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沙雕枉少年》万物初始

3、第 3 章

　　六岁那年，宋一帆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把剑，老爷子说它叫离愁剑，能替你分担愁苦。他心说难道我以后会很苦？不会吧，混不下去我大不了摆摊卖竹条兔子。
　　老爷子叫他每天挥剑三万六千次，他心想，就算一秒钟挥一次剑那也得不间断地挥够十个小时吧，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他从来没有完成过目标，每天懒懒散散地应付老头子，也不知道是老爷子眼花还是怎么着，看着他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也不催促。
　　过了两年，他八岁，老爷子第一次带他出了这个世外桃源，他也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这个山谷的瘴气沼泽、奇花异草和异兽毒虫。
　　老爷子说要他在一刻钟内在山谷里找到一株月光草，要是失败了就得洗一个月的碗。老头子说完宋一帆就撒丫子跑了，洗一个月的碗？就他这懒虫？！这次可不能输呀！
　　宋一帆在恶劣的环境里穿梭自如，一边跑着一边寻找着月光草，不知跑了多远，宋一帆停了下来，正思考着怎么找到目标，而后猛地扭过头与一只灯笼大的橙黄色兽瞳对上了。
　　宋一帆缓缓后退，那只眼睛移开上升，露出了后方缓慢游弋的庞大身躯——一只花斑蟒蛇。
　　蟒蛇猛地窜上来攻击，那大张的腥臭的嘴一口就咬住了宋一帆……的剑。
　　宋一帆被吓得简直三魂出了七窍，求生欲只来得及让他把剑卡在蟒蛇嘴里，而且很幸运地卡在了蟒蛇牙缝里。他左脑在喊着‘冷静冷静冷静’，右脑在尖利地叫着‘卧槽，这是演美国大片呢？！’
　　蟒蛇咬不下去，烦躁地将头狠狠地撞向山壁，企图把宋一帆这个在牙签下苟延残喘的一团肉撞出来。
　　宋一帆看准时机猛地拔剑劈开撞向他的碎石，而后踩着空中碎石跳跃飞奔，求生欲愣是让他跑出了残影。
　　蟒蛇再一次袭来，宋一帆闪躲、狠刺，没想到蟒蛇没受伤，他的虎口反倒给震裂了，顾不得疼，继续和蟒蛇缠斗。
　　宋一帆打得浑身伤，撑着剑摇摇欲坠，身上在流血，心里在流泪，尼玛臭蟒蛇，你干嘛盯着一牙签肉不放呢？有这时间你都能找好几箩筐的我了好吗！老爷子我错了，我不该懒惰懈怠，练了两年剑最后连一蟒蛇的皮都戳不破！我错了，带我走吧老头子，从今往后我一定天天刻苦练习再也不偷懒了！
　　可能是老头子真的听到了不肖孙子的内心哭喊，当蟒蛇再一次来袭时，骤然撞上了一睹空气墙，蟒蛇自身过快的速度直接将他自己弹飞到了远方的毒瘴里，老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狗头，“一刻钟到了，洗一个月碗啊。”
　　“……”
　　从此不肖孙子宋一帆过上了一天挥剑三万六千次外加洗碗三次的生活。
　　又过了一年，老爷子说他的收纳吐息基础很扎实，浑身灵力充沛，经脉宽阔，可以练习灵力御物了，给了他一把短剑，名叫断水剑。断水剑练习灵活度，离愁剑练习杀伤力。
　　又过了两年，老爷子开始教他画阵布阵，而奶奶依然在教他练初级丹药——奶奶说他的炼丹天赋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废柴。宋一帆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确实是这样，但感情上总架不住有幻想，他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天赋的，只是因为还小，个子矮，放草药的姿势不对，所以导致炼丹炉总炸。有一次午睡说梦话被听见了，俩老人笑了一下午。宋一帆羞得愤而离席，到厨房里找出刚刷好的碗又狠狠刷了一遍。
　　自从八岁那年宋一帆遇险幡然醒悟重新做人后，老爷子又发现了一个好的教学方法——每七天带宋一帆去一次山谷，宋一帆从一开始吓得涕泗横流加上嗷嗷叫唤变成了后来的冷静反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宋一帆的少年期就在斩杀巨兽和被炼丹炉炸得满脸开花中度过。
　　在他十六岁那年，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那被炸了无数次却永垂不朽的炼丹炉，看着炉底的那三枚初级丹药他差点喜极而泣，捧弹药的手，微微颤抖，他像一个痴汉一般陶醉地闻着手里丹药的清香。老爷子在旁边坐着藤椅笑呵呵地喝着茶，奶奶看着他那个样子摇了摇头继续织着毛衣。
　　老爷子表情突然一顿，放下茶杯直起身来摸出来几枚铜板大小的卦板，随手一抛，落地看卦象，老头子拨弄了一会儿卦板，抬头对宋一帆说：“小苗儿啊，今天收拾收拾行李，明天送你去个地方。”
　　宋一帆正陶醉着呢，突然听到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叫送我去个地方？”
　　“爷爷我刚才算了一卦，明天，在东南方，温城有你的机缘，机缘这东西可一定得抓住喽，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嘞！”
　　“机缘？！”宋一帆双眼发亮，这这这，难道我作为穿越人士的福利来了？！
　　“把眼珠子收一收。”奶奶织完最后一点毛衣，起身抖了抖，往宋一帆身上比划，“来，让奶奶看看短不短。”
　　宋一帆像个小孩子一样伸长了胳膊让奶奶量身子，脑子已经魂游天外了。
　　老爷子给了他一个空间收纳盒，是一个长得像黑曜石的小珠子，奶奶干脆把珠子穿在了一个手链上让他戴着，又给他收拾了几本功法秘籍和从破铜烂铁堆里刨出来的几件器物，有一个老头子专门强调了一下叫金玉钟的一个金铃铛，说这钟圣人之下都压得住，就是太耗灵力，能力不足强行使用，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死亡，一定要斟酌使用。
　　奶奶给他收拾了一堆救命药，尤其是三瓶灵芝甘露，是奶奶年轻时候的存货，可救濒亡之人的命，但是治不了病，当初奶奶一共练了十瓶，现在的就只剩这三瓶了，全给了宋一帆。
　　他第一次知道灵芝甘露这个奇药的时候是十三岁那年，有一次宋一帆性子上来了，在山谷里和一只巨大的钢甲毒虫死磕，誓要非你死就我亡，最后打得两败俱伤。在宋一帆以为自己的生命终将逝去的时候，老爷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喂了他一瓶灵芝甘露，一刻钟之后他就原地复活了。老爷子给他说，那药是奶奶独创的秘法，外面都没有。
　　老爷子说，你现在去后院或者山谷里找点想带走的虫子草药吧，收拾快点，一定要在明天巳时回来，机缘不可错过，到时候你直接跳到我给你画的阵法里。
　　宋一帆立刻像火箭一般漫山遍野地跑着，像极了他第一次离家上大学时的滋味，第二天巳时准时回了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老头子隔空抛进了阵法里，只来得及听老头子悠悠地笑着说，温州可是个繁华的大城市……

