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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儿婿上门 ...

  •   顾依私自和王药定终身时,并未正式提亲,也没有到王家拜访过王药爹娘,该尽的礼数都没有做,直接就在官舍拜堂,摆一席筵,然后便洞房。

      洞房夜后的顾依每日都在忙公务,时逢仲秋,皇上要宴请群臣,他负责打点京城的保卫事宜,压根挤不出时间处理自己的事,直到现在答应王药要去王家走一趟,顾依才紧张,比他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领兵都要紧张。

      “这衣服会不会太高调?我习惯穿黑的,这么大红色是不是不得体?”

      “不会呀,这我给你选的呀,你不信我眼光?衬得你多帅,殿帅大人。”

      “那这头发……盘起来比较好吧?我不冷啊。”

      “干嘛盘呢?你又不是要进宫,你不知道你头发多好看吗?盘起来多浪费,和我一样的发型不好吗?”

      “板指就不用了吧?这是御赐的,我没敢戴过。”

      “御赐的才要戴呀!你是有战功的武将,没个板指哪里像话!”

      “那蹀躞带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是要带刀出去巡逻。”

      “干嘛不戴?好看呀!不带刀能挂别的呀,喏,这个我送你的香囊,你为什么都藏着?给我戴上!”

      “香囊戴出来就不香了。”

      王药眯眼瞪顾依,一副‘逗我吗’的神情,他王家大少爷连香囊也得省着用?

      顾依拿夫人是没办法的,于是乎,为了平复紧张而想尽可能穿得如同往常去见岳父母的顾依,被王药从头到脚打扮得像极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本来忐忑不安的心因而更忐忑。

      “呀!大哥好帅!好好看!和大嫂天生一对!”见大哥从房里出来的弟弟们都围上来欣赏着他们大哥,顾叁最夸张,还拿了纸笔当场给顾依勾画像。

      顾依见弟弟们一个个穿扮端庄得体,像学堂里的书生,他看得很是舒心,然而也很是无奈,他知道弟弟们不可能自己把一身弄得这么干净整齐,一定都是王药打点,怎么王药就不给他一样端庄的打扮?

      见顾依瞄过来的眼神带着幽怨,王药看穿相公的心,他抓起相公的手,仰脸对着相公笑,仿佛得到好东西急着要去炫耀的小孩儿,“我要让全天下知道我家相公是绝世美男。”真的是准备炫耀来着。

      顾依每天有一定的时间要巡街,不多带人,就带左右,一身肃穆的官服加上佩刀,还要警惕地耳听八方、眼观四方,这架势一般人见到都是敬而远之,不是低头而过就是绕道而行,即便是有些身份的人家,也不会乐意和禁军对上正面。

      今天的顾依走在街上见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迎面走来的人都很敢看他,男的多数瞪眼,女的看了一眼就低头,可还是偷着瞄,上年纪的妇人不仅看,还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问身边人‘这哪位公子?招不招亲?’,士大夫那样的人看着就点头摆脑,那样子好像在品鉴古玩名画。

      王药曾几何时也是走在路上就吸引众人目光的翩翩俏公子,那众人对他也都不陌生,知道他是王家药铺大少爷来着,且给他看过病的人不在少数,上他家说媒的多不胜数,只是他早早就认定了顾依,就干脆在门前挂个牌子书‘王家大少已定亲事,管你何许人也,本大少一律看不上’,这么个牌子一挂,令不少曾上门说媒的大户人家觉得丢脸,于是后来就没人觊觎这个难搞的王大少。

      王药没有走在顾依旁边,他刻意走后面,计算着回头看他相公的人数,并一路给尾随的弟弟们买这买那,走了半条街,弟弟们个个手上都拿不一样的小吃,甜的、炸的、烤的都有,只带伤的顾尔、顾叁和顾寺吃的是较清淡,但三子也吃得欢,挨打的痛都忘记了的样子。

