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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马帅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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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不喜王药跪,王药不忍顾依臀伤沾座,于是王药端正坐在一马扎,无须仰脖子,也不用佝偻,抬起手就能伺候相公,他视相公如千年珍奇药膳,闻之,尝之,用之,他越是贪婪地取,这药膳越是膨胀。
“还没,再努力些。”
王药喘气,他抬头看顾依,顾依口中说着鼓励的话语,那眼神却像个传达命令的暴君,不看则已,这一看,王药浑身就发热得更厉害,他太喜欢他相公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然,温柔体贴是他相公迷人的人品,可此时此刻这只属于一人的另外一面,才是他最迷人的魅力,想到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一面,王药就恨不得定制个锁链,把自己永远和顾依拴在一起。
顾依抚摸王药的发,像长辈在安抚夜里因噩梦惊醒的晚辈,他的手劲柔和,他的阳刚却暴戾,王药又羞又是不甘,这过程维持了很久,顾依怎么可以这么久?还是个人来的吗?是个神吧?
王药即使坐着也渐渐觉得腰酸,他有些气馁,正当他要放弃,身子忽然就轻,顾依竟然把他抱起来,带到床上。
“我不要弄脏你的嘴。”顾依说,他悠长地吻王药酸麻的嘴,原来还是嘴最好吃,王药抱着相公,把自己成为垂挂在相公身上的宝,唇舌就是他和相公之间纠缠的锁链。
“顾依……我想要……”王药是羞耻的,但也庆幸着,原来,他是那么地想要属于顾依。
这话把顾依给逗笑了,王药看得痴,他喜欢看顾依王者般的架势,也喜欢看顾依孩子般的纯朴,他拥有顾依如此极端的两面,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顾依不拖沓,看准即长驱直入。王药叫得像啼叫的鸡,那让每日闻鸡起舞的顾依血脉奔腾。
此时官舍只有顾依和王药二人,没有弟弟,没有仆人,顾依心无忌讳,便吐着气发出猛兽般的低吼。
王药神志恍惚,他在心里胡想,顾依前世也许是妖精,经过这世的淬炼之后,来世必然是神。
这一夜的胡天胡地,一直沸腾至三更方休,然而即便如此,日出之前,顾依依然爬起床,披上衣,抹了把脸,就提刀到院子练功。
黑蒙蒙的天空下,聚着冷冷的雾。
顾依脚步如行在云端,毫无声响,飞身跃起,凌空一个刀花,刀锋劈过他挥洒出来的汗珠,那如微风轻拂的体态,是蕴含能断人筋脉的杀气,他的身法、刀法、气魄,都不是出自什么名师所教,而是他在战场与敌厮杀,年复一年所练就,为了活命,他必须比人轻、比人快、比人狠。
刀法练毕,顾依收刀入鞘,随手拿起兵器架上的棍,甩了甩手上的汗就开始练棍,挥得两招,他听到风声自后袭来,因不知道是什么,不能贸然去档,他转身跳开,见眼前飞过一黑点,打在后方墙上,没掉落地,竟然嵌进去了。
“有病吗你?无端端对我下杀手。”顾依没好气,斜眼瞪蹲在另一侧墙头上的人,那人豪爽地笑了两声,跳下地来,大摇大摆走到顾依面前,握拳往顾依肩头撞。
“你要真那么容易给暗算,我早早把你干掉,哪还能让你骑我头上!殿帅大人!”
顾依叹气,“马帅大人,你我品级相当,不要因为皇上赐我板指没赐你,就老拿这事来叨,幼不幼稚?”
此时顾依跟前的人,是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和顾依同属三衙,比顾依年长三岁,在同一场战役立功,一起升的官,姓萧,名寅,他爹是以功臣之名受封的藩王,堂堂小王爷来着。
面对黑面顾依,萧寅乐呵呵赔笑,“生气啊?开玩笑么,不说这个,唉你练功怎么又不叫我?说好的一起练功不是吗?”他说着话,手习惯性地就要去拍顾依身后,顾依横棍挡住。
萧寅收手,瞄着顾依身后问:“给爹打屁股啊?”
“严格来说……”顾依抬手抛,手中棍子精准地插入兵器架,“是羊邢用板子打我。”他接着说。
“啊——”萧寅抱着手臂,无意义地点着头。
顾依依然对萧寅没有好脸色,其实吧,萧寅人爱闹,但不是坏,顾依当他是兄弟,不过这回有事,他要找萧寅兴师问罪。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有点眼线,羊邢是你向皇上推荐到我这儿的。”顾依说得小声,他怕不小心给王药听到,王药那才是真的会生气,到时他被夹在媳妇和兄弟之间,难做。
“是啊,我这不就亲自来告诉你么。”萧寅没皮没脸地笑,抿嘴但嘴角还是上扬,语气有些挑衅地说:“殿帅难道是怕斗不过那个酒鬼?不要怕,你兄弟我,罩你!”
顾依翻白眼,其实羊邢从顾府来到他麾下,那等于是他堂堂正正压在这人头上,萧寅暗中搞出这结果,并不是害他,然而,他觉得就是麻烦,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和顾府和平共处,毕竟,他父亲顾秦仍然是比他大一级的官。
“瞧你这媚眼抛的,是原谅我了吧?”
顾依撇嘴,不想再和萧寅胡言乱语,他捋袖子。
“干什么你?捋袖子打我啊?”萧寅退开半步。
“你不是要和我练功吗?我现在要练拳,过几招吧。”右边捋好,捋左边,月色照耀之下,顾依结实的手臂爬满青筋。
“嘶……一来就这么亲密?你就后边不能碰是吧?还有别的伤记得说啊。”萧寅后退着也捋袖子,他想站定着捋的,但顾依一步步地逼近,那压力巨大!
顾依停住脚步,脚尖在地上划一道线,抬手比个请。
“萧大人,你脚要是踩得过线,算我输,请你吃酒。”
萧寅咧嘴笑,笑意带着满满的狂气。
“顾大人,骄兵必败,你可听过?”
“我没说我赢了要怎么样,这还不谦虚?”
萧寅抬手,手臂轻轻搭着顾依手臂。
“日出前我过不得线,算你赢,我让你用鞭子当马抽。”
顾依笑,没有当真,两人瞬息间就要动手,忽然,院旁传来一下顿脚。
顾依立即收手退开,三步并两步跳到廊上,站到王药身侧,搂着安抚,“没打架,我们没打。”
“打啦!他打我啦!”萧寅大呼小叫。
王药瞪顾依,顾依支支吾吾,面对萧寅大刺刺的诬赖,他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跟你说几次了,不要和这人动手动脚,这人不洗澡,脏兮兮!”王药捏顾依耳朵,牵着往屋里带,顾依毫不反抗,顺从得像小羊。
冷风吹过院子,萧寅一阵哆嗦,抱着臂膀,空虚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