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3 找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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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我走进撒哈拉沙漠，空无一人站在太阳下
摄氏六十六点六度，快要焚化我的眼珠，忽然一场大雨降下来
汗水被那雨水冲走，结束四十天的折磨，荒漠已然变成了绿洲
彩虹下有一棵大树，大树上有一个苹果，咬下一口我就全明白
可不可以让我再让我再一次回到那个美丽世界里找自己
挤在公车里象个沙丁鱼，上班下班每天是规律，这么多的人到哪里去
每个面孔写着无奈，爸爸妈妈彼此没有爱，难道这就是生命的真理?
可不可以让我再让我再一次回到那个美丽世界里去逃避
躲在我的屋檐下面，睡在我的被单里面，听着细雨滴滴答答
哗啦啦啦啦啦天在下雨，哗啦啦啦啦啦云在哭泣，哗啦啦啦啦啦滴入我的心
不用说我只会胡思乱想，不用跟我说我只会妄想，哗啦啦啦啦啦让我去淋雨
我只希望能再能够再一次回到那个美丽时光里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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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风没有悟出廖剑那句话的意思，只慢慢地走到房间，胃已经感觉好多了，看来用一些金贵的药还是有用的，钱真是好东西，他想着，自嘲地摇摇头，今天廖剑出的钱，肯定不会要他结的，那就不还了吧。。。
他本想在写字台前坐一会儿，可还是有点虚弱，就靠回了床上。胃舒服了一点，但精神不很好，整个人飘飘的，他轻轻地甩头，想要自己清醒一点。明天就不去上班了吧，干脆休息两天？惰性，在虚弱的时候总会产生的惰性，尤其是，华漪和廖剑强调还在耳边，他也知道，最近胃病发作得及其频繁，要是再折腾，恐怕很快就要做手术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要不，不去做这个了？搬运工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可是，自己适合干什么呢？他想着，又想起华漪他父亲那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还是继续吧，至少，做到春节再说，今天过后华漪再给他吃什么是不是再也没有说话的权利了？。。。
脑子里一张张画面，毫无顺序的被抽出呈现，也许因为病得乏力，他不能深想任何一件事，只是不断变幻着图片，停留到华漪那一张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是什么呢，他还是没有想出来。无力摇摇头，扯过被子，想要闭目靠一会儿，被套已经被换了，很干净，闭眼的一瞬间瞥到了角落里的大箱子，他的包裹，俊以邮寄他的。于是慢慢下床，把那个箱子拖出来，打开。
箱子很大，里面乱乱的，他觉得很有林俊以的风格，虽然其实和他的接触并不多，而且总是单方面带着火药味，可他觉得，林俊以就是那样的，很随意，但绝对抓住了重点。也许很早就这样认为了，才会产生敌意吧，他叹口气，翻着有些凌乱的箱子，一件件东西。
他的衣服，走的时候匆忙，没有收拾完全，可能有些衣服本就在室友们的轮换阵容中，他笑笑。
一些书，有些是和专业相关的书，连风学的是金融专业，走的时候也是随便收拾了一些，可这里很多像是新买的样子。
一些药，他庆幸，给他药，是不是证明了他自己没事了，幸好没事了，想起那段，真不堪回首，现在想来，真是连风所为么？时日太久，居然连廉耻心都缺了那么一大块，俊以说不说，说不说不说，还不是他在帮自己，俊以，帮我，值得么？
还有一封信，还是那种很随意没什么笔锋但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字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成一派？俊以说自己没怎么念过正式的小学，所以没怎么学过写字。
连风：
呵我大概不是那么喜欢信件这种的沟通方式，尤其我们还用电话交流总觉得写信这种方式有点多余，因此，本来想要配合你一下的回信一拖再拖，以至于本想给你邮点什么也顺势拖着，直到那天你的室友来找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和你有联系的，他们说收拾了一些你的东西让我去你寝室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也就是一些衣服还有一些书，我看了一些觉得还行的给你带来了，还有一些现在用不到先放我那儿，等寒假的时候来看你带给你。另外，按照他们和许言的推荐给你买了一些书，我一般就爱看看杂志，不爱看大书，而且你的专业我也不学，这些差不多对我来说都是瞎买，如果没什么用，你就卖了吧，都是正版的呢。
关于你的信说到的钱的事情，在电话里我没有作太多表态，但是你既然还了我，那我也就收下了，其他的，那所谓的客套其实的无用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相信你是心里有数的，再者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的。呃，不说那么俗的事了，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
下一个话题是关于你提到的那件陈年的你下毒谋害我的事情，这个，我从现在开始忘了，其实已经忘了，要不是你一次又一次提起。。。我因此认识了许言，我已经心存感激，不敢奢求什么了，她又是你喜欢的人。。。唉，这逻辑关系我好像已经和你唠叨了很多遍了呀，你那么聪明怎么可以搞不清楚呢。。。
