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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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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天,铁手追命冷血开始筹备要回汴京的事宜,在常大叔细细地叮嘱中准备干粮收拾东西。
于是时间似乎很快晃到要出发前的晚上。
大意不得,所以今夜三个人都醒着,裹着大叔送的厚厚棉衣守在院子的角落。
云移月动,转眼就要子夜了,屋子里的陆氏突然醒过来,点了灯。
“追命……咳咳,追命……”,老妇人在屋中唤着,声音有些急。
追命想也没想,小跑着推门进了房, “陆大娘,找我有事?” ,冷血和铁手见陆氏醒来也跟了进屋。
“我梦见清秋了……那孩子……呜呜”,老妇人望了望三个年轻人,目光盯住追命,开始擦眼泪,“你和我讲讲,你们在哪里分开的啊……她……她一个人……”
“唉……你们出去吧,我陪她一会儿”,追命转身向着冷血和铁手道,自己走向床边。
于是灯光昏暗的小屋里,就只剩了陆氏和追命。
“没事的,大娘,清秋激灵的很,有盘缠有吃的,坏人又都在城里,咱回了汴京就能见她”
“恩……我就是……担心啊睡不着”,老妇人摸着胸口望向追命,眼睛里面有些读不懂的情绪,似乎是安稳了不少。
“也怪我,您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字”还未出,追命便闻得屋外乱了起来,“追命!有刺客!”——那是冷血和铁手的声音。
杀手寻过来了!
他倏地起身,反应迅速地将老妇人护在身后,“陆夫人不要动!”
老妇人受惊地缩到追命身后躲起来,扯住他肩头的布料。
“……这……”
“没事,我们一会儿从……”,追命想说,我们一会儿从密道出城,但是他的身体却在陆氏一记手刀之下瘫软了下来。
爵云扬起嘴角,揽起追命吹了一声口哨,屋顶便被击碎了——屋外的爵炎已经在等。
随着屋顶瓦片破碎的声音,正在和爵骨、爵烟、爵雨缠斗的冷血铁手顿时觉出的情形不对,但爵炎已经背起追命瘫软的身体,稳稳落在了远处房屋的屋脊,正在往越来越浓的夜色中遁去。
“追命!!!”,冷血大吼一声,同时一剑砍在冲上来的爵雨身上。
血光四射间他猛地红了眼,不管不顾便要追上去。
然而一旁的爵烟却迅速后退,取出爵风给的火雷弹,美艳的脸上浮出邪魅的笑容来,轻轻一掷,一颗炸弹就在院子里爆开……
院墙开始大面积的坍塌,横在冷血面前,地也晃动地让人站不稳,“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爵氏杀手们悉数退到了远处的屋梁上。
“冷血!进屋!他们有炸弹!”,铁手拼命拉住已经红了眼睛的冷血,把他扯进屋里——就在下一秒,冷血原先站的地方就炸出了大坑。
地动天摇,常大叔的声音在砖石炸裂和倒塌的巨大声响中隐约传来,“进密道,快啊!”,然而冷血还在往屋外冲,铁手几乎拉他不住!
眼见得冷血铁手都躲进了屋里,院子已经给炸平了,爵烟咬了咬嘴唇,将剩下的火雷弹全部对准了那件平房,倏地就出了手……
“冷血!冷血回来!!!”,铁手的大喊声传出屋子,紧接着就淹没在了爆炸的巨大声响里,没了踪影。
爆炸的余波猛然漾开,威力之大迫使杀手们放弃了倒地不起的爵雨,四下散离。
远处,洛镇衙门的门口已经开始聚集差役,他们燃了火把,正在向着成衣铺的方向赶来。
爵烟最后确认了一下要炸掉的目标……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目标存在了,成衣铺被夷为平地,爆炸引起的大火照亮了夜空,大量的烟尘腾空,随着它们的落地,周围陷入死寂。
“走!”,爵烟轻启朱唇,一队人隐入夜色。
黑夜,在火光中耗尽。
惨白的日头出来,天大亮。
洛镇城郊的一间破旧茶庄院墙外,一个年轻人额头淌血,顾不得身后同样满脸血污的黑衣男子在拉他,一路疾驰,冲进城郊苍莽无人的山野,一拳打在坚硬的石壁上,震的积雪簌簌下落,埋了他一身。
冷血在屋子爆炸的前一刻,被铁手拉进密道,却被巨大的声响和晃动震昏了过去,待他们沿着漆黑的密道冲出城郊破旧的茶庄时,天已经亮了。
冷血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受过,伤,从来都是从外面疼进来,而这一次却是从心里疼出去,
火烧火燎的感觉从四肢传来,仍然疼不过胸膛里跳动的那一颗心。
追命!!
他想到那个名字就后悔得想要劈开眼前的所有东西。
“冷血!”,铁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站在几步远,看着被白雪埋住的年轻人,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合适。
“早就该知道!”,冷血大吼,“为什么我们几个只有你伤的最轻,因为他们要留下你,找到我们……那家伙!”
眉间的杀气越来越浓,他呆立了一会儿,随后猛地抽出陆鸣的长刀,大喝一声就劈向眼前的巨石。
“冷血!你冷静点!”,铁手见况,忙想要上前拦住冷血,却已经来不及。
长刀被大力劈在岩石上,发出“哐”地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整个刀身从刀柄上脱裂开来,刀柄像是不堪重击,碎裂成块,冷血的手也因为冲击力被蹭出血来,滴在白净的雪地上。
然而他和铁手都愣住,因为那碎裂的刀柄中分明有一抹翠绿掉出,落入白雪中,很是抢眼。
通体碧绿的色泽,一只飞鸟似有留恋的盘旋——那是乌氏祠堂的第二把钥匙。
遥遥的洛镇另一头,爵风在床边安静地坐着,他端详起床shang年轻人一张脸,嘴角动了动。
真是没有防备的家伙……睡着了,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里……还有这里,他用手指细细地在追命脸上点着——笑起来,这里就有酒窝了……
爵风的手最后盖住追命的眼,感觉到长长的睫毛蹭过手掌,有些痒痒,呵呵笑起来。
“风!”,屋外爵烟的来到打断了爵风,他不禁皱起眉头。
“进来”
“风,你叫我?”
“坐”
爵烟似乎没有被这么客气地对待过,有些恍惚也有些兴奋,“咱们要怎么处理那个小子?已经有了一枚玉坠……要不要等他醒了用刑逼供问问别的,爵骨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爵风的右手捏紧,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是啊,严刑逼供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爵风想起爵骨会拿起利器划伤追命的皮肉,怒火就往胸口顶。
良久,他开了口,声音镇定,“没什么好问的了,他知道的,爵云都知道”
“那为何还要留他”
“因为我想”
“什……什么?”,爵烟倏地起身,震惊的神色浮现在姣好的容颜上。
“爵烟,我待你如何?”,爵风轻轻走近,一手按在爵烟肩头,另一手摸上她的脸颊。
爵烟紧张的浑身打了个颤,“风爷待我,恩重如山……”
爵风的手还在爵烟面颊上摸索,进而捧住那白皙的面庞,“帮我一次,行么?”
爵烟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般望着爵风的眼——她那么期盼的一双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情意款款。
“……行……”
“帮我让他忘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