      顾依越走越不自在,走到一处宽敞的街道就站定了回身等,瞅着王药的小眼神委屈得惹人爱。

      “怎么不陪着我走?”顾依问得小声。

      王家大宅差不多就到了,王药一路那也炫得满足,便走上前去,勾着相公臂弯,轻拍相公胸膛,宠腻得不得了地哄:“来啦,这就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再走不了多久就抵达目的地,王家宅子大得不能仅仅算是个宅子,门口牌匾老老实实写‘王家庄’来着,顾依和弟弟们都是第一次来,弟弟们抬头看得嘴都合不上,顾依也是惊叹,这富户比顾府气派得多好多。

      王家管家在门外等候多时,一见少爷还有顾家一门男儿就兴奋地迎接入内,顾家兄弟自小就没给人看得起过,忽然给这般礼遇都很不习惯,一路嬉闹的弟弟们忽地都安静下来,小的四个眼神明显慌,手拉手不肯放,大的三个也不似平时那样活泼,全都表情僵硬着肩贴肩藏在顾依身后。

      王药了解弟弟们心思,体贴地遣走一窝蜂迎上来的家仆,像个母鸡那样赶着弟弟们到内院,秋高气爽,他爹娘把桌席都搬到院外,要和儿婿和弟弟们舒舒服服地喝茶吃月饼,赏花看风景。

      顾依见到从座椅起身来迎的岳父母,立即就一步上前,行跪拜叩首的大礼,他的弟弟们见状就模仿,这阵势把王家老爷和夫人吓得不知所措,他夫妇家大业大,家里却只得一苗,二十几年来,这大庄园大也没用,冷清得很,院子都用来晒草药,毫无人气,这会儿人忽然这么多,恍惚间,仿佛花草树木都更有生气,池子锦鲤也在翻腾打滚。

      王夫人率先回神,把顾依扶起来,拍着顾依肩头,眉开眼又笑,越看越得意,她一直就担心宝贝儿子娶不到好媳妇,过去这么多年她也都物色不到自己觉得满意的女孩儿家,没想到啊,儿子居然就给她多牵了个儿子回来,还那么英俊那么能干,才二十来岁就当上殿前都指挥使,统领禁军的大人物,这有谁家能比?他儿子找的这归宿真是一等一地好!

      “怎么这么瘦啊!”王夫人的手摸上了顾依的腰,王药立马跑上来把相公往后拉。

      “这叫壮,不是瘦,我养的,哪会瘦?”王药对娘亲说。

      王夫人皱眉,豪气捋袖子,那架势是要亲自下厨,说道:“不行!月饼哪里够吃的,娘去弄个糖醋鱼,孩子们爱吃什么?快些点。”

      王夫人看向顾依身后的七个弟弟,弟弟们低头不敢和人对视。

      “没礼貌,叫人。”顾依低声斥。

      “哎!佳节团圆,别骂孩子。”王老爷出声,一家之主说话还是有点分量,顾依连忙低头道歉,王老爷却还是笑眯眯,拉着顾依带到位子上坐,并招手要弟弟们也坐。

      座位全都有舒适的软垫,不似刻意为之,顾依和弟弟们鞠躬道谢后便就座,王药拉着娘亲也坐,告诉娘亲顾依和弟弟们都已吃饱,他们兄弟都是练武的人,长不胖,不要大惊小怪。

      “练武才得多吃!”王夫人叫来管家,吩咐管家到家里酒楼去带几样菜,王药看娘亲不罢休,就干脆点菜:“锅贴豆腐、夹沙冬瓜、白扒竹荪。”

      “怎么那样清淡?”王夫人纠结。

      王药把手盖在顾依正经地搁在腿上的手背,甜丝丝说:“他爱吃。”

      王夫人无奈,让管家赶紧去准备。

      “殿帅,喝不喝酒?我年纪大了不能喝,家里好几坛好酒摆着都浪费,喝些?”王老爷还没等顾依答复,就叫人把珍藏好酒给端上来。

      王药看了那坛酒,凑顾依耳边说:“补身的,你喝吧,不会醉。”

      顾依于是就不推辞,王药替他倒酒,他替岳父母倒茶,四人这么喝个三巡,热腾腾的素菜就送来。

      “吃吧,吃,不要客气,这是你们王奶奶家里祖传的菜!来,乖!”王夫人主动起身给几个弟弟夹菜,王药觉得娘亲把弟弟当孙子很无奈,但看娘亲这么开心,也就不扫兴,拉着顾依的手,示意顾依别阻止,让他娘亲享受一会儿。

      “戚儿。”顾依叫七弟,轻声说:“拿勺子。”他还记挂七弟手掌的伤,那一下他确实打得重,要拿筷子可能会疼。

      “孩子怎么受伤了?”王老爷见顾戚手缠纱布便问。

      “岳父大人。”顾依称呼得符合礼数,“舍弟顽劣,略施惩戒。”

      王老爷蹙眉,摇着头说:“殿帅,你这就不好了,孩子那么小,骨头没长好,打手心很危险!”

