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劝你耗子尾汁》非之雪

58、第 58 章

　　朝中开始审理范世衷一案，崔中海作为大理寺卿，前去旁听。

　　自那日与绪王交谈后，他一直心事重重。虽说他是个小官员，负责好本职工作即可。如今贩卖人口一案，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定不定罪全由刑部侍郎说了算，刑部侍郎的意见其实就是皇帝的意见，皇上的想法他可是左右不了的。

　　奈何自从知道明贵妃有孕，他还是定不下心来。

　　皇上受无子的困扰已经多年，如今明贵妃一朝有孕，偏偏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瞎子也能看出来其中别有隐情。

　　更何况皇上不育的消息在民间巷口时时传诵，在朝野之中更是不可说却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或许皇上会为了保住皇权而认了这个孩子呢？

　　那可真是……崔中海不敢想了，身居高位之人的想法他一个小官员怎敢轻易揣测？

　　算了算了，他就做好自己的就是了。

　　想要做好自己，就得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就又回到站队的问题上了。从前一直明哲保身，谁的队也不站，如今可不一样了，绪王的有意拉拢，朝中风向的偏移，如今他已然是绪王一派。

　　这可就难办了。

　　明贵妃的孩子是个公主就万事大吉，若是皇子就势必为太子，朝中既然有了太子，绪王多年的心血恐怕要付诸东流。

　　那这棵依傍的大树也要岌岌可危。

　　即便是公主，若是皇帝默许，后宫之中岂非争效仿？

　　崔中海又不敢想了，后宫里的事他怎么想得明白呢？谁也没有上百个女人，不能身处其境，便不能感同身受。

　　算了算了，崔中海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是这样说，但他这一路上还是忍不住揣摩其明贵妃的孩子来，想着这孩子究竟从何而来呢？想来想去，始终也没有想明白。

　　***

　　范世衷一案审理结束，刑部定了范世衷贩卖人口一罪，暂时收押地牢。对其买官一案却不曾审理。

　　崔中海也已经猜到了大半，估计是皇上也没想好明贵妃的这个孩子留是不留。

　　他还是乘着车回寺。

　　刚回到寺里便收到了太监总管带来的谕旨，大意是因他办案有功，给他一些赏赐，那些银钱崔中海都不十分在意，他只是听见了“带俸休假十五日”便如同五雷轰顶，行尸走肉般接下圣旨。

　　大太监一笑，将圣旨放到崔中海手中，道：“崔大人，皇上体恤您，安凌城中谁都没有这等殊荣啊！”

　　崔中海道：“多谢皇上恩典。”便慢慢地站起来，稍稍缓解自己的情绪，道，“梁公公，辛苦你亲自来这一趟。不如进屋中少歇？”

　　梁公公摆了摆手，“不了，咱家还要回宫里头伺候皇上，崔大人留步。”

　　崔中海目送着梁公公离开。

　　身后的李海凑上来问道：“大人，皇上给你放假，那咱们大理寺岂不是群龙无首？还怎么查案呢？”

　　崔中海把圣旨卷好，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他给我放假了，又不是不让我到寺里来，我该来还是来，我可是一刻也不愿闲着。”

　　李海挠挠头，“那倒也是！”

　　肖白还在堂中整理卷宗，大理寺新报了一桩命案，发生在安凌郊外的乱坟岗处，尸体无人认领，身份不能确定，所以一时半会断不了案。

　　崔中海找到肖白，便道：“肖白，皇上给我放了个长假，我不在，你多忙碌些。”

　　肖白从卷宗中抬起头，非常的诧异，“你不是刚从刑部回来？怎么说放假就放假了，范世衷那个案子还没完，大理寺又有了新案。这个时候给你放假？”

　　“这是皇上的意思，”崔中海坐在椅子上，眉眼耷拉下来，“我也确实累了，不如歇一歇，识时务的话，也该呈上告老还乡的文书了……”

　　肖白怎么看，怎么觉着崔大人萎靡不振了。

　　“时局多变，”肖白宽慰，“上面的人就让他们搅弄风云吧，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李海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风云？要变天了吗？”

　　崔中海叹息一声，故意接着李海的话道：“快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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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无事一身轻，在假期的的末尾，崔中海兴致勃勃地参加了肖白的婚礼。

