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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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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要不我走？
空气一度十分安静。
江亦清眨了眨眼，一个人和一群人相互瞪眼，心态再好、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
他不敢再迈步，因为只要稍稍动一动，坠在大腿绑带上的小铃铛们，就争先恐后地叮叮当当。
两辈子的青白，全在今天作烟云散。
“那个——要不我走？”
江亦清觉得，自己仿佛是博物馆里水猴子，被人围着啧啧称奇。
他不禁抖了抖，腿链上坠着的铃铛便又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动响。
实在招架不住那片眼神，江亦清认怂：“我还是先走吧……”
好在造型师最先反应过来：“有您神仙下凡，咱们这期杂志铁定爆！”
摄影师跟着堵门，还不忘惊叹：“衣服衬托人，人又衬托衣服，这套造型简直绝美！”
助理们则推着江亦清站到打光板前：“入行五六年，第一次看见这么惊艳的明星和造型！”
鼓风机吹起轻盈的衣裾，闪光灯让腿链上的满钻齿轮迸发出一片星光。
进入状态后，江亦清渐渐找到感觉。得益于古代时期略通些拳脚功夫，他的姿态有力且恰到好处。
“好上镜。”摄影师连按快门，不舍得放过任何瞬间，“硬照水平绝了。”
萧冉站在一旁，目光跟随江亦清的身影而流动。当不经意间瞥到腿链上的星光时，忽有热流从耳尖飞窜开来。
“愣着干嘛，准备拍大合照。”队友拍上他的肩膀，仿佛发现新大陆，“咦？你的耳朵怎么是红的？”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直指江亦清。
队友恍然大悟：“原来是——”
萧冉心头一惊，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倏地跳起来：“闭嘴。”
队友被捂住嘴巴拖到照相机前，手舞足蹈的模样，像是落在猫手里的小仓鼠。
现场哄笑成一片，其他队友前仰后合：“一定是小晏又嘴欠，我们都撑队长。”
其他工作人员纷纷感慨：“大家感情真好啊~”
玩闹归玩闹，工作态度必须好。
几名年轻弟弟分别站位，或坐或站，每个人都尽力拿出最好的姿态。C位是江亦清的，萧冉因为身高压过所有人，只能安排在稍微靠后的位置。
萧冉悄悄看向江亦清，才一走神，又被摄影师点名：“小冉，你坐到小江身边。”
心头又是一惊，萧冉暗自想着，自己年轻的肉丿体已承受不住心脏的起搏。
他坐在江亦清侧方的台阶上，眼睛珠子稍微转一下，就能看见系在大腿上的链子。
那些碎片饰品在闪光灯下闪耀成一片，本就白净的皮肤着上，跳跃着银河般的高光。
一定是老天爷在考验我……
这么想着，他的额头上浮出一层汗珠。
好在江亦清忙于拍照，并没有留意其他。否则稍稍垂眼，就能看见他红透的耳朵尖。
“这样就和谐多了。”摄影师说，“其他人表现力不够，在副C位压不住小江。虽然萧冉也略差一口气，但比其他几个好。”
在助理们的附和声里，大合照顺利完成。
收工时，已是午后一点整，大家饿到前胸贴后背。小艺人们卸了妆，冲向楼下早已预约好的茶餐厅。
萧冉走得最迟，特意绕到专用化妆间门前，却发觉空无一人。
他失落地自我安慰：“以后还有机会邀请他聚餐。”
萧冉提了提唇角，笑容又回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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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仪在江曲市有临时下塌的住处，是位于市中心的江景大平层。300多平的空间，足够在家里开平衡车。
陆泽仪下厨归来，衬衣一直卷到手肘上，露出有力又修长的手臂。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江亦清的肚子咕噜得更急切几分。
“没想到你会做饭。”今天听到陆泽仪提出做饭，他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
“看起来不像？”陆泽仪为他夹菜，特意换用公筷，细致又温柔。
江亦清回答：“我说过，你的手，是干大事的手。”
陆泽仪故作无奈：“或许，只能在灶台上翻云覆雨。”
江亦清不同意这话：“即便你现在身陷困境，但也只是暂时的。等到越过龙门，就成锦鲤咯~”
陆泽仪轻笑，依旧滴水不漏：“借你吉言。”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照在胡桃木地板一角。空调开得足，丝毫感受不到夏季的炎热，而窗外一抹江水蓝得几乎沁入心脾。
