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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因为秦未双的娘家无人,所以有些该是娘家操办的全由肖府负责,肖夫人也乐得张罗,前前后后地帮着秦未双忙碌,不像是娶新媳,倒像是嫁女儿一般。

      羽儿将秦未双的嫁衣拿出来展开,朝着秦未双身上比划,道:“真是好看!”

      秦未双拿过来,抚摸着婚服上面的绣线,针脚细密,绣出的凤图栩栩如生。她白皙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可喜悦中又带了点其他的情绪。

      “父亲离世前的心愿便是能看到我出嫁,”秦未双的心中泛了点苦意,“为此他才将我送至范府,托付给姑母……”

      此前种种她已不想追述,若说姑母于她没有恩情,那是忘恩负义之人说的话:可若说姑母于她有着亲情,却又是谬谈。

      她终究是承了姑母的恩情。

      却不知范府肯让她去的另有隐情。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遭,她结识了肖白,找到了此生的依靠。若是父亲知道了,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想出这些日子,秦未双并不曾对肖夫人隐瞒,将此前种种悉数告知,肖夫人非但没有因为秦未双的身世而看轻她,反而觉得秦未双坦诚,更加认定了这个儿媳。

      交谈中,羽儿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秦未双对羽儿也没有什么隐瞒。

      或者说,秦未双早就将他们视作了家人,家人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羽儿看见秦小姐的样子,忙道:“往日之事还说它做什么?好没意思!咱们应该往前看,你想啊,往后你可不再是孤苦伶仃了,府里老爷和夫人都喜欢的你不得了,当你亲女儿似的疼,最重要的你和少爷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是咱们肖府最值得高兴的事!”

      羽儿说话像连珠炮似的,脆生生的响,也那么暖。

      瞧着秦未双好了,羽儿忙将婚服拿过来,道:“来呀,咱们试试合不合身!”

      在羽儿的服侍下,秦未双穿上了大红的婚服,更衬得秦未双的脸白里透红,羽儿想到若是出嫁那日施上粉黛,那绝对是人间绝色。

      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

      三人对视,一个羞,一个呆,一个看着好戏!

      羽儿看着门口的肖白,知趣道:“少爷和少夫人聊着,羽儿先退下了!”

      羽儿跑出去,主动将房门关上。

      秦未双看着肖白羞笑,肖白走上前来,拥秦未双入怀,抱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他觉得很幸福。

      “你的婚服也做好了,不试试吗?”秦未双在他怀里说。

      肖白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将自己的婚服拿了出来,秦未双帮着肖白换上,一对新人互相打量起来。

      “我觉得你这身也很合适。”秦未双端详了一番,认真点评道。

      肖白看着眼前人一本正经的模样,故意逗她,“仅仅是合适吗?”

      秦未双还真认真思考起来,看着肖白宽阔的肩膀,将婚服撑起来,将肖白显得更加华贵,也更加的……英俊。

      “还很……俊俏。”秦未双看向肖白深邃的眼睛,那眼睛深处攀爬着爱意,已经汹涌而出。

      肖白靠近了,突然一把将秦未双打横抱起,走了几步,轻轻放到床上。

      秦未双吓了一跳,心跳扑通扑通的,瞪着肖白。

      肖白撑着胳膊着看她,两个人离的很近,彼此呼吸可闻。

      肖白的心跳也扑通扑通的,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扬起一个坏笑来,“有多俊俏?”

      他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愿意离开,便没头没脑的瞎问。

      “非非常。”秦未双感觉自己不会呼吸了。

      肖白像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飞快地在秦未双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快步走开,在木凳上坐下。

      突然又站起来,胡乱地脱着自己的婚服。

      秦未双大口呼吸,平复心绪,微微侧头瞧见肖白的窘样,忽然抿嘴偷笑起来。

      她还以为他多么平静呢!

      其实肖白本来也是那么想的,他以为他自己会很平静,没想到当把秦未双放到床上,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来。

      他以为在范府两人也同床共枕过,他也极力压制过,可是和今天的感觉是那样的不同。

      完全不一样。

      秦未双捂住脸,“你把婚服带到你自己住处吧!我也要换衣服了!”

      肖白连好也忘了说,听到指令,连忙“逃离”现场。

      走到屋外,他刚忙深呼吸两口气,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克制,马上就成亲了;又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勇敢,洞房的时候可不能这么懦弱了!

