听，明明声音那样轻……
等他回神，紧了紧怀中的小崽：“阿衍也爱我们闵闵。”
从秘密任务退下来后，陆衍的工作性质也发生了大变动，戚闵差不多学校还有最后一个项目完成，暑期就可以实习去了。
他一早就想好了自己的职业规划。
戚闵学的是土木工程，之前阿衍在前方冲锋陷阵，他就护好后方责权。
八月份的时候，陆衍的工作调动出来了，彼时戚闵已经进入实习单位一个多月，是一家国企，和政府部队有合作。
戚闵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他离开工位的时候外面天气只是阴沉沉，等到了一楼公司大门口，雨就跟用盆泼来的一样，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他没带伞。
戚闵思索去公司附近便利店买伞的可能性，手机铃声响了。
是陆衍的。
划过接听，陆衍的声音混着雨幕传递过来：“闵闵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戚闵嘴角翘了翘：“好。”
挂了电话，旁边同事见戚闵笑得很开心，忍不住八卦道：“谁啊戚闵，接完电话这么高兴。”
戚闵：“我老公。”
同事：“……”
连新来的实习生都有老公了，就他还一个单身狗？！
这合理吗？？？
十分钟不到，陆衍开着越野车出现。
躲雨的众人纷纷望着从车里下来的男人，撑着把黑伞，观望着他走到那位新来的小实习生面前，温柔地牵起戚闵的手，大伞倾斜，把人呵护上副驾驶。
“……”
别问，问就是酸。
戚闵扣上安全带，转头陆衍也上了车。
飒爽的越野车汇着雨夜消失在公司楼底下。
到了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前面是红灯，陆衍把车停好，从小柜子里取出一杯奶茶，吸管插上递给戚闵道：“喝点。”
戚闵嘴叼着吸管吸了口奶茶，说：“怎么突然给我买奶茶？”
绿灯行了，陆衍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道：“给老婆买奶茶怎么是突然，我想给老婆买而已。”
戚闵又喝了两口，如果有尾巴他该翘起来了。
本来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陆衍已经取消了带戚闵去吃城西馄饨的行程，结果车子开出去才十来分钟雨就停了。
陆衍只好又改回最初的路线，驾车前往城西小汤愿馄饨铺。
左转弯掉头的行为充斥着奇怪，戚闵问了一嘴：“不回家吗？这是要去哪里？”
陆衍道：“昨晚不是说想吃馄饨？本来就打算带你去，突然下雨才临时改道。”
“所以现在雨停了我又可以吃上馄饨了吗？”戚闵顿了顿，再问，“但是我昨天有说吗？我怎么不记得？”
陆衍含着笑道：“是没有说，我听的梦话。”
戚闵第一反应以为他说笑：“我真的不记得我说过，阿衍你别逗我。”
“唉，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小崽你别太可爱好不好。”陆衍这回摆出一万分认真，“昨天晚上闵闵估计又是做什么梦了，翻来覆去嘟囔着馄饨两个字，是真的梦话。”
“……”戚闵难得羞赧，垂了垂头说，“好吧，但我做梦了吗？我不记得了。”
陆衍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关系。”
关于小馄饨这件事，重点不在记得，而是想吃。
听着陆衍对他一如既往地偏爱，戚闵心底微微熨烫的同时，心说，这样好的阿衍，怎么可能叫他不爱呢。
所以那天做了那样的梦后，才会崩溃到在梦里哭肿眼睛，心脏醒来后仍旧堵着一股滞涩感。
因为下过一场雨，小汤愿馄饨铺外面撑着遮雨棚，戚闵他们到的时候许姨正在收那个巨型棚子。
陆衍赶紧上去搭把手，戚闵紧随其后，三人合力轻松将遮雨棚取了下来。
棚子收起来堆到墙角，许姨领着他们到里面坐下，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汽水，面带慈祥的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喝这个，小戚小陆得有个把月没来了吧，今天许姨谢你们啦，俩小伙子力气不错，不像我家那老头子，取个棚子还能把腰撑着，也是心酸。”
戚闵捧着可乐道：“许叔年纪大了嘛，还是要注意身体，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叫我和小陆就行，只要有空绝对过得来。”
语毕，戚闵掉头，一脸笑嘻嘻：“你说是不是呀，小陆。”
陆衍纵容地认下这个称呼，倒是许姨嗔了他一眼：“叫谁小陆呢，人陆衍比你大两岁，得叫哥。”
陆衍这时候插话进来：“没事，他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有些事是固定的，我不在乎这点小便宜。”
戚闵简直秒懂：“……”
稍后许姨为他们做好两份紫菜虾米馄饨，筷子到手，陆衍专注给戚闵挑香菜，戚闵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
碗里香菜干净了，戚闵不客气的开始动筷：“谢谢哥。”
简直太活力了，陆衍失笑片刻，而后也吃起了加倍香菜的馄饨。
戚闵发誓他真的没有任何印象，关于自己说梦话想吃馄饨这件事，并且阿衍跟他说的时候他心里甚至还有点持着狐疑的态度，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圆润饱满的小馄饨在口腔里滚动时，他眼眶忽然很热。
没有来由地热。
他赶紧低头，这时候感伤什么的，也太怪了。
然而他的异样没能躲过陆衍的眼睛。
见他头越来越低，陆衍嚼完嘴里的小馄饨，把筷子横放在碗沿，五指捏着戚闵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入眼的发红眼眶惊扰了陆衍心尖。
陆衍顿了片刻，轻轻问他：“小崽总能惹我心疼，这次是哭什么？”
说来也是很奇特的一件事，戚闵本身不爱哭，可在陆衍身边哭的次数却并不少。
“我……”戚闵也难为情，说他被这碗馄饨好吃到哭了？
可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并不是这样觉得的，是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难言的、莫名其妙的空虚，然后被满足了。
陆衍便叹了叹，说：“以后我哪怕再忙，也抽空来陪你吃馄饨好不好？”
堆在眼角的泪珠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呼啦一串地争先恐后往外流，陆衍用指腹温柔地拭去，随后揽着戚闵肩膀把他拥入自己怀里：“小崽，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来相爱，你想哭想笑都可以。”
说着，他感受到腰间被戚闵的手臂箍得越发用力，陆衍忍着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戚闵倒先沉不住气松开了他。
许姨出来后瞟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桌上的馄饨才吃了小半，她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拥抱的两人分开，戚闵从陆衍怀里起身，像糊弄又像真心实意：“是太好吃了，许姨手艺变更好了，我在跟阿衍表达喜悦。”
许姨听他瞎吹：“得了吧，赶快吃，待会儿给你们带几罐泡菜拿上。”
陆衍悄摸附在戚闵耳边调侃说：“闵闵什么时候为这点小事就能哭？”
“……”戚闵拿脚踹他，“我愿意。”
陆衍就佯装无奈地叹息：“好吧，谁叫你是小崽呢。”
吃完馄饨，两人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
城西这边夜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交叉的十字路口碰到一个卖冰棍的老大爷，戚闵上前要了两支，陆衍在后面付钱。
雨后并没有很凉，反而空气中闷着潮气。
他们乘着夜风，吃着冰棍，悄悄话也藏在绵密的柔情中，无人听见地四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阿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