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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十四、林冬赋

      “不动就不动,凶什么凶……”

      江亦清把脸埋在陆泽仪的衣领间,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气。

      看见这画面,再大的气也该消了。陆泽仪单手扛他,大步走向停车场。

      助理和司机远远瞧见陆总扛着个人——似乎还是小江总的弟弟?!

      两人眼睛珠子都快瞪到地上,空气安静3秒,才想起来搭把手。可是不等他们碰到江亦清,就被眼神逼退。

      等到把人平平稳稳地送上后座,陆泽仪抬手挠了挠江亦清下巴,像在逗猫。

      江亦清抬手来打,却因醉酒而软绵绵的,更像小猫挥爪子。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林冬赋的心事他也敢戳。”后一步跟来的英武啧啧称奇。

      “明天得备一份礼物,我来道歉。”江澈很无奈,但亲弟弟还是要维护的,“不知者无罪,这件事不怪小江。”

      英武摊手:“你们就护着他吧。”

      江澈满脸理所当然:“谁让他是我弟弟呢。”

      不过,明天道歉还是要带上他。

      想想气不过,江澈抬手就要给他个脑瓜崩,却被陆泽仪当场阻拦。

      “你自己说过,不知者无罪。”陆泽仪顺手带上后座门,把江澈隔绝在车外,“等他醒酒之后,再抽时间好好解释。”

      江澈戏谑抱臂:“你倒是好人,衣服上好几个鞋印都不记仇。”

      提及这话,陆泽仪又感到腰腹隐隐作痛。别看江亦清生得瘦条条,但脚下力度大到惊人。挨这几下,想必衣服下的皮肉都该青紫了。

      对此,江澈既尴尬又愧疚:“我替糖心大白梨向你道歉,改明儿就押着他送你家里去。”

      陆泽仪本就无心计较,笑一笑就当没发生过。

      倒是英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送他家里去?送到他哪个家里?要是只送到江曲市的暂住地,我第一个不认!”

      江澈深知这货脾性,歪头睥他:“又有你的事儿了?”

      “我们泽仪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英武忽而嘿嘿一笑,仿佛贱兮兮的鹦鹉成精,“依我看,如果是真心道歉,就该把人送到陆叔叔面前,直接见家长。到时候,小江想逃都逃不掉——”

      不等他说完,江澈和陆泽仪对上眼神:
      “各回各家?”
      “也好。”

      二人说完就各自上车,绝尘而去。

      英武站在原地,如果头顶能飘弹幕,一定是三点省略号:。。。

      “才凌晨1点多,老年人才回家睡觉。”他一边吐槽着,一边拨通狐朋狗友的朋友电话,“半小时之内,Club集合,咱们少年接着奏乐接着舞~”

      ===

      阳光穿过纱帘,落在眼皮上时,江亦清终于转醒。

      脑袋还有些昏沉,是宿醉的症状。他只能一手捂头,一手撑墙,小步慢慢挪出门。

      关于昨夜的记忆……印象最深的,是林姐鼻梁上的疤痕。再然后,就是依稀记得,醉酒后连踹某个沙包好几脚。

      沙包?
      饭店里怎么会有沙包呢?

      江亦清想不通,走神时无意识地搅动勺子,大有把牛奶搅和成奶昔的架势。

      “醒了?”江澈来迟5分钟,坐在餐桌正对面,“你倒是胆子大,敢把好几种酒混在一起喝。”

      江亦清半撑住脑袋,眼下挂着青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澈没动早餐,神情也比往常严肃:“以后再说以后的话,但昨天闯的祸,必须现在就解决。”

      闯祸?
      江亦清更迷糊了:“我昨晚上发酒疯了?”

      江澈故作沉思:“让我想想,该从哪件事开始说。”

      江亦清满头冒冷汗:“还得想想从哪件开始……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第一,踹伤陆泽仪。”江澈故意往重了说。

      “沙沙沙包竟然是他?”江亦清牙齿打颤。

      踹伤……下脚是该多重,才能把人家踹伤?

      江亦清顾不上吃早餐,急匆匆要往门外走:“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在哪家医院?”

      江澈看见他的担忧和急迫,颇有些意外:“看来,陆泽仪没白费力气。”

      “你说什么?”慌乱时,江亦清没听清他说的话,“泽仪怎么了?”

      江澈依旧淡定,一指原位:“陆泽仪没事,坐下慢慢说。”

      江亦清反复确认,才终于放心。

      江澈试探:“一点淤青而已,也值得你这么挂心?”