      他回到自己房中,将婚服妥善地收拾好。

      是的,本来去找秦未双就是去拿婚服的,可是一去了,就忘了目的。

      程和和李海还在等着他,说是崔大人丢了,想让肖白跟着一同去寻。

      收拾好一切,肖白去与二人汇合,三人便一道出了肖府。

      行至桂和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和风吹动,掀起斗篷的衣角,一抹明黄色映入肖白的眼帘,他忽然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本来温热的天气,穿斗篷已经很让人怀疑了。

      他犯了办案的病,看到任何可疑的都要叫下来,他喊道:“停下!”

      那黑色斗篷顿了顿,走得更快了。

      这下不仅肖白觉得不对劲了,程和和李海也同样,三人几步上前,将黑色斗篷抓住了,肖白大手一挥,将兜帽摘下。

      范悠兰!

      她如今是罪臣之女,怎会来到京城!

      范悠兰受此惊吓,一转头,凤眼眯起,脸色存疑,“小白?”

      当即哭着跪倒在地,抓住了肖白的衣摆,声声泣泪道:“你就是秦姑娘的丫鬟吧?我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寻你和秦姑娘的!”

      肖白一头雾水,将范悠兰扶起,问道:“你找我和秦未双做什么?”

      说到底,他与秦未双正是将如日中天的范府推向悬崖的罪魁祸首,两家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没道理一个范府的大小姐会屈尊降贵来找仇敌,更何况是范悠兰这样谁都看不起的性子。

      范悠兰站起来,抹着眼泪,“说到底,未双也是二娘的亲侄女,和我们范家多多少少沾了些亲缘。爹爹犯案,确是他的过错,可他的过错不应该由我们儿女辈的来偿还。”

      她仿佛一口气说不了那样多,缓了一缓继续道:“我知道父亲已经在劫难逃,可我和我母亲,还有不足十岁的弟弟,也要寻个出路不是?父亲已然不行了,宫里的姑母也并不能只给我们一条生路,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只能找秦姑娘和你了!”

      她忽然紧紧抓住肖白的衣袖,喊道:“我知道你是大理寺的要员,我从未记恨你们所为,终究是父亲知法犯法,他也就算了,我只想求你,求你网开一面,保我母亲弟弟一命,别的我全无所求!”

      看着眼前的女人声泪俱下,让三个大男人不由得生出怜悯来。

      可关系到秦未双,肖白不得不谨慎起来,便先安抚,“范小姐先平复一下心情,如今朝中还未定下罪来,只是让你的父亲来京复审,你怎么如此断定范大人一定会被定罪呢?”

      范悠兰被这样一问,倒是不知如何回答,只搪塞道:“这审理拷问的事我一个闺中女子哪里懂得,我不过是为弟弟谋个前途,为母亲某个后路。若是大人你不能助我这穷途末路的女子一条生路,我便不再多说了。”

      不多说就不多说,我还能挽留你吗?肖白心中冷笑,。

      便一拱手,潇洒道:“那么范小姐,人各有命,就此别过!”

      范悠兰未想肖白如此,诧异了一阵,但是终究未能说出什么。

      肖白带着程和李海离开,走远了李海道:“肖兄弟,我看她一个弱女子该不会有什么手段,而且她所言有礼,范世衷的案件本不该牵扯他的家人,子女就更是无辜了。”

      肖白摇了摇头,“子女虽然无辜,却也承受着范世衷带给他们的奢靡,说是无辜可也不完全无辜,更遑论参与修建渡口的范世衷的三个儿子。范悠兰真想为母亲弟弟某个出路,断然不会来找我,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官职身份,只知我是大理寺中人。如果要寻求一个把握,她该去找明贵妃才是。”

      “当朝贵妃,自己的亲姑姑,总比一个陌生的大理寺小官要靠谱的多吧?”肖白道,“不管她什么目的,掀不起风浪就好。”

      李海听此话更觉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

      程和提醒道:“这个插曲不用管它,咱们先去找崔大人要紧!”
      三人加快脚步,前往崔大人可能会去的地方。
      ***

      肖府,秦未双将东西收拾妥当,忽听得羽儿来说府外一个女子找她。

      秦未双只觉得奇怪,她在安凌无亲无故,谁会找她呢?

      便好奇的跟过去,到得府门,却见到了熟人,范悠兰!

      “范小姐?”秦未双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到安凌。

      范悠兰一见了她,立刻扑上去抱住,声泪俱下,“秦姑娘,你让我好找啊!”

      秦未双只好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先别哭,别哭,跟我进去慢慢地说。”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范悠兰千里迢迢地来安凌找她啊!