　　宋一帆想着当初老爷子教常识的时候光教一些生活修炼的常识，丝毫没有涉及到世上的仙门世家、大宗门派，后来问他，他只说：“世间光阴如梭，沧海桑田，你爷爷我都那么长时间没出去了，怎么知道这天下大势呢。”完了他又笑呵呵道，“小娃以后出去见识见识，回来后肯定知道的比老爷子我多。”
　　宋一帆想，他不知道，赵思成肯定知道，赵思成虽为商贾之子，但他身上却有一股很浓的书卷气，估计是天天都在、也只能看书。
　　宋一帆等着赵思成给他传音，太阳下山了都没等到，便在客栈收拾完行李后，再次潜入赵家。
　　没有任何异常，宋一帆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整装待发的赵思成，赵思成没有行李，估计是都放到了收纳盒子里，着一套窄袖窄身的衣服，他话不多说，打了个手势问“现在？”
　　赵思成点头并伸开了双臂，宋一帆上前就公主抱起赵思成，如黑夜里的游鱼一般几息就略过了赵府。
　　到了客栈，宋一帆放下赵思成，放下人的一瞬间宋一帆瞟过距离自己极近的对方那双映着烛光的浅瞳、抿着的浅色的唇和领中露出的白皙脖颈，他的脸蓦地红了。