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劝你耗子尾汁》非之雪

5、新丫鬟进府

　　程合在门外焦躁的等着，心里如同小猫乱挠，心急难耐。突然门被一把推开，从门里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女人”，程合去看，只见肖白一身水粉色的纱裙，胸口处的抹胸是牡丹图案，上面露出宽阔的锁骨，一张涂的煞白颜色的脸，比女子粗壮一倍的脖子，以及那特别明显的喉结。

　　再加上肖白脸型轮廓分明，刀锋一般的立体，全然没有女子的柔美和温柔。程合被这“奇女子”吓了一跳。

　　“肖大人，你这扮上女装，果然是‘绝色’啊！”他露出苦笑，“断子绝孙的绝啊，肖大人，我有预感，就凭您的扮相，这回任务必定失败而归，范府不可能要你这样的丫鬟的，太有阳刚之力了，您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肖白非常不舒服地扯了扯衣服，道：“我穿上这一身已经足够温和了！你只管带路，任务不成再找良机！”

　　“虽然我看着八成是不成了，可是功夫还要做足的。”程合扯出一块丝巾，给肖白系到脖子上，挡住了喉结。“你下回别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肖白嫌恶地推开程合，喊道，“带你的路得了！”

　　程合只好带路。

　　负责带人去范府的人——月姨，看见肖白也是吓了一跳，又拉过程合低声道，“你这妹妹难怪嫁不出，她这是女生男面，到范府的话八成也不会收，大户人家都要是水灵的丫头，你瞧瞧我那四个……”

　　程合顺着月姨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一水的四个丫头站成一排，各个低眉顺眼，赏心悦目。程合看的痴迷，不禁道，“你说的不错，比我那妹妹着实胜出不少。”

　　肖白也看过去，发现四个姑娘都是中上姿色，确实不错。但是他此时此刻是个女人，怎么甘心被人比下去，便上前向月姨一拜，道，“我知道自己的姿色不算上等，可是我有力气有本事，一定能伺候好主子的。”

　　他既要装作女子，便要捏着嗓子说话，故而嗓音也怪怪的。

　　月姨虽然听不惯，却也实话实说，“既然你哥哥托人找到了我，到时候我一定多为你讲些好话，让你能留在府里做事。不过，若是不成，你也别怪我月姨，大户人家的眼光都是挑剔地很呢!”

　　肖白马上恭维，“月姨出马，定能马到成功！”

　　程合也连连拜谢。

　　月姨被哄得一乐，便催促道：“时候也不早了，既然人都到齐，咱们便去范府吧！”

　　肖白便跟着月姨并四个水灵的姑娘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到了范府。

　　五个丫鬟在大堂站成一排，听月姨舌灿莲花地介绍了一遍，到肖白这里介绍的是：“这丫头今年十九，年纪大了些，因长相不好不曾婚配，姓程，叫程小白，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她力气大，不仅能侍候饮食起居，还能做些力量活。大夫人心善，就将她留下吧。”

　　大夫人柳氏定定地端详了一会儿，对月姨说道，“不瞒你说，这次范府招些小丫头进来都是为了我的女儿范悠兰，她房里人少，伺候难免不周到。这几个人我自己也不能全然拿定主意，待我女儿来了再仔细商讨。”

　　便命人去传唤范悠兰过来，大概等了三盏茶的时间，范悠兰方才到了，她的五官小巧精致，和首位的大夫人如出一辙。

　　大夫人急忙拉住范悠兰的手，关切问道：“这是去哪里玩了，手冻的冰凉。”

　　范悠兰娇笑着说，“去花园里荡了会儿秋千，听见你叫我，这便急急的赶来了。”

　　大夫人宠爱地摸了摸范悠兰的头，笑道：“让你来不为别的，你房里不是缺了丫鬟人手不够，这五个丫鬟你来挑挑，看看有没有看中的，娘便给你留下来。”

　　范悠兰眼神放光，蹦蹦跳跳地走到丫鬟们跟前挨个端详，看了一圈又回去跟大夫人撒娇道，“娘亲，这回我选的人可不能再给大哥抢走了，我受不得总是换人，一换人伺候的就不舒服。”

　　“好好好。”大夫人赶忙安慰，“这次我肯定好好保护你。你先快告诉我，你究竟选中了哪几个？”

　　范悠兰将手指一上一下点着，“她，她，她，她。”

　　四声，唯独没有肖白。

　　不用扮女装了是喜，不能查案又是忧，肖白哭笑不得，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条出路。

　　却又听见范悠兰的声音，“娘亲，那日你不是说要给秦未双选个丫鬟伺候吗？就把我不要的那个给她好了，这既能兑现您当日的诺言，又能现您主母的宽厚，让府里人夸赞，何乐而不为呢？”

　　大夫人一听，笑意漫上嘴角，刮了下范悠兰的鼻头，笑道，“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

　　肖白心里松开一口气，心道，“也好，范府里还有一位小姐。先委屈自己一段时间，争取尽快找到卖身契，尽快离开这里。”

