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落子无悔》叶神渊

10、第十章 流年不利

　　爆炸源头在林子后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处，吴邪赶到时先看见直径两三丈的一个大坑，心说要糟，果然前头部队人手一把工兵铲已经开挖了，吴邪一行人卸下装备也加入了进去，只希望下边的人能多撑一段时间。
　　几十号人全是壮年劳力，可效率再高也得有个过程，一直挖了十来米跟踪装置才有反应，再挖了几米，先露出来的是一具难以分辩的焦尸，众人没有时间犹豫，沿着推算的路线继续挖掘，动作虽越来越轻速度却越来越快。
　　洞越往下能容纳的人就越少，吴邪是在上面运送被挖出的新土，看到土筐里一起被运上来的焦尸，他一愣眼睑就被遮住，接着人就被郑洋拉着往后退，其他人上前将尸体卸了下来。
　　气氛很压抑，大家喘着粗气却没人先开腔。
　　“这是最前头的那个假女人……”有人上前踢了一下尸体腿上的铁链，这人在最前面所以死得最透，尸体没有双手且面容融化，如果不是爆炸瞬间引起的塌陷估计早就四分五裂了，可见爆炸威力之大，而跟在他后面的几人……
　　吴邪扒开郑洋的手，隔着人群看着那具焦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死人，而且还是一个死得很难看的，心里不耸是假的，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人难以形容，忍着翻涌胃酸吴邪咬牙又上前了几步。
　　洞下再次传来惊呼声，然后是抢救人员的呼和声，洞壁的另一侧挖空专门用来做抢救现场，上面的人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急得直转，张仲年也掐灭了烟来回踱着步子。
　　“有心跳了！”“活过来了！”
　　嘈杂声后，起重滑轮又转了起来，运上来一个担架，医护人员上前立刻急救，伤员在洞下只做了心肺复苏就送了上来，外伤根本来不及处理，第二个人就被挖了出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好在塌陷时土层之间有空隙，不然这近一个小时的抢救过程估计会毫无生机。
　　最后一个抢救上来的士兵甚至还有些许意识，张仲年鼓励了一番让人抬着他先回营地，伤员进一步包扎后，李副连压车给送去了医院，张仲年留下主持大局。
　　凌晨两点，吴邪打着呵欠，泪眼朦胧地看着张仲年及心腹手下讨论得热火朝天，心里骂了句娘，最后没忍住把头歪在旁边的徒弟肩上。
　　老路坐在吴邪的另一边，冷眼打量了四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虽然这样想就些不厚道，但这次无伤亡的事故明显不合常理，在他的预计中，那一队人就算不是团灭也得九死一生，可结果却只死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马前蹄、两人重伤三人轻伤，简直反科学！
　　最后是怎么回去的吴邪已经记不清，反正他是心宽地一觉睡到八点多，醒来后就看到郑洋在门口生了个火盆，火盆上支了木板，木板上放着个吕饭盒，饭盒上放着俩大白馒头，不用说也知道给谁留的。
　　喝完最后一口稀饭，郑洋就接过饭盒去洗，吴邪有些不好意思，跟了去，结果就是郑洋洗着他看着，吴邪觉得这样每天都折腾的日子也挺不错，比一成不变的管理档案要有意思，当然更好的是自己贴心的小棉袄徒弟，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啊有没有？
　　这天的阳光很好，甭管午饭质量如何，管饱就对了。饭后吴邪又犯困，不等他偷懒张仲年的集结命令先到，林子后被炸出的谷地中，与古墓相连盗洞的后续部分已经清理了出来，经过过短暂探索，发现盗洞连通的是这一片山脉的地下溶洞，由此可以推测这批不明身份的人很可能就是为了这条暗道而来。
　　下午大家的主要任务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一步探索这片地下溶洞，共派出八个小队，每队八人，吴邪一行人被分在第八队，受家学影响，吴邪觉得这个小队的番号不适合自己个人，老祖宗说的七上八下虽迷信，也是信仰，这趟出去怕是要生坎坷。
　　因为各方的纵容，吴邪在营地的行为很是特立独行，此时若换队伍生出的波澜只会更多，吴邪也拉不下这个脸面，因此在收拾装备时特别用心。
　　临行前又找到张仲年要装备，张仲年也带了一只队伍，被吴邪念叨得想揍人，配枪是不是可能给的，从靴子里抽了把半尺来长的匕首扔了过去，末了又补了句记得归还，吴邪本来有些嫌弃，看人家稀罕得很只得见好就收。
　　这是把非制式的短刀，刀柄上有鱼鳞纹，入手有些沉，刀出鞘后，刀身泛着乌光刀刃雪亮，吴邪弹了弹阴刻纹理，有锈迹是个老物件，怪不得这么宝贝！
　　盗洞剩余的部分并不长，工程兵已经扩容至一人高，一群人很快通过，待进入溶洞后岔口越走越多，大家也就分散开来，探索过的洞口都要做标记，防止重复踏足。
　　溶洞很多都是相通的，也只有刚开始偶尔能看到其他队伍留下的记号，越往里走路况越糟，有积水的地方还得趟过去，军靴再防水也限度，这早春的天气暖鞋子感觉可不好。
