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五韵太史

6、第六章，玄能力

　　龙珠台，三人只能看到湖光闪烁，并不能体悟湖中二人的幻境世界。

　　探索榜模拟出的衍通，竟也露出了深思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不断闪光的原因，可能是两面湖在不停地发生功能交换。这个传说中的一色无间试炼，可能是要同时在宏观和微观上，塑造并锤炼救赎者的视觉感知能力。”

　　模拟的衍通停下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再说道：“对一色的论述，民间有多种不同的观点……一就是有，凡事从无到有，其势必向着无限广阔发展，所以有人认为一色就是无穷多的色彩。这种观点符合万色归一湖极限提高救赎者色彩分辨能力的的特征。在这个观点的基础上，又衍生一些观点……所谓无穷多，也可以理解为极限多。所谓一色，也可以理解为极限色。但这个极限是多少，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没办法说这是百色、千色、万色，或是其它的多少色，最终使用一色这样的代称。”

　　衍通又说道：“一，也代表统一，万色一统。这很难理解，人们无法解释如何做到将无穷多的色彩统一，又不妨碍正常生活。在这个观点上，新近有人认为，所谓的统一可能是抽象上的，即一种形式的统一……打个比方，我要辨别善良，那么善良的事物就体现为一个颜色，不善良的事物则立即体现为另一个颜色。”

　　衍通等待了一段时间，让两外两个人都自己理解一下，才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一色是将客观的感知，与主观的道德意识统一。这是一种知与行的合一，这样的塑造方法，并不适合普通的救赎者。结合二人的试炼情况来看，大概率是他们二人各达到了这种试炼的一个前提，黑点目标是致知，红点目标是笃行，这样的情况下，才触发了一色无间的试炼开启……如果有人能独自达到这两种前提，单独开启一色无间试炼，也不是不可能……”

　　史济突然惊叹到：“那这能力也太惊人了，比如我清晨站在无极塔下，心中想到我要辨别敌我，那周围的数亿人，是否可以瞬间分出敌人的蓝色一片，和朋友的红色一片？”

　　周极瞳孔微缩，对史济说道：“这样的能力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水星文明数千年的传承不断，其战略战术思想水平领先我们太多。对于战斗直来直去的我们，这样的能力可以规避大部分风险。”

　　史济欣慰地说道：“水星文明的传承着实恐怖，竟然能不知不觉间瓦解我们的科技系统，使得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现在我们有了这个能力，那么与水星之间的竞争，便又可以回到对等的层面了。”

　　想到太空堡垒坍塌的绝望时刻，作为原世界的王的周极，与作为议长的史济，哪怕是在天堂一般的这个世界，都从来不曾释去那种无形的重负。

　　周极第二次对史济微笑了，她说：“事实证明，你当初的极力阻止，是无比正确的。如果当时就全面铺开攻势，只会让他们提前躲入地下，反而刺激了他们的生存危机意识，导致他们提前爆发传承的潜力。”

　　史济仿佛也忘记了习惯性的顺从，微笑道：“最主要的是，就会错过今天的机缘，我想那位黑点目标的朋友，也是应该感谢我们的。”

　　一说到黑点目标，周极很快就凝重起来，他说道：“水星文明的救赎者组织，到现在还未有一点发现，要么是他们真的还未催发传承，要么是他们实在隐藏得太深。”

　　史济顺着周极的思路分析道：“他们的攻击，只是击毁了渗流的外壳，而不是直接摧毁渗流在安全线以外。我坚信这是水星传承的自卫机制，而非水星人开启了传承。”

　　周极望着史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者继续说道：“桃源人所筑的地下堡垒，大概率是生存危机激发的技术爆发性产物。因为对接引地同时期的筛查，没有发现有救赎者带有桃源文明的痕迹。又根据分析来看，那个地下堡垒更像是一个众人智慧的结晶，是多种不同能力的产物，总之不像救赎者个人能力的产物。”

　　史济忽然坚定地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只有我们在蹲守接引地，这说明了只有我们的危机意识，到了这里仍然没有放松。救赎者在这里基本都放松了警惕，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危机意识也都降低了不少。总之，水星人具有警惕性极高的救赎者组织的概率，极低。”

　　史济又开心地说：“总之，只要红点目标是我们的人，那么不出三天，我们就能知道水星人到底有没有救赎者，他们的救赎者到底有没有组织。”

