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落子无悔》叶神渊

22、第22章 四九城小聚

　　按吴邪的入伍时间来算，他的退伍时间应该在九九年的十二月之前，结果上级对他挽留再三，一直拖到千禧年的三月才算结束。
　　该见的人都提前见过了，吴邪走得很是安静，一个军用背包装下了他两年多的时光，军装上那两毛一自然要卸下来上缴，他这半年来呆在研发组，还真为祖国的计算机和通讯事业做出了不小贡献，军衔自是又涨了一级，而最直接的受益就是他的复员费翻了好几倍，吴邪计划着把吴山居的左右都买下来，先囤一波地皮。
　　中途吴邪改了趟车直接到了北京西，这个时候的四九城地铁线路还很简单，吴邪找了个差不多的旅店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就杀到了潘家园王胖子的店铺里。
　　吴山居里最少还有王盟一个伙计，王胖子的古董店却是他一人既当老板又做伙计，有时干脆就住在铺子里，他能淘来这样一家铺子不但欠尽了人情还欠了一屁股债，连他祖上那套三环以外的四合院都抵押了，时间一到还不上钱就该公拍了，这些王胖自然不会跟他说的，都是他从别的渠道打听来的。
　　王胖的店铺名字很有个人特色，就叫古董店，起名字时他还特意给吴邪去了电话问他的意见，吴邪说不如就叫‘月半湾’吧，听着就浪漫，还有你的名字在里头。王胖认真一琢磨，不成，听着就不正经，胖爷我是钢铁直男，怎么能弯呢，生意肯定好不了，换个换个。那就叫‘堂前燕’吧，吴邪解释说，唐诗有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好比你店中的古董都能觅得良主一般，寓意好。天真，这句诗怎么听着像是散尽家财的意思啊，不大吉利，换个换个。吴邪直接道：那就是叫古董铺，简单明了……
　　敲了好一阵门，就在吴邪观察地形准备翻墙时，王胖骂骂咧咧地出现了：敲敲敲，大早上的敲什么敲，要是报喜的胖爷我就饶丫的一条狗命，要是报丧的胖爷弄……弄……”死你丫的！
　　大门唰地一拉开，王胖看清来人后呆了半秒砰一声又关上了门，嘀咕道：“今天是愚人节，这个天真肯定是有人假扮的……”
　　“王月半同志，领导莅临，你咋地还闭门谢客了？”吴邪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掐指一算，今天还真是四月一号。
　　一听这声音，王胖心说坏了，真是天真无邪同志来了！
　　自己这邋遢样子刚才铁定被他瞧见了，王胖撸了把头顶的烟花烫，再去捯饬门面是不是有点晚了？想到小天真大老远地跑来北京城投靠自己指不定遭了什么大罪，胖爷得用我宽广的胸怀势情地安慰他……
　　诸般思绪在脑子里一瞬而过，王胖手上又开了门。
　　“哎呦喂天真无邪同志，你这突然袭击搞得，我告诉你可不是惊喜，是惊吓你知道不……”
　　先是一个熊抱，吴邪还没站稳又被王胖揽到怀里撸了一通头发，他的头发细密柔软，手软极好，以前毛寸时被王胖撸过后就被惦记上了。
　　“你个死胖子，再不松手信不信小爷揍你丫的……”吴邪挣扎着骂道。
　　“好啊天真小同志，三日不见你在胖爷面前都敢称爷了，今儿个不揍得你哭鼻子胖爷我白长这一身肥膘了……”
　　王胖一脚勾上大门，吴邪瞅准机会挣脱开来，王胖不愧灵活之称，顺势一个泰山压顶，吴邪一时不察被压个正着，幸好有行李包垫着不然就是一个实在的平沙落雁。
　　王胖这铺子虽小却五脏俱全，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在园子里滚了起来，不时地就会被石头硌地嗷叫一声。
　　日头高升两人才住了手，吴邪头顶落叶还被抹了一脸的灰，王胖被踹了满身脚印还掉了一只拖鞋，说不得谁更狼狈。
　　“瞅瞅，我这古董院子被你折腾得……”王胖瞄了眼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某人，顺手扶了把歪倒的盆栽，心里发虚却依然嘴硬地小声嘀咕道：“胖爷我就是见了你高兴，这才热情得有些过头，又没怎么着你至于耷拉个脸吗，谁还没点小脾气来着……”
　　吴邪有些郁结，大早上的还没吃早饭呢，莫名其妙干了一架，这新买的衣服新做的发型却是都毁了！
　　待看到王胖单脚一蹦一跳地捡拖鞋，他那越发圆润的肚腩跟着一上一下地跳跃，配着他睡衣上的脚印喜感十足，吴邪没绷住笑了起来，指着他Q弹的肚子道：“王月半同志，这才多长时间，你这腐败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对你几十年的培养吗？”
　　王胖啐了他一口，大脚丫子踩上拖鞋，捡了吴邪丢在地上的行李，甚是得意地拍了拍肚皮，道：“胖爷我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一身肥膘，人称‘寻宝小王子’，你这眼力界，啧啧，有待提高！”