吃着菜聊着天，餐厅气氛正好，却不料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让我看看，是谁在吃独食？”
一句话转八个调，不用见人，听声音都知道是英武本武。
陆泽仪和江亦清同时蹙眉，又同时说出同一句话：“他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英武已走进门，大大咧咧地坐在两人对面。他来回打量他们，忽而哼着发笑，当真和贱兮兮的鹦鹉有几分相似。
“我说怎么在楼下就闻到香味了，原来是小江总弟弟赏光做饭。”说话间，他夹起芙蓉鱼片放进嘴里，“这滋味，真不错。”
“不是我的手艺。”江亦清看向陆泽仪，“是他。”
“咳咳咳！”英武险些被滑嫩的鱼片噎死，“陆、陆泽仪？！”
陆泽仪淡定反问：“很不可思议吗？”
英武拼命点头：“咱们认识20年，我怎么没发现你会做饭？”
英武捶胸顿足：“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英武厄拳长叹：“你还有什么惊喜是寡人不知道的？”
……
面对一只聒噪的鹦鹉，陆泽仪只问江亦清：“走吧？”
江亦清点头：“好。”
看见他们双双离去，英武在身后叫嚷：“喂，你们就这么走了？”
经他提醒，江亦清想起一件事：“记得洗碗。”
英武噎住：“你……”
不等“你”完，那两人已消失在门后。英武狠嚼龙井虾仁，愤愤不平地干完两碗饭。
“还真别说，陆泽仪这小子手艺不错。”
英武乖乖洗碗的时候，陆泽仪已将江亦清送到江澈面前。
“你的弟弟送回来了。”陆泽仪如是说。
江亦清听着别扭，就仿佛自己是一只糖心大白梨，没了他们分分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承认，身为刚穿越来的古代人，的确偶尔犯迷糊。但他也有脑子，还懂看人，不至于赶个通告都要人陪着。
“大哥，其实不必这么夸张的。”江亦清说，“我又不是未成年，不需要特地让泽仪跑一趟。”
江澈颔首发笑，又冲陆泽仪挤了挤眼：“是某人主动请缨。”
陆泽仪主动去摄影棚？
江亦清狐疑地看向他们，不知在打什么哑谜。
江澈又问傻弟弟：“对今天的造型满意吗？”
江亦清不明白，这和陆泽仪去摄影棚有什么关系。
江澈再问：“最喜欢哪套造型？”
江亦清回答：“当然是第二套，虽然不守男德，但衣服和饰品是真的兼顾了创意和美丽。”
不过，这和陆泽仪去摄影棚，又有什么关系？
江澈逗他：“穿了人家设计的衣服，却不认识设计师？”
江亦清恍然大悟——那件无性别旗袍，竟出自陆泽仪之手!!!
虽说惊讶，但细细想来，又十分合理。
江亦清心中乍现惊喜，又期待地问：“配套的饰品呢？”
江澈笑而不语，看向陆泽仪。陆泽仪说：“也是我的作品，喜欢吗？”
江亦清下意识点头，又旋即摇头。
陆泽仪被这副模样逗笑，眼底虹彩斑斓：“什么意思？”
江亦清耿直回答：“好看是好看，就是佩戴位置太危险，惊喜和惊吓并存。”
“真是特别的评价。”陆泽仪觉得他可爱，“既然你喜欢，我送给你。”
江亦清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听说，这套衣服和饰品都是L牌未发布的秋款。如果我收下，会影响新品发布计划吧？”
陆泽仪大方地表示：“杂志公开后，你就是最好的代言人，不再需要其他模特代为展示。而且，设计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为自己的作品找到契合灵魂的搭档。”
江亦清一时拿不准主意。
收下，东西实在贵重，受之有愧；不收，又要面对陆泽仪过高的评价，只恐辜负美意。
两难之时，他看向自家大哥。
江澈本着尽职尽责牵红线的原则，对江亦清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喜欢就收下。你别忘了，泽仪还欠着我们家的债。”
竟忘记这一茬儿……
江亦清连忙追问：“如果我收下，可以抵多少钱？”
江澈信口说道：“几万块。”
江亦清犹豫片刻，追问大哥：“能算多些吗？”
江澈抱臂，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苍蝇再小也是肉，是你看不上眼，还是泽仪看不上？”
“看的上。”陆泽仪接话，“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原本想多谈一笔钱的，不料陆泽仪如此实诚……
唯一蒙在鼓里的江亦清，竟觉得别人是老实人。
江澈看见他的表情，故意唱白脸：“你是我们江家的孩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江亦清抬起手肘拐给他看：“不是我杠，胳膊肘没法儿往里拐。”
江澈一噎——这赔钱的亲弟弟，现在还能丢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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