连风，我没有那么伟大，反正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我不可能带着恨对你好，我也不可能想着你害了我又不恨你，我不可能想着那些事情同时为你做那么多事情（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假不是么），所以一起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算对你来说有点难，但越是难，越是说明，你不是那个他，不是么？说实话，你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些往事，早就淡化了，我已经无法将那两个连风联想在一起，你也觉得有些模糊吧，所以不要再为自己强调了。
（所以，把这封信毁了）
嗨，关于你那个什么工作。。。呃，我看，还是辞了吧，我不是说它低贱卑微，这种蓝领的粗活我干还差不多，你为什么要做。不要为了赌谁一口气去做那种东西，主要是这不适合你现在的身体，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一个适合你发展的生存方式，你需要的比这更多，你应该有你的路，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好了，到这儿吧，我不大习惯写信，下次应该会回的好一点。
Ps：那啥，寒假来看你哈，别病怏怏的 林俊以
洋洋洒洒一页纸，俊以说他不善于写信，但却又如神来之笔写出了连风的所念所想，顾忌、犹豫、盲目，他邮来的书，他的信，他的心意，林俊以在告诉连风要抓住重点，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要放弃最初的梦想。俊以的随意，他的率性，他的那种思维方式，是连风所不能及的。连风深吸一口气，俊以，如果我真能忘记，那我是哪个我呢？
连风休息了3天才回到超市，其实也就算休息两天，因为一天抵了他的加班，他主动提出要本周末补两天他的病假，被拒绝了。
“事实上，廖剑过来帮你做了。”组长叹口气，这人怎么就那么稀罕呢。
也许是想调整下自己的心情，华漪在他休养的几天只是给他发了几条短信，只廖剑中途过来了一趟。但当他开始投入工作的时候，华漪又开始出现了，而且，频率更高。
他本来就是董事长介绍过来的人，廖剑过来替他干了2天活，华氏大小姐频繁出现，连风又病了一场，他现在就和国宝一样被看待，没人敢差遣他什么，他只能自己主动卖力地加倍干活，不管别人众说纷纷，但是，华漪出现的时候，自然必须停止一切手头活动。她不像过去，看着他吃完饭就被他打发走，而是还要看着他休息。或者说，连风实在没什么立场在她面前说什么打发嫌弃的话，自己的狼狈样她都看见了，而且要是没有她，那天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熬过去，感激加心虚加无奈，他每次都只是接受，停止工作，专心进食，安静休息，公式化的客套，每每如此，有时看她呆了太久，连风才会开口说：“你是不是该走了。”不过一般不等他说，华漪也就走了，她其实也不闲，而且她差不多摸清了，看他快不耐烦了，就自己走了，不想听连风的打发，不过让她欣慰的是，至少在吃饭这个问题上不用和他吵来吵去。
在吃饭这个问题上表面达成了共识，但是，新的矛盾呈现了，他们的话题转移到工作上，只是，这一次，总是华漪说个不停，连风基本保持缄默。
“给你换个工作好不？”
“。。。”
“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基层的，不通过爸爸。”
“。。。”
“这个工作不适合你的。”
“。。。”
华漪知道，要给他弄个工作自己就能办到，当初通过爸爸，是因为想让爸爸见见他，能肯定他，而且，自己给的工作，他肯定不会接受，但是现在事情变得这样了，她对爸爸有些失望，而现在什么都没他身体这么重要，所以放着胆子一次一次地问他。华漪告诉自己，只要他有一次松口，就要给他弄份清闲有钱的工作，可是，对方似乎知道自己所想，从来没有表太过，更别说是松口了。
“我爸也真是，你为什么要接受呢。。。这个工作有什么前途呢。”
“华漪，你不觉得你父亲如此奇怪的举动对我像极了一种手法么？”
“什么手法？”
“试探和考验。”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展开这个话题，用的方式也甚为奇特，让华漪接不上话，试探和考验的意思是。。。。连风佩服自己临场的想象力，居然能用这样一个理由堵住华漪的嘴，试探和考验，呵，求职故事看多了，真会有这种事情么？他从来不信，就算有，这种所谓的考验也是形式而以吧，当然，他是不在乎的，考验对于他那种自信经得起考验的人来说也就不算考验了，可是，眼前的状况要是套到那些故事里面，还真是完全符合呀，这是他事后才发现的，于是借力使力地用在和华漪的对话上，让她搪塞，但要真是在考验他的话，他想，如此安心地享受美食肯定是失败的表现了吧，他笑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终于不说话了，哈哈。”他笑，只是那笑容背后，模模糊糊地想着一些事情。
又一段时间后，确切地说他正好做足了两个月的时候，华漪去仓库找他，被告知连风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
“他没怎么说原因，只说不想干了。”仓库主任叹一口气，欲言又止，“这是他这个月的工钱，说你来了给你，他说，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连风，为什么辞职？”
“哦，那笔钱不多，以表心意吧，你知道，我挺穷的。”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你不是一直说要我换工作的么。”
是啊，自己要他换工作，现在来质问，是不是有点傻，只是华漪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那。。。”
“我找到工作了，不是搬运工，放心。”他说着，这回没有说谎，或者说，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却恰似真有了一份工作。
