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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修) ...

  •   第二十章醉酒

      这样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月底。

      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今年的除夕夜。

      清轩宗内多是庆元国人,都有过元旦的习俗,于是在除夕夜和大年三十那天,许多弟子自发的组织活动,表演节目,过得热闹非凡。

      但在这个热闹的夜晚,凤栖山上却寂静无声,仿佛那烟花炮竹的喜悦也与它无关。

      赵映晨在除夕夜时问过宴经年,明日是否还要继续练拳。

      宴经年换了袭红装,嫣红窄袖连云衫,外笼一层素纱罩衣,让这清淡冷漠的人儿也染上几分人间颜色。

      只见她腰间向来佩戴的长剑被收起,手里拿着一巴掌大的银灰酒壶,青丝慵懒披散,“你想来便来吧。”

      话里没有强求,赵映晨凝目看了她一会,便嗯了一声离开。

      陈锦芮已经在传来的纸鹤中催了她好一阵,叫她出去痛痛快快的玩一番。

      回到茅草屋,提笔在纸上写上几句话,叠成千纸鹤,便见这千纸鹤晃晃悠悠,似喝醉了酒般煽动着翅膀飞起来,穿出窗户,飞向了远方。

      刚才赵映晨婉拒了陈锦芮的邀请,并解释说近来深感自己修为浅薄,修行之路漫长,不敢稍加怠慢,只好勤加练习,望锦芮可以多加谅解。

      目送着纸鹤离去,赵映晨倚靠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树林阴翳,脑海里止不住想起刚才的宴经年。

      先生就像是雪中一枝梅,傲然屹立,又像是海中鲛鲨,独自徘徊。

      世间的所有好似都与她无关,难以干扰她半分。她永远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整日修炼,这一月以来,赵映晨从未见到任何人找过她。

      带着某种微妙的情绪,赵映晨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自己与宴经年相识,她只是静静听着他人对宴经年的认识。

      然后,暗暗的骄傲,你们都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你们看待她,只是看待你们臆想中的剑道天才,你们也永远无法像我一样,与她整日一起。

      可是.....

      又是什么,让先生露出那样寂寞的神情呢?

      赵映晨幽幽一叹,她虽尊称宴经年一声先生,却很难将她与凡俗那年老体衰的老先生相比、对方于她而言,更像是长姐般的存在。

      喊得虽尊敬,但却始终夹着一丝亲昵。

      不再思索,她甩了甩脑袋,将满脑子的宴经年甩开,随后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没有修炼,而是闭眼开始睡觉。

      翌日清晨,赵映晨前去物阁取父母寄过来的回信。

      她在安定下来的那天便写信寄过去了,据说从物阁寄信出去,只要寄信地址是在庆元国内,那么五日之内一定会到达,这比在凡俗要快上十几倍了。

      不过父母回信也用了好一阵子,前几天她才收到物阁的纸鹤,说有她的信件。

      近日来忙着修炼,又想着快到大年三十,就让李雨休息去了,因此一直拖到现在,才有空闲时间去物阁。

      但是好巧不巧,今日物阁内简直是人满为患。临近元旦,许多弟子家中父母都寄来物件,这也导致这天来的人非常之多。

      等到赵映晨拿到自家父母寄来的信件时,已经临近正午了。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赵映晨嘟囔着,将足足十几寸的大信件放进乾坤袋中,便匆匆忙忙朝清轩宗吃饭的堂厨赶去。

      用完午饭,又到掌事那取了下月要用的资源,回到凤栖山时,天色已经渐昏沉。

      瞅了瞅下月的资源,五块上品火灵石,一瓶回春丹,以及一瓶固本丹。

      暗叹一声,这些虽看上去挺多,但对于修炼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丹田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给多少灵气便吸收多少,像饕餮般吃不痛快。

      怪不得说修真有最重要的四点,“财侣法地”,这若是没有足够的财,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修炼。

      更何况宴经年曾说过,练习拳法,若是配合药浴,可事半功倍,培根固本。

      看来,去赚取点数,来兑换修行资源这件事,要提上行程了。

      暗自下好决心,见天色沉下来,心中一惊,急忙忙朝水潭边走去。

      糟糕,白天怎么浪费那么多时间,赵映晨略带懊悔。

      赶到水潭边时,赵映晨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四处寻找那抹红色的身影,可始终没看见。

      来晚了吗?