　　接着，大夫人的侍女如意便带着四个水灵的丫鬟去了范悠兰的住处明月馆。芳菲则领着肖白去往秦未双所在的闺楼。月姨则领了赏钱回去了。

　　肖白在后面跟着芳菲一边走，一边熟悉地形。芳菲则向肖白介绍：“你要侍候的秦小姐现在住在老夫人的寿康苑，是二夫人的侄女，她那里只你一个丫鬟，到时要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二夫人的侄女，外姓人怎么住在这里？”肖白脱口而出问道，当然没有忘记捏着嗓子说话。

　　芳菲听了被这难听的声音吓得皱起蛾眉，便不愿再听肖白多言，一五一十地告诉肖白道：“秦小姐父母双亡，特来投奔二夫人。二夫人请示了我家夫人和老爷后得了允准，便将秦小姐接来住了。不过她住不了多久，多说只有一年，二夫人受秦小姐的父亲之托，待秦小姐及笄之日便替她寻得良媒，嫁做人妇。虽说你的主子只是暂时的，但你若是表现得好，做事勤谨，往后大夫人定会将你选派他人，留在府里。”

　　肖白心道：嗯，暂时的奴才配暂时的主子，绝配绝配！只看是主子先及笄还是奴才先跑路了。

　　芳菲未曾听见肖白的回话，知她不是个懂礼数的人，也不与之计较。只想到那文成县的“冒牌小姐”正好和个村野丫鬟相依为命。

　　她虽口中说到往后会留肖白在府内，可是心里却明白以肖白的长相和粗野的表现是不可能会被留在府里的。

　　便偷偷轻笑，带着肖白加快脚步，希望快点看一看秦未双的反应。

　　转眼便来到寿康苑，芳菲同周姑姑说明来意，又隔着帘子拜见了老夫人，方才同周姑姑带着肖白往闺楼走去。

　　闺楼稍显偏僻，肖白四处查看，觉得此地偏僻少人，正适合他出去查案。

　　到得闺楼门外，周姑姑敲门三声，喊道：“秦小姐。”

　　里面便有脚步声传来，门扉轻推，从里面走出一个袅娜的少女，身姿苗条，五官端正，一双含情目着点点荧光，是勾人心魄的样貌。

　　肖白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的美人，可这样美得石破天惊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不由得也是心中一紧，被抓住了。

　　“周姑姑，有何事？”

　　肖白叹道，连声音也悦耳动听，温柔可人。

　　周姑姑道：“大夫人怜你孤苦，特指派一个丫鬟，唤作程小白的伺候你。”说着让出身后之路。

　　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望了过来，似乎带了点期盼。肖白对着那女子潇洒一笑，又捏着嗓子福身说话：“小女拜见秦小姐，小女唤作程小白，往后小姐叫我小白就可，小白力气大，往后定能伺候的小姐舒舒服服的。”

　　秦未双上前扶起肖白，道：“不必多礼。”又对周姑姑和芳菲道，“多谢周姑姑特来引荐，多谢芳菲姐姐不辞辛劳。”

　　表情动作堪称完美，芳菲看了半天，一点不得体的样子也没有找出来，甚至在肖白用那难听的声音说话时，秦未双也未曾在脸上流露出不妥的神色。

　　芳菲心中暗叹秦未双的出众礼节，或许之前自己是小瞧了她。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芳菲笑道，“萃英院里还有些杂务，我便不在此久留了，秦小姐您好生歇着罢。”

　　秦未双礼貌道：“到房里喝杯茶也好。”

　　芳菲执意不留，周姑姑也说有事缠身，二人便纷纷离去。

　　待送走二人，秦未双便带着肖白进了屋。

　　她看这丫鬟实在高大，脸色有很冷漠，加之她是未曾用过丫鬟的人，便不知说些什么话。只当肖白是客，请肖白在椅子上坐下。

　　“奴婢怎敢！”肖白拿捏着嗓子做作道。

　　“没事，你坐吧。”秦未双和善一笑，“我知道来当丫鬟的都是苦命人，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出身的，不必讲些什么礼数。”

　　肖白缩了缩肩膀，学着女子的怯弱。可是他人高马大，做起女子的体态神情来便显得滑稽可笑，矫揉造作。

　　秦未双差点被引得发笑，可她努力忍住了，毕竟嘲笑他人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为了缓解尴尬，她便想着给肖白找点事做。

　　“小白，我就这样叫你吧。”秦未双的柔目看向他，征求肖白的意见。

　　美人一望，心中就软下来，何况是这样微小的要求呢？肖白点头，“当然可以了！”

　　“闺楼有两间房，一间卧房，一间厅堂，不过西侧还有一间偏房，想是从前在这里住的小姐用来给丫鬟住的。你要是不嫌弃，咱们把那里收拾出来，你就在那里住下如何？”

　　“没有问题。”肖白把袖子挽起来，露出健硕的小臂。

　　秦未双看见了，没有多问。默默地带着肖白来到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