　　甩了个鄙视的眼神，吴邪搭着王胖伸来的手起身，扒拉掉脑袋上的烂叶子，抱怨道：“我这新买的衣服，刚上身就被你糟蹋成这样子……”
　　“没关系，胖爷我这儿虽然是古董铺子，但是基本的家用电器还是有的，洗衣机地干活，了解一下？”
　　吴邪：……
　　待二人重新换好衣服出来，王胖请吴邪去吃北京的特色早饭——天津狗不理包子！
　　转过几道胡同就有卖吃食的老街，这时间点不早不晚，刚好过了人潮高峰。
　　两人在条凳上坐定，王胖熟练地点了两笼包子，问吴邪要什么粥，吴邪指着对面的铺子要胡辣汤，王胖念叨着你丫口味咋这么重，还是晃过去买了碗最贵的给他，王胖则是一大碗八宝粥，还加了一勺子白糖，吴邪看着就齁味，包子上来后王胖又摆开了一溜小菜碟子，未了又递过来两瓣大蒜。
　　吴邪被强制着换了身立领长袍，天青色绣竹纹的面料，因为坚决不肯脱下保暖的秋衣秋裤，此时一坐下才觉绷得慌，瞅着那白生生的蒜瓣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凭啥自己只有挨熏的份？
　　王胖身着黑色长袍，外罩一身富贵的枣红色暗纹马褂，地主老财般一脸自在，似不曾察觉吴邪的僵硬，不时招呼他敞开肚子吃，别光顾端大少爷的架子，饭桌上要不得矜持。
　　吴邪看着一脸憨厚的胖子，觉着这厮就是故意埋汰他的。
　　之后两天，王胖所兴关了铺子陪着吴邪把四九城逛了个遍，当然，吴邪很长记性地换掉了保暖的衣裤。
　　第三天吴邪要去爬长城做好汉，王胖的电话快被打爆了，用他的话说是活上来了实在走不开，老父亲一般对吴邪叮嘱再三，防盗防骗防小三那是讲了一遍又一遍。
　　在居庸关吴邪还来不及感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情，先被攒动的人头晃得心生惧意，到底还是上去溜达了一圈，用手摸过城墙上的砖石才算完成此项壮举。
　　草草而回，比计划早归一天的吴邪却正撞上债主上门，讨的自然是王胖的债，两方人马都算客气，话里话外却是毫不相让。
　　王胖：反正要钱没有。
　　债主：没钱就拿宅子抵债。
　　王胖：已经抵了。
　　吴邪：……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不得不说，王胖粉饰太平的功夫绝对一流，至少吴邪这几天是一点没察觉他手头上有拮据的情况。
　　若说王胖把自己当外人，吴邪是不信的，他更多是在维护自己身为‘兄长’的尊严，俗称打肿脸充胖子，呃，虽然不用打他已经是个胖子了！
　　安静地退了出来，天邪拐出一条街找了看着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思考着怎么悄无声息地帮王胖一把，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目光。
　　这会儿天气好，潘家园里人流正多，争执就发生在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前。
　　听了一会儿，吴邪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简单来说就是买方要退货卖方不同意，这时候古玩交易市场的规矩就是银货两讫，售后服务什么的一般是不存在的。
　　最后在群众的调节下，有些瘦弱的摊主退了一步，那暴发户客人换了件等价的玉器才愤愤离去。
　　人群散去后，吴邪凑到玉器摊子前去看那一串绿得刺眼的扳指，听得老板舌灿莲花地介绍，吴邪差点没笑来，点头应和着您老这玉确实快透成玻璃了……
　　这是昆仑玉没错，可昆仑山的玉脉可不止一条，眼前这玉应是产自俄国境内的昆仑玉，俗称俄料，特点就是透，常被用来冒充翡翠，属于玉中贫民，玻璃中的贵族，收藏价值并不高，那个暴发户明显是被忽悠了。
　　好一番砍价后，吴邪花了两百快钱买了角落里的破落扳指，蜡黄且裂纹斑驳，还是板口中的老物件。
　　又仔细打量一番，吴邪才拿帕子包了揣进衣兜，马不停蹄地溜达着，打算继续捡漏，他的精神力足已修复裂纹并清理出其中污垢，以后混得不好完全可以做一个古玩修复大师啊，想想就美滋滋！
　　天黑前吴邪把附近的古董铺子摊子转了大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又给他找到一把年代久远的短刀，吴邪没敢把上面的锈迹一次清理完，看着像汉唐制式，可惜太过小巧，应是古时闺阁女子所用，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提前跟王胖打了电话，吴邪一进大门还没来得自我表扬，先看到系着围裙的王胖正往外端菜，顺着香味就瞅见了自己爱吃的糖醋里脊。
　　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吴邪应着王胖的吆喝去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