      略带黯淡的垂眸,可忽然,树上传来一丝动静,赵映晨猛然昂首,看见那倚躺在树枝上,手臂微下垂的人儿。

      只见她望着那无边月色,轻轻摇晃手中酒壶,仰头倒入嘴中,清澈透亮的水线,有些甚至顺着下巴滑落到衣襟,濡湿一片。

      “小师叔怎么来了?”宴经年侧头,看到树底下正仰望自己的赵映晨,略带诧异。

      “我......”赵映晨语塞,只是看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幸宴经年并未深究这,而是扬起手中的酒壶,“小师叔要喝吗?”

      “喝!”

      不假思索般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一个物件便从天而降,赵映晨赶紧接住,才没让酒壶中的清酒洒出来。

      她后悔的,皱巴着脸掀开酒壶壶盖,一股醇厚的酒味儿扑鼻而来,壶中酒若水般透亮,若不是这酒味儿,赵映晨都以为这装的是水。

      刚才口出狂言说要喝,现在也不好不喝,进退维谷间,赵映晨索性就“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口感从舌尖蔓延到舌根,又到喉咙,最后连同胃,都烧得火辣。

      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赵映晨眼睛变得迷糊起来,“诶......这,这酒...”

      话未说完,便蒙头倒下,在失去知觉前,只听见一声无奈的低笑。

      “傻师叔,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

      头痛欲裂,赵映晨无意识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旋即感受到有两根冰凉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脑侧,轻轻的揉动。

      过了好一会儿,赵映晨才缓过来,虚弱的睁开眼。

      “好些了吗,小师叔。”

      映入眼帘的便是宴经年暗含关心的眼神,赵映晨嘴唇微微颤抖,“先生...那,那酒...也太烈了吧。”

      这时她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小师叔毕竟年幼,饮不得酒。”宴经年缓缓输入冰属灵力,让赵映晨滚烫的身子凉快些,眼眸低垂,暗藏愧疚。

      “没事,是我自己酒量太差了。”赵映晨刚才感觉浑身上下仿佛在火上烤一般,现在过了阵子才觉得凉爽了下来。

      眼睛往外望了两眼,见外面昼明,忍不住叹气,怎么这一晚上就给浪费过去了。

      还白白让先生担忧了一番。

      “小师叔,醒了吗?”

      愣神之时,外面传来清朗的嗓音,正是余华。

      “余...余大哥来了?”纠结了一瞬该喊什么,赵映晨还是决定喊余大哥比较好。

      “嗯。”宴经年侧头看了眼青藤外影影绰绰的身影,回头道:“余师弟说要来与你拜年,我碰巧遇到,便带他过来了。”

      揉了揉额角,赵映晨坐起身子,外衫不知何时被褪下,只留下单薄里衣。

      脑袋不似刚才炸裂般疼痛,但还是有些晕乎乎,运转了一下灵力后,身体便好多了。赵映晨将衣裳全部穿好,简单的束起长发,走出洞府。

      “余大哥,新年吉祥啊。”赵映晨浅笑着对他拱手行礼。

      余华依旧翩翩贵气公子模样,只见他也笑道:“祝愿小师叔新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简单的互相拜礼后,只见宴经年悄然走出来,侧立在赵映晨身后,余华的笑脸僵了一分,同样对宴经年行礼道:

      “大师姐新年快乐。”

      宴经年冷漠点头,回了句,“余师弟也新年快乐。”

      赵映晨看了眼余华,又回头看了眼宴经年,觉得两人间气氛古怪,便说道:“云莜,我先与余大哥去小屋那里,待会再过来练习好吗?”

      “好。”宴经年颔首,飘然进入自己洞府,没有分给两人一个眼神。

      挠了挠脸颊,赵映晨看着宴经年的背影,更觉得奇怪。

      先生何时如此冷漠过?

      随着宴经年离开,余华好似松了口气般,悄悄拉着把赵映晨的衣袖,“我们走吧。”

      “嗯。”赵映晨点头,与余华一同离开。

      走在路上,余华忍不住道:“宴经年果然还是这副模样。”

      “怎么了?”一说,赵映晨便想起刚才的怪异情景,好奇问道。

      “唉,都怪我年少轻狂。”余华恼悔的用木扇敲了敲额角,“我比她先几年进入宗门,当年见她貌美,天赋又好,便追求了她一阵子。”

      “她拒绝后我便没有纠缠她,可谁知从那以后,她见我仿佛如见洪水猛兽一般,一直没个好脸色,即使是做普通的同门师兄弟都不行。”

