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林生活》猫看鱼吹牛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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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江终究只做了一张炕，火墙的事还是等明年吧，眼看要过冬了，她下山去到周围几个较近的村子，找了她比较熟悉，人品还不错的车老板一家，开口要教他们做炕。
　　“杨叔，我知道一种能暖和过冬的好方法，并且我已经用上了，这是我爹教我的，只是我看村里人过冬困难，不想明年下山的时候，好多熟面孔就再也看不到了。”
　　车老板人古板，他听了姜江说的话，第一反应是不太相信，姜江看出来也没提，而是继续劝说：
　　“其实你做不做都没关系，我只是心疼对我好的婶子跟太婆，还有你的小孙孙，看不得我自己明明有好的不费钱的办法，却眼睁睁看她们受冻。”
　　听见姜江这样说，杨家太婆就骂车老板：“丧了良心的，你是不是想冻死我这老婆子，好节省一口粮食，亏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
　　看自家老娘突然嚎啕，当着一个小姑娘数落自己，车老板尴尬得直摆手：“没有，没有，儿子是万万不敢的，姜丫头，你教我，我做！”
　　听车老板说要做，杨太婆立马不哭了，姜江也弯了弯唇。
　　做炕用普通的黄泥即可，姜江让车老板和他的两个儿子去挖土，让杨婶将稻草铡成二三十公分长的草段，然后自己上去将它们加水和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垒炕了，姜江选了他家杨太婆的屋子，开始用泥起柱，由十二条等高的泥柱撑起一个长方形的平面，继续在平面上抹泥，这要抹的平整才行，要不然睡觉硌得慌，泥柱之间空隙均匀，这样在烧炕的时候才能让热气传导均匀。在床的一个角落还得架一个烟囱避免烧炕的时候烟火缭绕的。
　　完成之后得先架柴烧炕，将泥土烤干，之后再铺席子稻草麦秆或被子之类的，才可以上炕睡觉。
　　做一张炕，几个人合伙也就用了半天时间，等炕烘干，杨太婆立马铺床上炕，感受到暖意从屁股下面传上来，她惊喜地笑道：“暖和，真暖和，今年冬天不怕睡到半夜被冻醒了！”
　　说着说着，她竟抹起了眼泪：“谢谢你，姜丫头，谢谢你无私地将这传家的手艺拿出来，也感谢你爹的智慧，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火气没年轻人旺，每年过冬都怕一不小心就冻死了过去！”
　　“太婆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本就不需要什么本钱，又非常简单，即使我不说，也总有人能做出来！”。
　　姜江其实并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不富裕，但看多了这时代的悲剧，作为一个比较正常的现代人所有的“圣母心”，想的也只是能够帮一个算一个吧。
　　车老板见他娘用了都说好，也脱了鞋子上炕，杨家人看车老板上了炕，都脱下鞋上去感受。
　　杨家最小的孙子，才两岁的狗蛋也被抱上了炕，他光脚踩在炕上，攘攘着烫，让其余人都笑出了声。
　　“这炕做的大，可以躺五个人，冬天要是缺柴火倒是可以一起挤挤，白天将被子收起来，上面放一个小炕桌，吃饭，做针线也是很好的，冬日里无事，一家挤在一张炕上闲话家常也极是不错。有两个烧炕的口子，其中一个前面用泥巴糊一个炉子，又可以烧水做饭的同时顺便也烧了炕。”
　　听姜江说一句，她们的眼睛就亮一分，想到之后冬日的场景，一家人都美得合不拢嘴。
　　“但是，这烧炕跟你们烧火盆烤火一样，要注意开窗换气，要不然容易死人。”
　　看姜江话题一转满脸严肃的样子，杨家人都表示他们一定会上心。
　　车老板惭愧地跟姜江道歉：“姜丫头，我之前还有些不信任你，你别多心啊，真的感谢你不嫌我死板，坚持要做炕，你看……你看这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有老有小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教他们？”
　　他忐忑地望着姜江，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姜江立马答应了：“当然可以，我既然将手艺拿了出来，就是想的多去帮助别人过冬。”
　　车老板闻言大喜：“姜丫头真是菩萨转世！”
　　姜江哭笑不得：“什么菩萨转世，可别说了让菩萨听见了怪我们不敬神明！”