      顾依哑然,王药给他解围:“爹,顾依知道分寸,再说不还有我在?哪会让他们伤呀?”

      “你呀,现在是人家家里人,有没有帮着教啊?别整天就知道看书抓药,持家得上心!”王夫人捏儿子嘴边肉。

      “我一个人怎么教七个啊?又不是三头六臂!”王药鼓着腮帮子。

      顾依看向王药,他是第一次听王药投诉这事,心里顿感内疚,正要说什么补偿的话,王老爷就接话:“就知道你不会!殿帅公务忙,你又不能分担,弟弟们哪能成才?殿帅你说是不是?”

      “呃……这……那……”顾依话不成句。

      “你别愁,老夫给你想好了,这庄园东院原来是要给药儿成亲后住的,结果这些年空着都快长满草,药儿跟了你之后呢,老夫就有了想法,把院子改建成私塾,你让你弟弟们白天来念书学习,吃喝穿的一应俱全,累了还有房间睡,你要是连夜有公务,弟弟们可以留着过夜,那就不会外出去皮,你看如何?”

      “挺好。”王药手托腮,看着顾依说。

      顾依心里着实不好意思接受这么大的好意,但他认真思索,这样确实对他几个弟弟都好,且那羊邢下周就要来官署就任,他真不放心弟弟们出入官署,羊邢过去三年一直在顾府负责掌刑,他虽常常代替干活不伶俐的弟弟们受罚,偶尔弟弟们还是逃不过小惩,亦都是羊邢动的手,他知弟弟们很害怕羊邢,于是至今没敢告诉弟弟们羊邢会来官署。

      顾依很快就做好决定,他起身,先示意弟弟们留在座位,他一个人再次向岳父岳母叩首,郑而重之地谢过这份大恩,王药随着他也向父母叩首,毕竟,他爹娘是为了他才会也对顾依好。

      其实对于王家来说,要多养八个儿子不算什么,两老甚至求之不得,此时见儿婿表现得如此感恩,心里泛起更多的是心疼,这做大哥的 ,过去为了弟弟真是吃了不少苦。

      事既已定,当天顾家七子就打包不多的行李搬到王家庄去,最小的顾霸哭哭啼啼,以为是大哥不要他了,顾依无奈,抱着弟弟哄了很久,弟弟才肯放开。

      兄弟几人一起在王家吃过晚膳,顾依和王药就要离开,临行前,顾依嘱咐顾尔,要担当起管教弟弟的责任,要是有疏忽,他一样会亲自来教训。

      “大哥,我会保护弟弟,你也得保护自己,还有王大哥。”顾尔说得一本正经,顾依瞬间一愣,发觉这二弟好像长大了点。

      夜幕低垂,顾依和王药手牵手回到官舍,王药早已叫人把他俩的大床给搬到大房,也在顾依不知晓的时候,把大房布置得宛如新房。

      “换房间,该庆祝是不是?”王药打开桌上放着的一个精美盒子,顾依凑上去看,见几样奇形怪状的物事,然而要说奇形,却其实都是模仿人体几个部位所打造,只是比较大了点,长了点,刁钻了点。

      顾依拿起一条串起来的小玉珠。

      “怎么样?都玩一遍好么?”王药搂着相公紧紧的窄腰,边说边给相公宽衣解带。

      顾依把珠子刁在嘴里,双手托住王药屁股抱起来,带到床上放好,再把串珠放在枕边,他头靠上王药脖子,贪婪地嗅吸。

      “今天都玩了,那明天玩什么?”顾依说。

      王药脸红偷笑,顾依吻住他唇,在吞吐之间,一句句地吐露内心欲望。

      “王药,我,天天,都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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