      余华的脸色有些糟糕,但很快又恢复了些,“不过,她倒是对待所有追求者都是这样,永远冷脸相待。对于她来说,任何人都没有修炼来得重要,她是我见过修炼最为疯狂的人。”

      赵映晨若有所思的点头,旋即狡黠道:“余大哥都不担心我悄悄告诉先生,说你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小侄女这可就不地道了,更何况,这样的话,其他人也都是憋在心中,敢怒不敢言啊。”余华眯眼瞧着赵映晨,手中玉扇有规律的敲着掌心。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会唤她先生?”余华用玉扇抵着下巴,好奇问道。

      “掌门师兄事务繁忙,这两个月仅仅过来看了我几面,并未有时间教导我修行。反倒是先生在教我基础,虽然她说我可以称呼她的字,但我觉得似乎不大合礼节,所以就像凡俗一样,称呼她为先生。”赵映晨解释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余华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看向宴经年消失的地方,略带点深意,“你对大师姐可有点特殊啊。”

      赵映晨欸了一声,问:“此话怎讲。”

      “旁人可难以与她如此接近,更不用说直称字了,我与她同门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小师叔这短短两个月时间,就与她关系如此亲密,可见你在她心中的不一般。”

      亲密吗?赵映晨思索,她与先生在一起似乎都是在修行,或是她请教问题,而刚才饮酒,或许是她与先生接触最深的时候了。

      赵映晨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她又问:“余大哥,先生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吗?”

      “余大哥还会骗你不成?我见到她时都还奇怪,你怎么会与她在一起。”

      “小师叔,你可千万别学她那般苦修,修行之人讲究自然分寸,不可过度。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总该是你的,不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道付出所有。”

      轻叹,语气间带着惆怅与释然,余华好似经历了许多,语重深长。

      可这句话让赵映晨微微皱起眉毛,“修行之人想要攀登更高的境界,自然需要追求大道吧?”

      “各人资质不同,这些道理你以后会懂的。”余华轻拍赵映晨肩膀,低眉浅笑着,“对我来说,修行便是为了随心所欲,更多的享受这世间的大好风光。”

      略过这个话题,两人回到茅草屋,余华与赵映晨继续交谈了几句,便挥手告别。

      临走前余华对赵映晨小小透露了一个信息,“听说蔡师兄可能会在两年后出关哦。”

      “太好了!”赵映晨激动得蹦了起来,她只见过小叔的画像,还未真正见过小叔,心中的憧憬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洋溢着喜悦,坐在茅草屋内的木桌旁,拿出从物阁取出来的信件。

      说是信件,但更像是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赵映晨将包裹的布袋拆开,发现里面赫然装着她最喜欢的苏式糕点,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新鲜玩意儿。

      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套新衣裳和两封信。

      赵映晨将一些杂物拿出,将信拆开,缓缓的研读。

      在信中,她得知爹娘二人都已搬到昶元城,并且得到了清轩宗留在凡俗的弟子的帮助,现在爹爹的生意在昶元城也开始有所起色。

      并且秋生也去参加县试,府试两场考试,正式成为童生,距离他想要考的状元更进一步。

      在得知有物阁之后,爹娘便给赵映晨带了不少昶元城的新玩意儿,全是灵秀镇没有的东西,这让赵映晨哭笑不得,心想爹娘还将她当小孩子看呢。

      可惜的是,她去物阁的时间拖得久了些,那些糕点已经全坏掉了。

      惋惜的看着那印着大大苏式二字的糕点,赵映晨转而将新衣裳取了出来。

      现在正是长个的时候,不知不觉,几个月前穿着还有些大的衣裳,现在穿着已经刚好妥帖。

      爹娘也是考虑到这点,便在昶元城找了那家有名的和安铺,给她又做了套新衣,用的是青灰色的料子,但更偏青些,纹路素雅,十分好看。

      爱不释手的将新衣裳拿起来,对着自己比划了两下,略大些,但赵映晨觉得这样正好,又可以多穿几个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年少轻狂·余华:悔不当初,不该招惹宴经年
    宴经年:对待小师叔温柔相向,对待追求的人重拳出击(驰名双标)
    赵映晨:wow原来先生这么凶巴巴?
    ps:1、物阁就相当于现在的物流,瞎编的一个嘿嘿
    2、不知道谁还记得仙门招生是在年底,小师叔要过年了呢~
    感谢在2021-02-18 13:41:53~2021-02-20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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