　　与生俱来对强者的崇拜，使得史济一时间忘记了对面前周极的尊崇，也使得周极在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才是红星现在的最强者。

　　周极在心里叹道：“就算你天赋再高，也需要时间成长。未来一段时间，我仍然是红星的王……真到了那一天，臣服于你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出口。”

　　红星人的危机意识，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有最深的体悟。

　　对于蓝星人来说，他们才刚开始经历的末世，不过是红星人的家常便饭。

　　太空堡垒里，玄初想起那条怪鱼的幻境，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十分确定，他正在经受着什么考验。于是，他自然地想到：“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衍通相关，而这样的考验又在不停地让我认识和了解他的世界，给我灌输种种的危机意识。”

　　玄初突然想到：“难道是想提醒我，红星远征的对象是蓝星吗？”

　　想到这里，玄初一身冷汗：“那将是与末世危机不逞多让的恐怖局面。”

　　这时，特殊世界忽然消失了，两人第一次清醒着结束了这种双重思维幻境。

　　湖光闪烁仍未停止。

　　玄初一会儿浸沐在大光明之境，一会儿又提心吊胆的缩在危机四伏的多彩世界。

　　大光明之境在玄初的心中一会儿生，一会儿平，一会儿又生，一会儿又平。

　　逐渐的，不管多彩世界的危机有多么真实，玄初内心的大光明之境，都清晰地停留在最深层的意识，不再被杂念磨灭。

　　玄初忽然明悟，心里想到：“生死相随，终始如一，念念生灭，刹那不停，无有间隔，这就是等无间缘吗？”

　　玄初眼里，当九缘无间湖再一次切换到万色归一的职能时，湖面忽然炸开一道深沟，他从水底走出，仿佛走在陆地上一般。深沟两侧的水墙又仿佛失重一般，没有往深沟挤压。

　　玄初喃喃自语：“十缘相续，大光明永固，万恶何侵！”

　　玄初看到身边的幻境，继续说道：“我心见是光明，那便永远是光明，我心见是非光明，那便永远是非光明。”

　　玄初眼里，九缘无间湖的湖水瞬间、彻底消失了。

　　玄初又看看脚下的土地，然后拱手仰天而述：“我心守大光明境，不为口鼻之味而惑，不为眼之所见而扰，不为身之所处而乱。”

　　幻境全散，玄初出现在了自畀峰顶。

　　脚下，是龙涎洞北方的两个巨大出口。

　　大风骤起，吹向矗立峰顶的玄初，巾袂飞扬。

　　周极的探索榜猜到了玄初进入一色无间的试炼，却未想到玄初达到了无色无间的程度。

　　身处健行岛的最高处，玄初俯视天地，心中生出了无限的豪情。

　　末世的危机，新世界的神奇，未知力量的扶助，让玄初一下明悟了很多，很多。

　　回望，那两潭真正的湖水，此刻仍在秋风中波光粼粼。

　　玄初心想：“也不知道那两个湖名字是什么……九缘之后，再有等无间缘，此湖或可名曰九缘无间湖……另一种色彩缤纷的考验，有点万色归一的想法在里面，那另一面湖水称为万色归一也是可以的。九缘无间法，万色归一法，塑眼识……到底是有强者在扶助我呢，还是真的开启了什么系统？”

　　玄初又想：“九缘、无间、万色、归一，最终引向大光明之境永驻。如果道心是大光明之境，那么无论是九缘还是万色，都只是道心的途径。大光明境永固之后，缘与色非但不能固定，反而需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的适应改变。”

　　玄初望着天空，继续思考到：“大光明境永固，便是无色无间吧。无色，是无常缘，无常色；无色，是无执念缘，是无执念色；无色，是唯真缘，是唯真色。无间，是唯有无间是不可或缺的，唯有无间不止，才能做到大光明境永固。”

　　玄初忽然皱眉道：“无色无间法这样的旷世奇想我都弄出来了，这也不带有什么吭声的，比如什么叮一下，给个奖励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系统了……真要有，也是个破系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天使般的声音在玄初脑海唱响：“叮！玄能力开启，请再接再厉！”

　　玄初哭笑不得，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吗。

　　玄初有点尴尬：“不过，这玄能力是什么情况，因为我姓玄吗？完全没有体现出我思维的贡献性啊！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不远处，忽如其来一道闪电，紧接着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