      江亦清回答:“虽然没事,可还是得向他道歉。太尴尬了,我竟然耍酒疯。”

      江澈呵呵笑:“比起向他致歉,你更对不起林冬赋。”

      江亦清一怔,昨夜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那鼻梁上的一点疤痕,破了天生的好面相,真是可惜。

      江亦清问:“林姐鼻梁上的疤……”

      话未说完,便听大哥冷哼:“你真是胆大包天,这茬儿也敢当面提。就算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该指着女生脸上的疤追根究底。”

      江亦清顿时蔫了。
      他不怪喝酒碍事,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是我不好,口无遮拦,又闯祸了。”

      江澈叹气,说起一些前尘往事。

      原来,大约7、8年前,林冬赋是圈里公认的顶级白富美。她是林家独女,在众星捧月的地位中成长,优秀与娇纵并存。
      如果按照林家二老规划好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她将和某个青年才俊商业联姻,一边对外维持着体面且完美的婚姻,一边继续发展林家的事业。在很多年后,她将成为网络盘点里的“人生赢家”。

      然而,这并不是林冬赋所希望的人生。当某个人出现在她生命中,一切深藏在暗处的矛盾都在逐渐激化。
      在一次激烈争吵过后,林父气得拿起玻璃杯,砸中她的鼻梁。由此,那道疤痕烙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时光流逝,疤痕渐渐淡去,但最后一寸阴影却怎么也无法散去。

      听完这些,江亦沉默许久:“我想,林姐最终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江澈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鼻梁上那道似节的疤痕,是情路坎坷的征兆。
      江亦清可惜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江澈补充:“我听说,在他们决定放弃林家财产,去国外结婚的前夕,她的爱人突然消失了。”

      江亦清皱眉:“消失的意思……是连死活都不知道?”

      江澈点头:“林冬赋一直怀疑,是她父亲动的手,但没有证据警方不受理。最终,她放弃继承权离开林家,用从前积累的人脉开了林宅。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听闻全部的故事,江亦清越发觉得,昨夜没被当头砸一瓶子都算是林姐仁慈。

      ——戳人家心窝子,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午后他跟着江澈上门道歉,手里还提着一份精装的礼品。

      林冬赋请他们进茶室,又拿出珍藏的普洱茶饼,亲自招待。她满脸笑吟吟的,看起来早把昨夜的小插曲抛到脑后。

      江亦清送上礼物,乖乖道歉。

      林冬赋也不推拒,打开一看,顿时感叹:“哦豁,真大气。”

      首饰盒子里,装的可不是项链耳环手镯,而是一枚小金鱼似的足金金条。

      这是江亦清主动出资的致歉礼:“林姐当场就原谅我,才是真的大气。”

      林冬赋掩唇笑:“会说话,比江澈的嘴巴还甜。”

      江澈悠悠饮茶,颇为自豪:“这是家族传统,刻在基因里的。”

      道完歉,几句玩笑话活跃了气氛。

      林冬赋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虽说那件事足以让这一生意难平,但生活还在继续,人总要往前看。

      她唇上仍旧涂着樱桃红,微微勾起时,瞧不出哀伤。

      但江亦清知道,她没有释怀。

      离开林宅,江亦清闷闷不乐,一直望着车窗外走神。

      直到江澈开口安慰,才唤回他的思绪:“你放心,林姐不记仇。”

      江亦清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

      “我想的是,如果林姐的家人能够尊重她的选择和命运,或许如今又是另一番光景。”

      江澈很是认同:“感情这种事,哪是能强逼就范的?”

      比方说自家二老,虽早已属意陆泽仪,但只要小江不点头,谁都不会强逼。至于江澈,能做的也只是牵一牵红线,如果当真是流水无情照落花,事情便做罢。

      只可惜,这样幸运的人实在太少。某些时候,越是富足高知的家庭,就越越顽固封建。

      江澈对弟弟说:“你放心,我们家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幸福就好,不在乎其他。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你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江亦清不知他话里暗指陆泽仪:“我一直知道,比起利益,我们家更重视亲情。”

      江澈开玩笑:“是咱们兄弟命好。”

      为利益牺牲感情,早就成为这圈子社会的潜规则。而江家二老对儿女的开明豁达,反倒是稀罕事。

      车开到市中心时,江亦清一拍脑门儿:“别回家,先去陆泽仪那里瞧瞧。”

      他还记挂着昨夜踹出的几脚。喝醉了没轻没重的,踹坏了人家可怎么好?

      怀着一早上的忐忑,他决定上门认错。

      然而,江澈却说:“泽仪已经离开江曲市。”

      江亦清大惊:“走了?被我揍跑了?!”

      “不至于,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江澈忽绽笑颜,意味深长,“他是大忙人,飞到国外忙自家产业去了。”

      江亦清闻言,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其他,抱怨道:“要走也不说一声。”

      江澈逗他:“昨晚人家想说来着,你却喝醉了。"

      一提昨晚,就恨不得拿豆腐撞死自己。江亦清扶额长叹。

      突然间,一本文件夹飞过来,是广告企划案。

      江亦清仔细一看,咸鱼病隐约发作:“又是我的通告?”

      江澈强调:“什么叫‘又’?你近两周只拍了一次硬照。”

      江亦清试图讨价还价:“这次广告要去国外拍,我不懂外语。”

      可是,似乎江澈早有准备。
      只见他略略扬眉,分外得意:“这好办,落地配翻译接机。”

      江亦清问:“翻译是谁?资历如何?”

      江澈笑而不语——

      当然是某个提前去国外的家伙。

      至于资历,岛都是他的,还有谁比他更老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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