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林生活》猫看鱼吹牛

2、第二章

　　在野猪们还没有察觉死亡的威胁时，姜江一箭爆头，射穿了体型最大的那只母猪。
　　母猪忽觉脑袋被刺穿，迟来的痛觉神经让它发出死前的惨厉嚎叫，不过挣扎了一分钟，它还是臣服在了“死神”——姜江的弓箭之下，它倒下的身躯如同小山般崩塌，溅起一地灰尘。
　　亲眼目睹惨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反应过来的另一只小一号的野猪愤怒向姜江疾驰而来，姜江眼不花手不抖，继续射下另一支死神之箭，结束了它的生命。
　　看见自己父母这么快就死在了姜江这个恶魔手中，五只半大的猪仔四散而逃，姜江也没管它们，上前去收取自己的猎物。
　　姜江取出插在它们头上的两只箭，满意自己的准头。目测了这两只黑山猪，估计有七百来斤，她力气不够。
　　力到用时方恨少，大力士如姜江竟然也会发出如此感叹！
　　于是她决定就地处理这两只猪，开膛破肚，如庖丁一般迅速将猪的内脏卸下，用草藤捆住猪的四肢，倒挂着将还剩五百来斤的两头猪挑着往她家赶。
　　这里血腥味太重，恐怕她留下的猪内脏很快会被其它动物分食殆尽。
　　说实话在现代姜江还是很喜欢吃猪肉的，但想到这时候的野猪肉恐怕应该不那么好吃吧！
　　首先公猪没被劁过，肯定有很大的膻味儿。而母猪肉质又太老，咬起来肯定绵绵的，嚼不动。
　　而且在古代，猪肉好像并不太受欢迎。有钱的看不上，他们更爱吃鹿肉羊肉，没钱的倒是想吃，但是也出不了太高的价钱。
　　姜江还不敢去摸老虎的屁股，想要猎鹿和山羊这样的动物也需要机遇，因为它们都不是固定生活在一处的。姜江给自己留了两条五花肉和一条臀尖肉，一条前夹肉，一共十斤左右，其余的准备都卖掉。
　　“拿到市集上去碰碰运气吧！”
　　姜江顺着记忆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山脚。既然猪本身就卖不上什么价钱的话，在山脚下的村民应该能够买得起吧。
　　姜江没有按照原先的想法，将猪肉拉到县城里去卖。准备就近在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看看能否卖出去。
　　姜江从记忆里得知，黑妞的父亲以前也在山脚下跟这些村民们做过交易。
　　她挑着猪肉先走到最近的杨村。吆喝着：“买猪肉了，刚刚从山里打的野猪肉，新鲜着呢！”
　　听到有人卖猪肉，村里的没去下地干活的人都出了门来。看见一个黝黑的高个子姑娘挑着两头大大的肥猪在吆喝，村民们都吃惊的望着她，互相交头接耳的。
　　“这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大呀，力气咋这么大呢，比我家大牛的力气还大！”
　　“是，我家铁柱的力气也不如她大！”
　　甚至还有很多小孩儿，都围着她看稀奇，一边还发出惊叹的声音。
　　姜江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跟他们说：
　　“大娘，来块猪肉呗，刚打的好吃着呢！”
　　然后她又看了看周围面黄肌瘦的小孩们，接着笑道：“给家里的小娃子们补补也不错，平时买的时候很麻烦吧，还得去镇上！”
　　也许是见过原主，一个老太太上前仔细地打量她，然后惊讶开口：“你是山上猎户家的闺女吧，咋没看见你爹呢？”
　　姜江苦下脸，悲伤道：“去年地动，我爹为了救我被山石砸破了头，去了！”
　　也许是同情她，也许是姜江的话勾起了她们的伤心事，妇女们都泪水涟涟道：
　　“真是可怜的孩子，想起我家狗蛋也是去年……”
　　“就是，谁知道突然地龙翻身，我家茅房的房梁塌下来将我家的老黄牛砸伤了，没办法只能屠了贱卖！”
　　“只希望老天保佑，不要再发生这种祸事了，要不然真没法活了！”
　　“听说是上面的人干了坏事，老天要惩罚他们才……”
　　“杨太婆，可不好胡说，小心……再说了，说是惩罚他们，但其实最惨的还是我们踏实本分的穷老百姓啊！”
　　“姑娘你一个人在山上过得也辛苦吧！看你年纪不小，可有说人家了！”
　　姜江本来听八卦听得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她看那问话的大妈一脸看财神的样子盯着她，身上汗毛竖立，她连忙三连拒绝：“我还小，有婚约，过得好！”
　　听到姜江这话，那人立马变脸，在看到她挑的猪肉时，又变脸笑道：“你这肉咋卖？”
　　姜江根据以往黑妞的记忆说道：“十四文一斤。”
　　听到姜江的报价，那大婶立马夸张惊叫道：“哦哟，十四文，太贵了，镇上张屠户家也才卖十三文一斤，太贵了太贵了！”