　　肖公独子成亲，朝中大臣悉来敬贺。

　　崔中海在酒席之上与这个谈谈天，和那个说说地，聊的不亦乐乎。

　　正聊的起劲，门外门童来报，说是续王亲自驾到庆贺，接着就开始报一连串的贺礼。

　　在贺礼声中，续王拖着长长的衣摆从门外进来。

　　席间男女无一不起身行礼，续王确实面容儒雅随和，笑着摆手示意大家都坐。

　　肖公和肖白两位东道主急忙上前迎接。

　　虽说肖公是皇上一派，但续王亲自驾到，他没有不迎的道理。

　　更何况这是儿子的成亲喜事，他不愿多生端倪。

　　“续王殿下，有失远迎啊！”肖公上前行礼。

　　“无需多礼，今日是令郎的大喜之日，不讲礼数，但求欢喜随性！”续王仿佛真是因这喜事而高兴一般，大手按在肖白的肩膀上，收起笑容，换上感激的神色，“令郎少年才俊，是我朝的后起之秀，我那小女不便出门，特托我前来赠送肖公子贺礼！”

　　续王伸手，一旁的小厮急忙将一个红色的荷包呈了上去。

　　肖白心下了然，续王之所以前来全是因为郡主，这也是郡主在变相的回报肖白的救命之恩。

　　续王将荷包递给肖白，道:“聊表心意。”

　　肖白双手接过，诚恳道，“多谢郡主的贺礼。”

　　闲话少叙，肖公随即命下人单拉出一桌，放在上首。续王这边却摆手道，“不必多礼了，今日喜事，本王也想自在些！”

　　说着也不等肖公反应，直接踏步走向崔中海一桌，肖公忙喊人添上椅子碗筷，又换上新的菜式。

　　席间的大臣们心下也琢磨起来，都知道肖公是皇上一派的，续王不必特意前来拉拢，而方才又说到郡主，或许是郡主中意肖家公子，却是意难平，只好托父亲前来庆贺。

　　而席间大多都是和肖公同派的朝臣，唯有一个崔中海还不甚明了，都猜测他入了续王一派，如今一看二人如此热络，恐怕确有其事了！

　　唉，只可惜，肖公子该何去何从呢？

　　大家默契地只在心里揣度，没人敢宣之于口。

　　崔中海一见续王到自己这一桌坐下，便是表明了，他又怎可推辞？

　　朝堂之事还没个定论，谁成谁败也未可知，既然如此，崔中海当即破罐子破摔，和续王推杯换盏，开始不计前程的喝起酒来。

　　肖白可不管那么多朝堂的事，他只看着美酒佳肴，心里却想着那红盖头下的脸。

　　未双……

　　他闭了眼睛，有点迫不及待。

　　但是程和和李海一直灌他酒喝，他招架不住，接二连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双眼迷离，大脑也不甚清楚了。

　　迷迷糊糊中，肖府的庭院里人影渐渐稀少，肖白踉跄着去了趟茅厕，他确实喝得多了，喝多就容易睡死过去，那良辰美景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这怎么能行？！

　　肖白催促一个下人取了醒酒汤来，一碗下肚，确实清醒了不少。

　　但还是稍许迷糊。

　　周围的人开始簇拥着他进洞房，他被推着进了房门，身后的门又被关上了。

　　屋子里一片喜色，红光扑面，两盏龙凤烛燃烧着，莹莹的火光后，是一个娇美的人影，静静地坐在床榻上。

　　她素白的手有些不安地搅动着。

　　肖白心中亦是不安，这不安与激动让他的酒又醒了不少，他挪动几步，走到床前，拾起一旁的喜秤，尾端放在盖头的下面。

　　“双儿，”肖白轻声，“让我看看你，好吗？”

　　盖头下的头点了两下。

　　肖白平复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将盖头掀起来。

　　一张惊艳的脸就这样完整的进入肖白的视线。

　　秦未双有些害羞地不敢抬头看他，肖白却伸手抬起了秦未双的下巴，痴痴地看着。

　　她别扭地别过了头。

　　“今夜你就是我的了，”肖白坏笑，见到秦未双的脸，酒已经醒了八九分，他坐到床上，逗她，“我要仔细看看你到底是怎样害羞的！”

　　秦未双咬了咬唇，“小白，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她的脸和耳朵飞快地染上红色，更衬得她面色红润。

　　红润到肖白想要咬上一口。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不过不是咬。

　　秦未双的脸更红了，她作势要推开他，却反被肖白一把拉到了怀里。

　　“你不要害羞，”肖白安慰着，手已经开始解着她腰间的腰带。

　　“也不要害怕，”肖白的鼻息在秦未双耳边脖颈徘徊，有些痒，“我会轻轻的。”

　　秦未双嗯了一声，任肖白解开她的衣服，彻底投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今夜之后，我就是你的了，肖白……

　　月明星稀，月光撕破薄云，远处的寒鸦传来一声啼鸣，不多时，站在枝头的寒鸦用鸟喙蹭着旁边的伴侣，两只鸟相互依偎在一起，融入这无边的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