　　“是是是！在心里想想就好，可不要说出来给姜丫头招祸！”杨婶接过话茬。
　　姜江只能无奈略过这个话题：“杨叔，我不反对你将这手艺教给别人，甚至你自己可以收点束脩，或者是自己专门带一个做炕的队伍去其他地方收点钱帮人做炕，但你必须保证不能收取太多钱财让真正穷苦有需求的人反而用不起，当然我相信杨叔你的人品，只是财帛动人心，你将来的手下人，你一定要好好约束。”
　　其实这东西看一眼就会了，会做的人多了，工钱自然不可能太高，姜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
　　姜江离开杨村后，车老板家有一张十分暖和的炕，能保证让人暖过一冬的消息就传进了村里其他人家。
　　至于其他人家是怎样到车老板家看稀奇，车老板又怎样传播这门手艺，姜江没有再管，她只是顺手做了一件让自己更心安的事罢了。
　　山里的物种很丰富，但她还是很想念现代冬天暖暖甜甜的烤红薯，做法多样吃不腻的土豆，重口味的她没有辣椒的刺激总感觉嘴巴里快淡出鸟了。
　　姜江将地里长成的萝卜扒了几颗回来，准备切块风干的烟熏五花肉炖了
　　这肉是她上个月去野猪领打的一头公猪，有三百多斤。这一次姜江没扔内脏，她将猪心猪肝猪肺猪大肠都清理干净，用椒盐腌制了五天，取出来阴干之后，用柏树枝叶和野柑橘熏出来的。猪肉划成一二斤的长条状，也是用这种方法熏制的。当然她还尝试了做酱肉和风干肉，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烟熏肉。
　　野柑橘果小，皮厚，肉少籽多且味酸苦，生吃是不可能生吃的，用来做茶开胃消食倒不错，冬天拿来熏肉更是能去腥增香。
　　熏肉味道较咸，姜江先将它用热水浸泡一个钟头，析出盐分，将肉质软化，接着将肉洗干净，切小块放陶锅里煮。没有料酒，准确地说没有任何酒去腥，姜有，野葱野蒜也有，将它们和几粒花椒一起放进锅里与肉炖，两小时后将它们倒进铁锅，放入切好的皮红肉白的萝卜，锅边贴上她用自己研磨的杂粮粉做的杂粮饼子，盖上锅盖，二三十分钟后就可以吃了。
　　煮了两个多小时，即便猪肉肉质偏老也被炖烂了。姜江坐在锅炉边，一边吃着菜，一边感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烟熏肉已经炖得半烂了，五花肉肥的部分已经入口即化，一点都不油腻，瘦肉软成了丝，一点都不难嚼，反而还增加了一点烟熏的特殊风味，萝卜滚烫，入口却清甜化渣，吃进去，让你从头暖到胃，再蔓延至四肢百骸。杂粮饼一半在铁锅上烙得焦脆，一半泡在肉汤中吸饱了油润的汤汁，一块饼子，两种口感味道，吃得姜江直点头，谁说野猪肉不好吃了，那是你根本不会做好嘛！
　　吃饱喝足，姜江开始放空她的脑子，等到看到天色将暗，她才想起今天是计划将萝卜白菜收进地窖的日子，留在外面肯定会被寒冷的天气冻烂。
　　萝卜白菜包括她种的野葵都是比较传统的菜品，有着很悠久的历史，更是冬日古代人民餐桌上必备的蔬菜。
　　白菜演化到她穿来的这个时代已经跟现代的白菜很接近了，这里叫它“白菘”，萝卜此地叫它“芦菔”，有青皮跟红皮两种，姜江只种得红皮一种。野葵在现代已经很少人种植了，就西南地区的川省，云省，贵省勉强还能看见，有人叫它冬苋菜，初吃有的人吃不惯它黏黏的口感，但一旦爱上，用它煮粥煮汤，滋味都极好。
　　忙碌到傍晚，姜江终于将它们都收了回来，白菜一颗大概一斤多，共收获二百三十多颗，萝卜是短圆柱型，一颗也就半斤的样子，葵不能久放，只能做腌菜。
　　姜江又给自己找到了事做，腌咸菜。
　　第二天一早，姜江就将一半白菜跟萝卜送到了她挖的地窖里保存。
　　剩下的白菜她准备用一口大缸积酸菜，积酸菜很简单，白菜扒掉外层脏污的叶片，然后将白菜根茎部分用开水烫个二三十秒，放进准备好的腌菜缸里，一层薄盐一层白菜码放好，腌一天，第二天将缸里倒满水，用大石头将浮起来的白菜压下去，让水完全浸没白菜，不用密封，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吃了，用来炖肉炖棒骨包饺子很带劲。
　　萝卜头用来泡泡菜，她有已经起好的泡菜坛子，里面泡了她夏天起坛之后陆续寻来的嫩姜，蒜头，鲜笋，芥菜等物，只是这泡菜跟积酸菜不一样，必须密封，不能沾生水油荤，否则乳酸菌会过量增生，将整坛泡菜毁掉。平时喝粥时取一点出来切碎了很下饭，也可与大荤之物合炒，经过荤油的滋润后，风味更加，想要做酸菜鱼，酸萝卜老鸭汤更是必不可少。
　　萝卜缨子和葵菜用来做盐菜，将它们洗净晾干了切碎，继续放在她做的篮盘中晾晒，两天后开始加盐揉搓，将盐全揉进菜里，挤出水分继续晾晒，重复这样揉搓三天，将菜的水分晾晒出七到八成，就可以入坛保存了，这种做法做出来的盐菜风味跟梅干菜很相似，但过程要简单很多，用来做扣肉是绝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