接电话前5分钟，他刚从一家还算高级的西餐厅出来，这一次，啧啧称赞的，他相信不仅仅是他的外表。原本只是想去晗晗学校找一下老师，路过那家餐厅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门口的招聘服务生，于是就进去了，他英语好，外型好，气质好，所以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什么工作。”
“。。。反正不是搬运工，不是苦力。”
“连。。。”
“我要进晗晗学校，先挂了。”
“哦。。。”
“华漪，谢谢你和廖剑照顾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他诚恳地说着，自然是不知道华漪的担心不仅仅因为同情和内疚。
晗晗的成绩有很大的提高，这一次，老师没有再提起关于降级的事情。
“你们都辛苦了。”
“这。。应该谢谢老师才对。”
“不，连晗这个孩子，学习真是踏实，而且人也聪明，落了那么多，现在基本都赶上大家了。”
“他。。。挺用心的。”
“只是，现在他下课也学习，别人玩他也做题。。。。你看。。。。”
“我知道，也许前段时间差得太多，现在自然不可以成为课余的主题。”想起他每天晚上废寝忘食的学习，作为哥哥，连风很心疼，而且在连风看来，这不是一个小学生应该有的状态。
“他以前有什么爱好么？”
“什么？”
“现在都是素质教育全面发展，你应该试着为他培养一些爱好。”老师叹口气，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大学生，没有什么历练，临时做家长，很多东西不到位也是正常的，连晗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他们俩一定下了不少功夫，本来大学没毕业在这个城市求生就不容易，再有个小孩。。。。
“其实，培养爱好不用很麻烦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这一次，他才发现，以前连晗想和他分享自己的时候，他总是不屑地走开，现在想要知道，他已经不愿意说了，他不说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想给他买些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知道这是在省钱，但是，这不是他希望晗晗做的，他还那么小，本该无忧无虑长大的，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今天我想奖励一下他，我能提前把他接走么？”
“哦，当然可以，你都过来了，我去喊他。”
“哥哥，其实也不是答的很好。”
“这个。。。连晗同学，你要是一步到位了，你以后还能有什么动力呢，这是逆境呀，逆境，当然要久一点，要不怎么会有深刻的体验呢。”连风拉着他的走在街上，现在，似乎只有面对连晗的时候，他可以将全部全部的烦恼，迷茫，不快乐全部抛开。
“期末一定要考第一。”
“。。。”
“哥哥我们去哪呀？”
“去商店，给你买羽绒服。”
“可是。。。哥哥，我觉得我穿得都快是全班最好的了。”
“是么？。。。。以前不也是么？”连风没想到，他怕连晗被别人比下去，却忘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的，不过，相比以前，还是差一点吧，至少，这么小的孩子，居然知道自己穿得衣服高档。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都是沈叔叔陪我买的衣服，现在。。。哥哥你从来不买衣服。”
“你都没带多少衣服来，那天冷了你要穿什么。”
“那，可以不去那边买。”
“今天。。。就去那边买吧，你不是考了前十，给你奖励吧。”
“那为了这个，我以后不考好了。”
“连晗！。。。。。我们走吧。”
连风发现，只要他正声吼连晗，他就会乖乖的什么也不说，无论之前是谁对谁错，无论他多么不在理，像刚才明明是自己陷入了两难推理，他喊了他一声，他乖乖地什么也不敢说，这大概就叫做威性了吧。
他不想喊他，也完全不需要这样用威性，只是听到他的话，无名之火上来了，他要连晗成才，他想连晗向别人证明自己，想连风向自己证明自己，想告诉死去的后爸后妈亲爸亲妈证明自己的选择，也许真是因为是唯一的寄托，这种将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孩子身上的行为他其实很看不起，却又控制不住这么想，不想他像自己一样每一步都那么艰难。
“晗晗，你喜欢什么？”
“啊？”
“你以前都喜欢玩什么？”
“我。。。。没什么。。。”
“是么，你别告诉我你只喜欢学习？不会吧。”
“我。。。哥哥，不用了。。。。哥哥，你喜欢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连晗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居然也学会了转移话题。。。
连风总觉得，他喜欢什么，还重要么？这就是一个穷家长的爱的方式吧。
俊以的信他照做毁了，毁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前提是自己已经铭记在心，他的要求，他记在心里，可在实施的时候还是偏了方向，所以，才会告诉自己，这是临时的，等到春节以后再好好找份长久的工作。
连风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还是混乱的，他甚至无法将目标和行动联系在一起，尤其是身子病怏怏的，他要用怎么让晗晗茁壮地成长，他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自己喜欢什么。
迷失有两种，一是在黑夜中看不清路，另一种，从黑夜到白天，一下子无法适应阳光和白日。
回到最初，回到这个充满他美好的地方，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3 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