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西山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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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钰袖，笑道：“不过这样说起来，陆颠山能遇到小咪，从中和钰袖娘亲倒也有点关系。”
钰袖听到是关于自己娘亲的事，不免激动起来：“南笙姐姐，此话从何说起？”
南笙沉吟片刻，最后歉然道：“这件事缘由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娘亲讲过，一会儿咱们到西山寨问陆兄本人就是。”
纵使再急切，白钰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理儿，便不再继续追问，微微点头。
铃儿也不想再拖：“那既然这样，咱们就上路吧。”
去时与现下阵容一样，依旧两人一马，南笙独乘一骑。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平整泥路，此刻已然变成一片坑坑洼洼的废墟。
“你说好好的，干嘛突然打架。”崔玉腹诽一句，马走地跌跌撞撞，莫云坐不稳紧紧抱住崔玉的后腰。
铃儿依旧在前驾马，钰袖在后稳稳坐着。崔玉那匹走得极快，坐骑是生龙活虎了，可无奈把乘它的主人颠得半死不活。
前头崔玉他们好不容易越过被三人功法激得稀巴烂的战场，最后身影晃了晃，实在受不了，慌忙下马点踉跄着步子，扶着树干呕起来。
风铃儿幸灾乐祸大笑，叹息道：“还是我们的马儿乖巧。”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庞侧了侧，关心询问身后的人：“钰袖你觉得颠么？要不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带着马再来找你。”
不大不小的马鞍坐上两人刚刚好好，中间不曾留有空隙，身前少女就靠在自己怀里，脸庞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瞧见细细绒毛。
钰袖脸上微蒸，心中不住漏跳两拍。这种朦胧的感觉愈发明显，她甚有不解，没在书中瞧过，娘亲好像也未曾同她说过。
说不明，道不清。万千思绪从何而来，又归去何方？
她忽然想到铃儿还在看她，愣住片刻的面容旋即回归笑意：“不，没有感觉颠簸，铃儿不必担忧我，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很好。
她喃喃在心中默念最后一句，却莫名涌起淡淡愁绪。再不愿去多想，就这样，便很好。
刚走出崎岖不平的泥路，耳边蹄声由小到大渐响。马背上一前一后两人同时转头，发现来者原是南笙。
南笙打量着她们，调侃道：“袖袖和小铃子关系真好，让人好生羡慕。”
铃儿轻哼，竟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毕竟和钰袖是最先认识的嘛。”
南笙第一次听铃儿说她俩的事，平日都没往这方面注意，现在才好奇为何江湖中人能与商贾小姐走到一块儿。
便以此问道其中因果，铃儿也不曾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把来龙去脉同她讲了一通。
但也只仅限于她潜入白家，与钰袖过招。至于为何要去白家，都被她三言两语略过了。
钰袖自然也听出铃儿避重就轻，虽然自己对此事尚有奇味，但铃儿不想说，那自己也不好问。
但隐隐中，钰袖微有察觉，铃儿来白家应与那人脱不了干系，正如自己去寻母一样，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一曲终了，讲的铃儿霎觉口干舌燥。
南笙再看铃儿的目光已然变得深不可测，悠然的语气中参杂了不少玩味，语重心长道：“居然把人家从府中拐了出来，那一定得对袖袖负责啊。”
闻声，钰袖一只想去帮铃儿拿水壶的手顿时抖了一抖。
铃儿似乎有点害羞，不知是羞与什么，只见她挠了挠脸，然后在钰袖目光中，重重点头。
钰袖缄默无语，最终还是忍住了想去掐她后腰的冲动。
心中暖暖，但更觉羞赧，又有对她模棱两可态度地忿忿。这家伙，话里究竟有几层意思？
心中愈发落空了一处，怪异非常。自己从前并不是这副样子，为何会突然改变？
长恨人心难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她到底在恼些什么，为何对铃儿会有不悦的情绪。一向自认心修不错，但现下却烦闷万千。
少女如同身处在烟波浩渺的茫茫迷雾中，纷扰她心神的，却总是牵连到怀中的人。
她眉头蹙蹙，不愿再去多想，思绪鲜有混乱，只能放任自己的身体把脑袋抵在身前女孩的肩上。
铃儿微愣，不再同南笙说话，低眸忧声对钰袖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钰袖不语，微微摇头。
脖间旁若是轻羽划过，痒痒直挠心底。铃儿恍惚间有些诧然，这感觉貌似甚为熟悉，是在那晚客栈么？
她不再去问，而是斜了身子，让身后人可以依得舒服些。
南笙瞥了一眼，光是淡淡笑了笑，未曾再说些什么。
掠过叠叠树影，许是入秋的原因，头顶眩目的悬日竟不觉蒸人，周边微风轻抚，叫人甚为自在。
沉默走了半响路，南笙倏忽回想起陆颠山与铃儿交手时出现的一幕，总觉有个地方甚是不妥，但不知自己该不该说。思量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
“小铃子，方才你与陆兄交手时，我见你用了飞燕诀那招。平日里你总要有意掩藏自己师门，怎么这回……？”
铃儿依旧低着头，手指时不时缠着马鬃，动作倒略微显得不自然。
“因为，那个。”她想到依偎在自己脖间的少女，偶尔还有浅浅的呼吸拂过，好似是睡着了。
南笙挑眉凝视着她，等待铃儿继续说下去。
看来是避不开这个话题了。铃儿咬咬唇，心一横，飞快吐出一串话：“因为我担心钰袖万一会像在崔府那般受伤，所以想着速战速决。”
“这样。”南笙点头，理解她的做法，但作为同伴还是想好意提醒一句：“只不过小铃子，下回万万不可再这般了。黑.道那边虎视眈眈想寻到沉飞燕的下落，且不说那陆幽究竟为谁做事，但此行一路顺利也尚可确定他们还暂不知晓此事。所以铃儿，为了你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切记藏锋敛锷，以待时机。”
铃儿知晓南笙是为自己好，颔首谢道：“会记下的。”
钰袖实则并未睡去，两人的对话全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或许留给她们成长的时间并不多了，自己得变得更强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西山篇（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