　　猪肉市场价有波动正常，姜江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想这么快就降价，否则价钱会被砍得更厉害。
　　“大婶，这怎么算贵呢，你看，这是我挑到你们村来卖的，不需要你辛苦走十里路去镇上买，而且我这可是新鲜的野猪肉，看看膘多肥，你想挑哪块我就给你切哪块！”
　　“不行，还是太贵了，野猪肉老，不好嚼，费牙，怎么能卖这么贵？姑娘，再便宜点儿我就买！”
　　“哎哟大婶，这肉多鲜嫩啊，你尝过就知道了，肥肉炼油，瘦肉多炖两刻钟，一点不费牙。”
　　“便宜点我就买！”
　　姜江装作肉痛的样子又降了一文，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以十二文一斤的价格卖给了她五斤。
　　看到小栓子他娘买了五斤大肉，其余围观的小孩不干了，都缠着自己家长买肉吃。
　　大多数人都各买了几斤，还有一些条件差一点的，不但没买，还训斥那些“胡闹”的小孩儿：“吃吃吃，就知道吃，竹笋炒肉吃不吃？”
　　……
　　姜江连续转悠了好几个村庄才把猪肉卖完。
　　在此期间她也听了很多八卦，了解了很多她想知道的信息，跟以前黑妞下山只一味地跟着她爹，对其余事情都一知半解不同。
　　姜江来到兴安镇上采购。兴安镇说是一个镇，但主街只有一条，镇子不大，算不上热闹，街上做生意的也能满足村民和镇民们日常需求。
　　姜江一刻钟就走马观花将镇上逛了个遍，买了包盐，跟她家里剩下的盐一样粗粝，黄褐色，有杂质，看来是时候展开提炼技术了，否则这含太多杂质的粗盐用来做菜影响风味不说，主要是里面含的氯化镁，氯化钙，硫酸钠等物质吃多了或者说长期要食用的话不易吸收，还含有毒素。
　　盐贵，糖果然也贵，现在的糖稀几乎都是麦芽糖，天然的蜂蜜更是奢侈品，镇上有收购点，但没得卖。
　　辣椒没有，胡椒据说也是贡品，想吃辣就吃辣茱萸，或芥菜籽和根吧，也就是芥末的一种。这两种辣跟辣椒的辣味差挺多。
　　姜江逛了一圈，打了壶菜籽油五斤，花了一百文，整天吃动物油也不行。买了些麦芽糖，做菜的时候可以提味。还去药铺买了些八角茴香之类的香料，孜然没有。
　　一想到山上吃肉的日子多却没有与它们相配的调料，姜江就有些可惜，原汁原味固然好，可吃久了也腻歪啊！
　　五谷杂粮来两百斤，她都好久没吃米面了。淀粉类就靠山货板栗，山药之类的补充，山上还是有一些平地可以规整出来种地的，姜江想下半年的活有了——开荒。
　　于是她又多买了些大豆。准备将开垦出来的地都种上大豆，种大豆好啊，大豆根上的根瘤菌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氮元素转化为氮肥滋养土地。
　　对了，以后啃完的骨头不能扔了，那可是磷肥的重要来源，钾肥最简单也最易得，草木灰就解决了……
　　姜江带着满脑子的可持续发展计划，了解了当地的物价和物质，满载而归。
　　几个月之后，姜江看着满山的柿子树不禁赞叹：“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
　　面对如此的丰收美景，姜江只想说：我守着宝地我还开什么荒啊！
　　然而她还是一边收集过冬的储备，一边开着荒。
　　姜江将从山下买来的萝卜种子，白菜种子，还有她在山里发现的野葵菜，收集了种子，一起种了下去。她终究没有先种大豆，毕竟时节已过，还是留着明年种好了。至于这批蔬菜，姜江每每看到都要发出陶渊明一样的感叹——“草盛豆苗稀！”
　　柿子软了不禁放，今年比去年有时间，去年她看着烂了一地的柿子真是心痛到无以复加。今年她准备将软柿子摘下来做柿子酱，硬柿子做柿饼，绝不浪费一颗柿子。
　　软柿子去皮去核，将软烂的柿子肉放陶锅里，加麦芽糖一起熬煮至粘稠状，冷却后装进她后期又去烧制的陶罐里 。虽然烧制陶罐的成功率只有五成，但她硬是烧了一堆奇形怪状的陶制容器，有用来烧水，熬汤煲粥的锅，有用来腌菜的坛，还有存放物品和装水的缸之类的。
　　硬柿子削皮，然后挂在藤上日晒夜露，期间还得去捏捏，以便它软化整形，十几天后和晒好的柿子皮一起放进缸里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保存。
　　只是柿子吃多了伤胃，容易积食，不能多吃，姜江看着家里密密麻麻的柿子加工品陶罐有些发愁，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看来又得下山一趟去换钱了，也不知道这里有人做柿饼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