      就这样三个人去到了会客堂,等二人坐定,羽儿唤来下等丫鬟递了茶盏,自己则跑去通知了肖夫人。

      范悠兰喝了茶水,渐渐地平复了一点心绪,啜泣着道:“总从父亲被查办,范家自此衰落了,如今父亲已押解到了京城,我听说,父亲此案牵连甚大,朝中不少官员认为,不禁要斩杀了父亲示众,更要株连九族。”

      她似乎怕起来,手都开始发抖。

      秦未双对范世衷一案倒是较少打听,殊不知已经严重到了此种地步,忙问:“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范悠兰道:“我倒是罢了,我那不足十岁的弟弟,还有我的母亲,我实在不忍心他们,我想着你该能有办法吧?如今你住在这样气派的府宅里,或许你和那小白要成亲了?”

      竟被她一猜即中,秦未双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还不知小白在朝中是何等要职?”范悠兰身子前倾打听。

      “只是大理寺的少卿。”秦未双如实回答,说道此处,倒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姑母来,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姑母恐怕也难逃。

      便问道:“范小姐,如今你可是只身前来安凌?姑母和表哥如今怎样了?”

      范悠兰听到这两个人神色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安定下来,手指搅动着道:“他们都好,都指望着我呢!只指望着我能找到你们,尤其是二娘,她正盼着我能找到你,让你搭救呢!”

      她自觉说的语无伦次,所幸秦未双一脸愁容,并未听出什么异样。

      “范小姐,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和肖白说,让他想办法搭救。”

      这时候肖夫人来到,秦未双连忙起身介绍,范悠兰也跟着站起,向着肖夫人行礼,那宽大的斗篷将她的身子遮的很是严实。

      肖夫人上下打量,“这么热的天,范小姐不觉得闷吗?”

      范悠兰尴尬一笑,“还好,受此一难,身子越发虚弱了,常常怕冷,这斗篷刚好可以御寒。”

      肖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既然你是双儿的旧识,投奔前来,我们肖家也不能亏待了你,羽儿,”肖夫人转头吩咐道,“去把咱们家的客房收拾出来,让范小姐屈居一下。”

      范悠兰忙客气道:“怎敢劳烦,我睡在秦姑娘房里就好了。”

      肖夫人的眉毛挑了挑,心道:这个目的性未免太明显了点。

      秦未双也因为这句话感觉奇怪,从前在黎城,范悠兰可是常常趾高气扬的,从来看不起她,如今主动要求与自己同房,莫非真是刻意讨好,逢迎为之。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有什么好麻烦的,两个人睡在一间房总是不便。”肖夫人依旧皮笑,“范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范悠兰捏了捏手指,终究作罢。

      有肖夫人在,她总觉得不舒服,三个人聊着,又见了肖夫人对秦未双的态度神情,却像是母女一般体贴关爱。

      秦未双倒是找了个好去处啊,只可惜却因为她,自己的家却是支离破碎,苦不堪言!

      她咬了咬唇,压制着心里的恨意,将一块玉佩拿出来,这还是前年生辰母亲亲送给她的,不过在此时也只有这一个可用的了。

      “这块玉佩,”范悠兰拿出来,“算是我给你的谢礼。”

      她走上前,意图将玉佩送给秦未双,羽儿忙走过来接过去,道:“奴婢来吧!”

      范悠兰扯了扯嘴角。

      心中只觉得肖夫人和丫鬟碍事,转了转眼珠,便顺势将玉佩递给羽儿,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她手抚额头,摇摇欲坠,差点摔倒。

      羽儿没来得及接玉佩,先是将范悠兰接住了。

      秦未双多少带上忧虑,忙问道:“范小姐你怎么了?”

      范悠兰虚弱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连日来舟车劳顿,有些支撑不住。”

      “现在客房还没收拾好,不如先去我的房里休息休息,”秦未双看了肖夫人一眼,肖夫人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羽儿唤来两个小丫鬟将范悠兰扶走了。

      秦未双正要跟着前去,肖夫人一把拉住了她。
      道:“莫慌,许是装的呢!她和你终究是敌对的,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就让她得逞一下,越是得意,狐狸尾巴就露得越快。”

      秦未双点了点头,“夫人我明白,不过现下我只当她是穷途末路了才来找的我,我也会防备着,不叫自己受伤。其实若是这次能抹平仇恨才是最好的,我觉得她也总该明白自己的父亲的过错。”

      肖夫人笑了笑,“你是这样的性子,很纯真,也很好,我只要你不要受伤,未双,不管做什么,保全自己是最紧要的,你明白吗?若非是你,我早将这行为诡异的人逐出府外了,但是你若想用这个机会平息仇恨,我不阻拦你。再说一次,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秦未双深深地点了点头,便去找范悠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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