　　吴邪三人跟在队尾，老路断后，郑洋在前，吴邪居中，队伍里的交谈声并不多，吴邪也不好多说，心中默默地各种吐槽。
　　一条道到了头，一行人只得退回上一个分岔口。
　　队伍调头时，吴邪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对郑洋说道：“小时候我爷爷找道士给我算命，那道士说我是什么玄阴体质，容易招惹阴晦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对了小郑，你的八字阳气重不重，不重的话咱俩待一起可不安全……”
　　郑洋认真地想了想，才回道：“我是夏至正午出生的，这算不算阳气重？”
　　吴邪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老朽我的安危就托付给后生你了！”
　　“……”老路对着洞顶翻了个白眼，我可听你俩瞎扯淡吧！
　　郑洋打着手电照了照吴邪周边，笑了下，道：“老师放心，你抓着我的武装带，就算摔倒了也有学生给你当肉垫！”
　　“哟，长能耐了啊，都敢把为师别在裤腰带上了……”吴邪说着手上却不客气地抓向学生腰间的武装带。
　　郑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正要转过头就感到前面走着的人忽然退起来，溶洞内空间有限，郑洋若向后躲就会撞上吴邪，他瞬间做出判断，果断伸出胳膊挡住前边那人，但是，他没撞到吴邪并不代表吴邪就能安生，几乎同时毫无防备的吴邪就被人从侧面撞到洞壁上，洞壁神奇地一个翻转，大变活人就完成了，吴邪手里还拉着郑洋的武装带，结果就是二人被串了糖葫芦。
　　被吊在半空中晃荡了一会儿，两人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老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郑洋的大衣，石壁上的门虽然关住了，衣服却卡在了缝隙里，石壁的另一侧是个巨大的溶洞，本该一落到底的两人就这样无耐地被挂在了不知多高的洞壁半腰上。
　　吴邪松开了郑洋的武装带改抱住他的腰，之前听到他的闷哼声，估摸着是被撞到了，两人问了各自情况后开始自救，等老路他们的救援不现实，谁知道衣服什么时候会断裂开，两人的体重加起也两三百斤了。
　　上辈子做为极限运动达人，吴邪对攀爬峭壁并不陌生，头灯打量了一圈后，很快制定好一条向上的路线，左上方十米开外有个洞窟可容身，向上向下向前都在光线到达之外，这个洞出人意料地深邃。
　　吴邪抽出张仲年那里讹来的匕首插入洞壁，两脚蹬上支点后整个身体紧体石壁，按之前记下的点开缓缓地往上爬。
　　上方一点的郑洋情况果然不好，他虽然面朝着洞壁，但人被吊着四肢所及处还都没有着力点，看样子脸还可能撞伤了，跟他这个被连累的倒霉孩子相比，吴邪觉得老天还是厚待自己的，心态什么的果然要对比才能平衡！
　　两人系上安全绳后，吴邪把匕首给了郑洋，让他割开衣摆。
　　郑洋扭头看着吴邪向上爬去给他挪位置，眼神一定，一手将匕首插进洞壁另一手抽出军刀割开被夹着的衣服，因为垂直向下，他挥刀的动作并不顺利，待拉扯力一断，他受重也向下滑去，他迅速把军刀也往洞壁上捅去才堪堪阻住向下的去势，靠双臂的力量挪到吴邪的下方，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才缓了一缓。
　　有吴邪在前探路，两人还算顺利地爬进上方的小溶洞，没形象地躺着喘了半天气，吴邪才抬起发酸的胳膊擦了擦冷汗，拍了拍郑洋让他起来。
　　这洞只有半人高，里面漆黑一片不见尽头，吴邪蹲在地上观察这里的岩层结构，不是火山喷发遗留下来，倒像是地下水冲刷形成的，可从刚才爬上来的石壁看这里又很干燥，周围也没有地下水的痕迹，就算改道也忒彻底了些，太多说不通了！
　　原地休整后，两人打算等会看看，如果营救队伍能破开那翻转门最好，两边都省时省力。俩人闲聊着就过了两个小时，吴邪收起可爱的小马扎揉了揉屁股，营救是没啥希望了，他被撞入那翻转门的时机太过巧合，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老路短时间内也搬不来啥救兵，天时地利人和没占一样啊！
　　“走了，咱们得自力更生了！”
　　郑洋没多说什么，整理了东西跟着吴邪往前挪去。两人身上的绳子没有解开，吴邪让郑洋跟自己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免得再遇突发状况没地倒腾。
　　走走停停，吴邪的老腰开始抗议，他正想说休息一下，就听脚下咔嚓一响，人就做起自由落体运动，心里一句马麦皮没骂完，腰间一紧人就被拉住了，刚想松口气，啪一声轻响，绳子断了，拉和被拉的两人俱是一愣！
　　我日！吴邪仰着脑袋对上面吼道：“你自己小心点……”
　　没等到上面人回答，吴邪就感觉自己滑下去很长一段距离，所兴闭了嘴，好在滑下来的洞壁是坡道，像陡峭的滑梯一样，吴邪调整了身体尽量把重量都压在装备包上减少撞伤，头灯被撞掉了，吴邪缩了脖子，心里念着老天爷保佑吴家祖宗保佑……
　　真真是流年不利，这机关也太他娘的出其不意了，关键是还都让自己中招了，难道机关还能量身定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